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田一郎達到從七星鎮傳遞迴來的情報看了之後,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失望。因為當初看了毛笠英壽交給他的那個信封裏的材料之後,他就已經預料到有這樣的結果。負責搜集情報的根本就不是專業的特工,而是和中國地主。直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弄明白,為什麽毛笠英壽會將這樣一條情報線交給自己?


    他立即來到了毛笠英壽的辦公室將這件事情做一匯報。


    “機關長閣下,依我來看,這個中國人根本就沒有說實話。”


    毛笠英壽笑了笑說道:“原田君,你不必在意,發生這種情況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杜耀祖是一個典型的中國地主,他眼裏最看重的是利益。眼下他和他的家人都處在獨立團的控製之下,指望著他給我們提供確切的情報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他能給我們送出這些情報已經很不錯了,至少表明了他的態度,他並沒有完全投靠獨立團,某些方麵上還是願意和我們繼續合作的!”


    原田一郎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明白了,這個老家夥就是想腳踩兩隻船。看到哪邊的船大結實,他就跳到哪邊的床上去!既然他不能為我們所用,我們就應該拿出一些手段來,讓那些仍舊搖擺不定的中國人感到震懾,讓他們明白,隻有跟我們大日本皇軍合作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這個比喻非常的形象,毛笠英壽笑了,道:“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吧!但是你所謂的震懾,我現在認為還不合適。”


    原田一郎道:“難道像是杜耀祖這樣對皇軍懷有異心的人不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嗎?這些中國人會舉得我們大日本帝國太軟弱了!”


    毛笠英壽擺擺手:“原田君,你反過來想一想,如果我們處置了杜耀祖,別的中國人難道就會死心塌地追隨我們嗎?”


    頓了一頓,毛笠英壽自問自答道:“我看未必!處置杜耀祖容易,萬一其他的人看到是這種情況,也許會被逼急了真的全部倒向了反抗力量,那我們損失可就打了。”


    “原田君,支那人畢竟是異族,他們是不會對我們掏心掏肺的,所以我們隻能是利用,隻要我們需要的時候,他沒能夠實現我們的意圖,那就足夠了,你明白了嗎?”


    “哈依!”原田一郎重重頓首,“卑職受教了!”


    毛笠英壽點點頭,換了一個話題,道:“杜耀祖在情報裏說獨立團並沒有任何的動作,這恰恰說明情況是相反的。整個張桓城裏遍布了他們的眼線,小笠原大隊和保安三團開拔的消息,估計早就傳到了獨立團和常淩風的耳朵裏,我想,他們一定會采取應對措施的。”


    毛笠英壽的本意是用杜耀祖的情報再次試探一下原田一郎,沒想到杜耀祖的情報完全和事實不符,這就讓自己的計劃失去了執行的價值。


    “那小笠原大隊豈不是有危險了?”原田一郎知道小笠原大隊在獨立團的手裏吃了不少的苦頭。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這事情上麵早就考慮好了,不是我們該考慮的。”毛笠英壽道,“這次你來了,正好有件事再交代給你。”


    原田一郎當時心裏一凜,心說毛笠英壽不會又要試探自己了吧?


    隻聽毛笠英壽道:“昨天,晚上我們搗毀了地下黨的一個交通站,繳獲了他們的電台和密碼本,我想繼續擴大戰果。鈴木那裏還有別的事情,實在是分不開身,所以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毛笠英壽的人的確搗毀了吳迪他們的一個交通站,這個交通站特高課已經盯上很久了,之前一直沒有驚動他們,毛笠英壽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就下達了收網的命令,這次的行動可以說是收獲頗豐,不僅是繳獲了電台,更重要的是還繳獲了密碼本,這在情報界中可以說是一個極大的戰果。除此之外,還抓獲了兩個活口,其中一個現在審訊的差不多了,陸陸續續地正在交待問題,但都是一些特高課基本上掌握的,意義並不是很大。


    另外一個人骨頭則硬的多,特高的刑訊人員對那個人進行嚴刑拷打,逼他供出張桓的地下黨組織。可是,那人仍然堅貞不屈,視死如歸,刑訊的特務們已經沒有了主意。再打的話,會把人打死的,特務們不敢再下手,隻能向毛笠英壽報告。


    既然上次沒能考驗原田一郎,毛笠英壽決定再試一次。這叫做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機關長,你就放心吧,就是一塊鐵,我也能讓他開口。”原田一郎信誓旦旦地道,說實話,隻要目標和對手不是獨立團,他原田一郎仍然還是一名優秀的日本特工。


    毛笠英壽聽原田一郎滿口答應,心中暗喜,從內心的情感來說,他更加不願意看到原田一郎有問題,因為這對帝國的大業是一種損失,而且還會極大地損害特高課的名譽。


    他點點頭,用欣賞的目光看著原田一郎,道:“好,那就拜托原田君了!”


    走進刑訊區之中,原田一郎的眼睛立即就微眯了起來。外麵是豔陽高照,但是刑訊區這十多間房子裏卻是昏暗無比,因為幾乎多有的房間都沒有窗戶,隻有在天花板下的牆麵上有一個極小的排風口,裏麵的排風扇嘎吱嘎吱轉著,刑訊室的光線也隨著扇葉的轉動時明時暗。


    刑訊區裏都裝著電燈,但燈光卻昏暗無比,走廊裏的兩三個燈泡已經在一閃一閃的了,非但沒有減輕那等陰森之氣,反倒令幽暗的刑訊區更添了幾分的沉悶與肅殺,再加上從各個刑訊室裏時不時傳來的慘嚎聲,更是令整個刑訊區有如地獄般令人生畏。


    一個特務正在抱著雙臂斜靠在牆上,對著一張空蕩蕩的桌子打瞌睡。帶路的一個特務想要提醒那個打瞌睡的特務,卻被原田一郎製止了。原田一郎懶得去叫醒他,畢竟這裏的管理不是他的職責。


    那個抓獲的地下黨在刑訊去的遠端,這也是特高課的慣例,越是重要的目標,安排的房號越靠裏麵。


    原田一郎邊走邊用餘光看著兩側的刑訊室,一直走到刑訊區最盡頭的一個刑訊室才停了下來,讓人感到不解的是,裏麵仍然傳出皮鞭的聲音。


    原田一郎使了一個眼色,帶路的那特務連忙從腰間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房門。


    屋子裏便奔出了陳舊的陰森的濕氣,刺鼻的血腥味,會使人的胃中起了欲嘔的念頭。這濕氣,是因為那裏麵的地板已經有一些腐朽了,同時,又會經常用冷水潑醒被嚴刑拷打昏迷的犯人。而那血腥氣,則是來自於刑具和地板上已經幹涸變得烏黑的血液。


    走進房間裏,濃烈的血腥味刺鼻得嚇人,一個赤裸著上身的家夥慌忙站在一邊垂手而立,手裏拎著的鞭子依舊在滴滴嗒嗒地往地板上滴落著血水,見到原田一郎之後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這些人天天以折磨人為樂趣,早已經變得極其冷漠了,隻是他拎著鞭子的手在顫抖,在不知不覺中將此人內心的惶恐暴露無疑。


    “八嘎牙路,為什麽還對犯人用刑?”原田一郎並沒有看綁在木架上的那個中國人,而是對著刑訊的特務厲聲問道。他的聲音很冷,帶著一股徹骨的寒意。


    那個特務不由自主地戰栗了起來,他是認識原田一郎的,而且也聽上司說過機關長將整個犯人交給了原田一郎。和他的同伴相比,這家夥沒有能夠問出口供,被自己的上司難看掉了,這讓他感覺到很沒有麵子。很多時候,一些犯人不開口是因為他們還沒有達到痛點,鬼子特務相信這個支那人的痛點就快要到了,這才趁著犯人醒過來的時候再加把勁,沒想到被原田一郎撞上了。


    剛才鬼子特務鞭鞭見血,手下不留半分情麵,數十鞭後已經抽得那犯人血肉模糊。鬼子特務是出了吃奶的勁,但是那人硬是一聲不吭。鞭子抽著皮肉,連原田一郎在走廊的腳步聲音都被蓋了下去。


    “長官,我……我……”


    沒等鬼子特務將自己的理由完整地說出來,他的臉上已經多了一個烏青的手印。


    “如果這個人死了,我槍斃了你!”原田一郎的聲音不大,但是聲音中如夾雜著冰水一般,開初並不覺得冷,越聽越寒入骨髓。


    那鬼子特務頓時臉如白紙,額上冒出了冷汗。


    “滾!”原田一郎並沒有難為這個鬼子特務。


    “哈依!”那個鬼子特務如釋重負,唿出一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走出刑訊室的時候,這才發現背脊上一片冰涼。


    犯人的前方放著一個黑乎乎的鐵爐,火紅跳躍的火苗上頭架著燒得通紅的鐵烙鐵,犯人身後的石牆上掛著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家夥什,拿來折磨逼供的殘忍器具。原田一郎坐在了那個中國人對麵的椅子上,若有所思地看著犯人。這個人被綁在粗壯的十字架上,渾身上下皮開肉綻幾乎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了,已經奄奄一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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