日軍的臨時行軍帳篷並不是很大,木川省三遭到炮擊之後,整個長川支隊吸取教訓,指揮部全部取消了大型號的帳篷,一概使用24塊“天幕”、8根立柱組合而成的中型帳篷,這種型號的帳篷在營地裏最為普遍,不容易被地方識別,所謂的“天幕”實際就是邊長1.5米的方塊防水帆布。


    在帳篷內所有的鬼子軍官都聽到了鬼子參謀的叫喊聲。


    最為關切的自然要數黑澤正三了,他立即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


    鬼子參謀氣喘籲籲地跑到眾人麵前,說道:“支隊長閣下,各位長官,剛剛同山炮兵聯隊通過電話,他們已經確認有中國人闖入了營地,目前雙方正在激戰之中!”


    “納尼?”


    “支那人真是膽大包天!”


    “竟然闖入了皇軍的營地,他們這是在自尋死路嗎?”


    石田金藏、鬆井節、少村義三、黑澤正三、山崎清、小笠原五郎等鬼子軍官們聞言之後,紛紛臉色大變。


    長川真田、石本寅三的思路卻一如既往的清晰,異口同聲地問道:“支那人來了多少人?”


    “這個卑職也不清楚。”鬼子參謀重重地喘了口氣,“山炮兵聯隊隻是說敵我雙方正在激戰中。”


    “支隊長閣下,卑職得迴去了。”黑澤正三的聲調都變了,他顧不上等長川真田批準,拔腿就出了帳篷。


    “八格牙路!支那人真是膽大包天。”長川真田立即重重地拍了桌子,“鬆井君,馬上派出兩個中隊協助山炮兵聯隊消滅偷襲的支那人。”


    鬆井聯隊的營地和黑澤聯隊距離最近,讓鬆井節派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鬆井節當即領命而去。


    “其他的部隊加強警戒,守好各自的門戶,不要中了支那人的調虎離山之計。”長川真田怕就怕黑澤聯隊的偷襲隻是幌子,沒辦法,被獨立團聲東擊西的伎倆搞怕了。


    鬆井節並沒有直接迴到自己的聯隊,而是在支隊司令部給聯隊司令部打了一個電話,下達了作戰命令。


    掛上電話不足三分鍾,接到命令的兩個鬼子中隊立即緊急集合,下一刻,一陣吧唧吧唧的踩泥踩水聲響起,近四百個鬼子向著山炮兵聯隊的營地奔去。


    ……


    山炮兵聯隊營地中,激戰正酣。


    由於警衛中隊的鬼子們並不是十分清楚帳篷裏的情況,所以在向帳篷內射擊的時候並沒有那麽的肆無忌憚,唯恐傷到了自己人。不過,即便是這樣,行軍帳篷也被打得千瘡百孔,一個支架被打斷,帳篷頃刻之間就倒了半邊。


    這帳篷看起來被打的很慘,但是由於支架並沒有被完全打斷,所以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全部塌掉。而且,王全增和李德福將鬼子的行李塞進了空木箱子中,將其作為掩體藏在了其後。鬼子的火力盡管兇殘,但是兩個人卻毫發無損。


    鬼子們也不傻,立即有兩個鬼子從後麵包抄了過來,當時就在他們接近帳篷的時候,王全增對著外麵開了兩槍,頓時這兩個鬼子被猝不及防地擊中,直接一死一傷。


    王全增的偷襲射擊,惹來了鬼子更加兇殘的反擊。一顆子彈穿過虛空,透過帳篷,彈頭帶著尖嘯聲便深深地鑽進了王全增的左臂,然後餘勢未減,從胳膊的另一側又飛了出去,索性三八大蓋穿透力極強,王全增受的隻是貫穿傷。


    “排長,你受傷了?”聽到王全增的悶哼聲,李德福立即驚聲問道。


    “沒事,別分心,把前麵給我盯緊了。”王全增將軍裝裏麵的粗布小衣扯下一條,手嘴協力將傷口綁緊了,別看是貫穿傷,但是要是任血這麽流著,他也撐不到多麽一會兒。


    “叭!”李德福沉著冷靜地將正麵的一個擊斃。


    “德福,咱們該撤了,鬼子越來越多了。”既然已經進了鬼子的營地,王全增已經不再滿足殺幾個鬼子了,最好是能摧毀幾門鬼子的山炮。


    帳篷的後麵就有兩輛大車依舊陷入了泥坑之中,王全增依稀能夠看出是兩門山炮,那裏雖然有鬼子,但是手上都沒有武器,從帳篷到山炮之間,再也沒有別的障礙物,王全增的計劃是和李德福衝過去,先是依托鬼子的山炮和鬼子對射,能幹掉幾個鬼子算幾個,實在頂不住了,就炸毀山炮,和鬼子同歸於盡。


    帳篷距離運載山炮的騾車隻有不到三十米的距離,如果幸運的話,就是一個衝刺的工夫。


    不過這個時候,從十點鍾方向突然斜側衝出了一隊鬼子,這些鬼子比剛才警衛中隊的鬼子可是猛多了,紛紛單膝跪地舉著三八大蓋瞄準王全增所在的帳篷就乒乒乓乓開火,子彈打在帳篷帆布上上,噗噗噗作響,他們可不管裏麵有沒有自己的同伴,事實上這些鬼子也不知道。


    帳篷裏的王全增和李德福被密集的彈雨壓得根本抬不起頭來,突然之間,李德福悶哼了一聲,接著,他的身體立刻軟軟地爬在了地上。


    “德福,你中彈了?”即使在爆豆一般的槍聲中,李德福輕微的悶哼聲也沒有逃過王全增的耳朵。


    “排長,我沒事兒……”李德福掙紮著,想重新將身體撐起來,卻沒能夠如願。


    王全增見狀不由得心頭一緊,看來李德福傷得還挺重,隻是不知道他傷到了什麽地方,當下冒著彈雨向李德福這邊爬了過來,口中唿喚著:“德福,德福……”


    來到了李德福的跟前,王全增低頭查看李德福的傷勢:“德福,傷到哪兒了?”


    “我也不知道!”李德福苦笑著說,“好像是大腿,又好像是小腿,估計傷到骨頭了,動不了。”


    說到底,李德福隻是一個新兵,雖然他的槍法並不錯,剛才也射殺了四個鬼子,但是自己還是頭一次受傷。之前,王全增對新兵的要求十分的嚴格,希望這些新兵能夠盡快成熟起來,但是真正到了戰鬥中,對他們保護有加,生怕這些愣頭青們受了傷。所以,李德福在受傷這方麵還是個小白。


    王全增看了看李德福的腿,帳篷裏的光線並不是很好,好在現在全部是彈孔,也能透進不少光來,隻見李德福的小腿上部全是血,就剛才片刻的工夫,身下的血已經流了一大灘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跟剛才自己的傷勢一樣,都是貫穿傷。


    再仔細一看,在傷口不遠的地方,釘著一顆子彈,已經大部分都嵌入了地麵中。


    “把心放到肚子裏去,沒傷到骨頭。”王全增長出了一口氣道,剛才李德福之所以表現的那麽虛弱,完全是心理作用,實際上並沒有什麽大礙。但是,他還是飛快地給他包紮上了。


    “真的沒事?”李德福齜牙咧嘴的問道。


    “咋滴,我還會騙你?”王全增笑了,這也是為了緩解李德福的緊張情緒。


    李德福聞言便鬆了口氣,懸著的心也落迴到肚子裏,自己都是要死的人了,還會怕這點小傷?


    在綜合判斷了形勢之後,王全增認為前方的鬼子更好對付,後麵的鬼子火力實在是太兇猛了,哥倆出去非得被立即打成血篩子不可。


    “德福,跟著我,咱們衝出去!”王全增道。


    “排長,我跟你走!”李德福掙紮著爬了起來,他發現腿上的傷口並不像剛才那麽疼了。


    王全增將地上一個鬼子的屍體拖了過來,一把推到了帳篷之外。


    “砰砰砰……”鬼子的屍體立即成為外麵鬼子射擊的對象,子彈跟不要錢似的打在了上麵。


    跟鬼子屍體一起扔出去的還有兩顆手雷,“轟,轟……”兩聲巨響響起,雖然沒有像上次一樣將鬼子炸飛,但是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和煙塵也把鬼子們嚇得立刻趴到了地上。


    趁著鬼子們在做防護動作的時候,王全增和李德福就衝出了帳篷,李德福雖然小腿受傷,但是並沒有傷到骨頭,一瘸一拐地蹦著,跟在了王全增的身後。


    三點鍾方向不到二十米的距離就是一輛騾車,車上都是深綠色的油漆木箱,王全增的眼睛一亮,認出了這就是鬼子的炮彈箱,滿滿一騾車的炮彈,估計得有近百發炮彈。


    “德福,跟上我!”王全增向著彈藥車的方向發足狂奔。


    不過,這個時候,前方響起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猛抬頭一看,便看到大隊的鬼子朝著這邊猛衝過來,黑壓壓地一大片,少說也有上百人,王全增的視力極佳,一下子就看到了鬼子的步兵不僅來了,甚至還看到遠處的鬼子將重機槍都架了起來。


    王全增的臉色劇變,如果讓鬼子的重機槍掃到了,就算沒有當即被打成血篩子斃命,也得失去戰鬥力。


    重機槍對於步兵而言,實在是太兇殘了,兩個人一人一支三八大蓋,跟本就沒有任何的還手能力。一旦鬼子的重機槍開火,立即就會太他們身前形成一道彈幕,血肉之軀如何能夠闖過去?


    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彈藥車旁,有了彈藥車作掩護,鬼子就不敢肆無忌憚地開槍了。


    就在王全增發足狂奔的時候,他的身子猛地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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