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淩風在鬼子軍曹帶著士兵趕來之前就換好了鬼子騎兵的裝束,原本以為混入了鬼子中就沒什麽大礙了,沒想到騎兵小隊中竟然還有一個人跟隨著車隊一起行動,要是被這個鬼子發現了,自己的身份很快就會暴露,所以說必須盡快解決這個家夥才行。


    森鷗外催促的很急,所以,車隊很快就出發了。這次鬼子司機將卡車開得更加快了,恨不得將油門踩到發動機裏麵去。


    有了騎兵小隊的事情,森鷗外總覺得車隊後麵不安全,於是將賀小辮他們乘坐的那輛卡車調到了最後去。


    賀小辮此時此刻心裏正暗爽呢,因為又一個鬼子騎兵小隊被消滅了,五六十號騎兵呢。忽然之間,他的頭往駕駛室外一扭,從後視鏡裏看見一個鬼子騎兵正在縱馬飛奔,被汽車車輪卷起的塵土弄了個灰頭土臉,雖然有個口罩擋著,但是也好不到哪裏去,心說,活該,就是弄不死你也把你嗆死!


    常淩風現在一心想找出另一個鬼子騎兵,好讓自己這個假冒的騎兵變成名正言順的,根本沒有注意到坐在駕駛室裏的賀小辮,他隻是不斷地催動戰馬,向前疾衝而去,隻是那幾輛卡車開得飛快,能夠勉強跟上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根本不可能超越。


    一個多小時之後,車隊來到了郭磊莊鎮,據點裏的鬼子小隊長早已經得到了報告,率領著手下的鬼子和偽軍過來迎接。


    “諸君一路辛苦了,我們準備了熱水和食物,請各位跟我進來休息一下吧。”


    森鷗外從駕駛室裏出來,這裏是日軍的實際控製範圍,已經不用擔心遭到伏擊了,因此他的原本十分緊張的心情鬆弛了下來,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鬼子小隊長道:“多謝了,我們還要著急趕路,不會叨擾你們太多的時間。”


    這個鬼子小隊長身材肥胖,看來在這裏是個肥缺。


    森鷗外又差人喚來了保護自己的鬼子小隊長,這個鬼子和郭磊莊的胖小隊長相比,就顯得瘦多了。


    森鷗外道:“一路上你們殺敵有功,迴去之後,我會一一告知你們的上司,讓他們為你們敘功,眼下我們沒有吃早飯就匆匆趕路,途中又遇到了支那人的伏擊,大家利用這個時機好好地休整一下再趕路。”


    瘦鬼子小隊長猶豫一下,上前道:“多謝大尉閣下的體量。”他的本意是抓緊去張垣,免得夜長夢多。


    森鷗外離開了戰場,仿佛換了一個人,笑著道:“走吧,讓我們一起進去看看。”說著大步邁進了鬼子的據點。


    胖瘦兩個鬼子小隊長緊隨著森鷗外走了進去。


    “排長,這小鬼子們都去吃飯喝水休息,把咱們兄弟扔在外麵這算怎麽迴事啊?”一個偽軍罵罵咧咧地對賀小辮道,出發之前,無論是鬼子,還是偽軍,都是帶著幹糧的,但是人家郭磊莊據點的鬼子隻給日本人準備了食物,壓根就沒把偽軍算上。


    “呸!”賀小辮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這會你們算是看清楚了吧,鬼子根本沒有把咱們當成看!你們是不是還想著迴去給鬼子當狗腿子啊?”


    “不!不!不!我怎麽會繼續給鬼子當狗腿子呢,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


    “咱們車上的那個鬼子騎兵呢?”賀小辮迴頭問那個偽軍道。


    那個偽軍用眼一掃他們剛才乘坐的卡車,道:“還在車上躺著呢,他們的人都死了,也沒人管他了。”


    原來,出發沒多久的時候,鬼子騎兵小隊中就有一個騎兵肚子疼,疼的死去活來,根本騎不了馬,鬼子騎兵小隊長隻好和森鷗外、鬼子步兵小隊長溝通了下,讓自己的那個手下坐車,於是這個鬼子騎兵病號就被安排在了偽軍的車上。


    車廂中本來就擁擠,這家夥還躺著,更是占了不少的地方,弄得這夥偽軍們是怨聲載道。


    “娘的,餓死他最好!”賀小辮罵了一句。


    剛罵完就看到自己的那個手下臉色不對,他猛然一迴頭,隻見一個滿身被泥漿包裹住的鬼子騎兵牽著戰馬走了過來,那戰馬原本油亮的毛也被塵土覆蓋,一人已滿顯得風塵仆仆,正是剛才在後視鏡裏見到的那個鬼子騎兵。


    戰馬畢竟不如汽車的耐力好,所以常淩風比鬼子的車隊晚到了近五分鍾。


    賀小辮心裏恨透了鬼子,心說剛才這一路上怎麽沒有嗆死你,或者是從馬上掉下來摔死你呢,但是臉上依然露出了春天般燦爛的微笑:“太君,您這才來啊,其他的太君都進去米西米的了!”旨在讓這個鬼子騎兵趕緊地從自己眼前消失,他怕忍不住怒火拔刀捅了這個鬼子。


    常淩風並沒有認出賀小辮來,事實上他和賀小辮見過兩三麵而已,根本沒有說過話,現在一心想趕緊找到鬼子騎兵小隊的漏網之魚。看也沒看,直接走進了鬼子的據點。


    “娘的,這個鬼子好囂張啊!”剛才那個偽軍說,“排長,你怎麽不說話,發什麽呆啊?”


    賀小辮正望著常淩風的背影若有所思,這個背影和剛才的眼神怎麽看著那麽熟悉呢?


    常淩風大步走進了鬼子的據點,森鷗外的人和鬼子不兵小隊都在進餐,根本沒有人理會,世態炎涼這個詞在鬼子的群體中同樣的存在,若是鬼子騎兵小隊長他們還活著的話,恐怕鬼子步兵就要給騎兵們讓位置了。


    不過,不被關注更好,這樣更加有利於自己的計劃。


    常淩風根本不打算去清洗一番,因為這樣更加能夠掩飾自己。


    他在鬼子的據點裏轉了好幾圈,都沒有見到鬼子騎兵,不禁有些納悶,聽鬼子小隊長的意思明明是有個騎兵跟著車隊一起行動啊,怎麽就找不見了呢?


    他找準機會,問了一個鬼子士兵,沒想到那個鬼子士兵也不知道,這讓他感到很鬱悶。後來還是救他的那個鬼子伍長見到他告訴他的,原來那個“同伴”竟然在偽軍的車上。


    常淩風立即轉身出了鬼子的據點。


    賀小辮等人正蹲在地上就著涼水吃幹糧,當然期間少不了要罵鬼子幾句,沒想到常淩風突然殺了迴來,拿著大餅的手隨即就僵住了,嘴裏鼓鼓囊囊的,呆呆地看著常淩風。


    “你的,過來,騎兵在哪裏?”常淩風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問道。


    賀小辮這才知道這個行為有些奇怪的鬼子是在找他的同伴,驟然起身,用力地吞咽了一下,但是動作有點急,連立即漲的通紅,咳嗽起來,指著旁邊的一輛卡車道:“太君,另一個太君在這裏,好像還在昏迷中!”其實他心裏他巴不得那車上的鬼子騎兵趕緊死翹翹呢。


    常淩風聽完之後徑直走向了那輛卡車,探頭一瞧,隻見上麵大廂板上果然躺著一個鬼子騎兵,半縮著身體,臉色蒼白。


    常淩風迴頭看了看賀小辮等人,他本來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這個鬼子騎兵,但是這大庭廣眾之下還不好下手了,好在這個鬼子騎兵現在還是昏迷的,一時半會兒也不擔心他醒過來。


    之後,不理會賀小辮等人的目光,徑直有走進了鬼子的據點中,片刻之後又大步走了出來,手裏麵拿著兩盒打開的牛肉罐頭,他用刺刀挑出裏麵的罐頭,邊走邊吃。


    賀小辮等人忍不住地咽了一陣口水,心說,娘的,鬼子就有罐頭吃,我們在這裏啃幹巴巴的大餅。


    常淩風眾目睽睽之下吃完了罐頭,不過他並沒有離賀小辮他們太近,因為他知道自己可是疑似鼠疫病毒的攜帶者,越少接觸人越好。


    賀小辮盯著常淩風,越來越覺得這個人十分的熟悉。


    常淩風不再理會他們,徑直去找他的戰馬,那戰馬狂奔了近一個多小時,早已經全身大汗淋漓,直到現在鼻孔內仍在喘著粗氣,常淩風上前拍了拍馬頭。


    又過了片刻,森鷗外在兩個鬼子小隊長以及其他鬼子士兵的簇擁下從據點內走了出來,有說有笑的,看樣子這夥鬼子剛才也是吃飽喝足了。鬼子們登車和胖鬼子小隊長等鬼子告別之後,揚長而去。


    一路無話,車隊直接開進了森鷗中隊的秘密基地外圍。


    因為前麵有森鷗外的人帶路,所以並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一路暢通無阻。


    在山裏轉了幾個彎之後,車隊便在一處卡口處停了下來。


    森鷗外不知道和鬼子小隊長嘀咕了幾句什麽,鬼子小隊長和偽軍的車便溜了下來,而森鷗外帶著另外兩輛卡車就要就要繼續往前開。


    突然一匹戰馬斜刺過來攔住了頭前森鷗外乘坐的卡車,鬼子司機猝不及防,猛地一踩刹車,輪胎和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坐在駕駛室的內的鬼子在慣性的作用下猛地撞向了前麵的擋風玻璃。森鷗外的金絲眼鏡當時就出現了裂紋。


    “八嘎,你幹什麽?”森鷗外看清楚前麵攔住去路的正是僥幸沒有陣亡的那個鬼子騎兵,立即發出了一聲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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