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淩風沒想到這麽快就已經驚動了鬼子,之前偷偷潛入計劃必須要改變了。趁著鬼子被手雷炸得鬼哭狼嚎的時候,他又貼地繼續向前滑行,翻身一躍就爬上了地麵,接著一個前滾穿過硝煙到了一處牆根下。


    “八嘎!”一個鬼子軍曹長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到自己的兩個同伴被剛才的手雷炸得血肉模糊,他迅速地判斷了一下方位,向身後打了一個手勢帶著五個鬼子直奔常淩風藏身的牆角之後。


    常淩風聽到鬼子的腳步聲過來之後,並沒有立即逃走,而是從石頭牆中摳出了一塊半個拳頭大小的黑乎乎的石頭朝著鬼子甩了過去。


    “八嘎,臥倒!”鬼子軍曹長一邊臥倒驚聲大叫,剛剛就被手雷炸慘了,現在又來這招。


    鬼子軍曹長趴在地上,聽到“咚”一聲響,頓時嚇得亡魂皆冒,聽聲音那手雷落地的位置距離他不到兩米,九七式手雷的殺傷半徑為7-10米,這下死定了。


    正在鬼子軍曹長閉上雙眼自付必死無疑的時候,耳邊又傳來了骨碌碌的聲音。鬼子軍曹長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軍曹長,是石頭……”一個鬼子士兵提醒道。


    鬼子軍曹長睜開眼睛一看,果然在自己的身邊有一塊黑乎乎的石頭,正是剛剛他們以為支那士兵扔出來的手雷。


    常淩風身上隻剩下了一顆手雷,剛才已經用了,哪裏還有多餘的手雷,情急之下便用石頭冒充了手雷,好在騙過了鬼子,而他也趁著這個時機逃之夭夭了。


    “八嘎,支那人狡猾狡猾滴!”鬼子軍曹長咬牙切齒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給我衝!”


    在鬼子軍曹長的帶領下,剩下的五個鬼子端著三八大蓋朝著常淩風剛才藏身的地方再次而來。


    不過,他們並沒有發現常淩風的蹤影。此時,常淩風早已經閃到了一條小胡同之中。鬼子的兵力都部署在了外圍,裏麵反而十分空虛。從剛才交手的情況來看,南邊陣地裏的鬼子顯然比較難對付,必須下幹掉他們。剛才追來的六個鬼子兵應該是從東側陣地來的,所以常淩風打算先不去招惹他們。


    常淩風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沒想到四個鬼子匆匆從前方垂直的胡同過來,一個眼尖的鬼子立即發現了常淩風,那鬼子立即大喊了起來:“支那人,這裏有支那人!”


    “叭!”鬼子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一顆子彈迎麵射來,常淩風下意識地貼近了牆壁,子彈帶著一股勁風從常淩風的臉畔飛過,直刮的他的臉火辣辣的疼。子彈飛過之後,常淩風轉身就跑,子彈從他身後不斷地飛來,打在石頭牆之上形成跳彈紛紛亂飛。


    常淩風自己也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要是一不小心被鬼子的跳彈打死了,那可就太冤了。右前方出現了一戶人家的大門,常淩風不再猶豫,左腳用力一蹬地,身子直接撞向了門板。那門板想來也是年久失修的緣故,被常淩風一撞頓時向後倒去。


    常淩風的身子剛剛沾地就一個前滾翻,之後再攸地從地上彈起,直接藏到了豬圈的後麵。


    “快,支那人進了這座院子,包圍起來,別讓他逃了!”前後不到二十秒的時間鬼子就跟著進了院子。


    這夥鬼子剛剛要進院子,就見到剛才從東邊追過的那夥鬼子也到了,他們是循著槍聲來的。


    “吉野君,支那人在裏麵?”鬼子軍曹長問道。


    “哈依!”一個鬼子伍長重重頓首,“軍曹長,你們也在找那個支那人嗎?”


    “當然,這個該死的支那人剛才殺死了我們三名士兵,又用假手雷騙過了我們,我們正想殺死這家夥呢,沒想到被你們發現了。”鬼子軍曹長發現了常淩風的蹤跡之後精神為之一振。


    “軍曹長,我們將整個院子都包圍起來,諒他也逃不出去。”鬼子伍長獰笑著說。眼下這個小院子已經被十個皇軍士兵包圍了,常淩風除非是插了翅膀,不然絕對不可能逃出去。


    “呦西!”鬼子軍曹長終於有了報仇雪恨的機會。


    兩人正說話間,就聽到頭頂上嗖的一聲響,鬼子軍曹長的第一反應就是院子裏的支那人又扔假手雷了,他立即端起三八大蓋刺刀朝著那團黑乎乎的東西撥去,企圖將其擊飛,卻沒想到那團東西碰到刺刀之後並沒有太多的改變飛行軌跡,而是大部分沾到了刺刀上,並順著刺刀的刀身和槍身流了下來,其中有幾塊還落到了鬼子軍曹長仰著的臉上,頓時一股濃濃的臭味襲來。


    “八嘎,是什麽東西,怎麽這麽臭?”鬼子軍曹長騰出一隻手在臉上抹,這不抹還好,一抹之下竟然臭味更加濃了。


    “軍曹長,是豬屎,是豬屎!”鬼子伍長掩住口鼻說道。


    “八嘎牙路!可惡的支那人,我要殺死他,殺死他……”


    常淩風在院子裏暗自好笑,不等鬼子軍曹憤怒的咆哮聲停止,一鐵鍬豬糞又隔著院牆扔了出去,讓你們嚐點新鮮的。豬圈裏那頭將近兩百多斤的大肥豬正盯著他直哼哼,顯然是認為常淩風侵犯了他的領地,正在表達不滿。


    三十秒之後,兩個鬼子士兵端著三八大蓋就闖了進來,還沒等到看清院子裏的情景呢,就聽到“叭叭”兩聲槍響,這兩個鬼子士兵已然成了兩具屍體橫在大門口,額頭上的血洞正在汩汩地冒著鮮血。


    “八嘎,支那人的槍法太準了,不能貿然往裏闖!”鬼子軍曹長將已經踏進大門的一隻腳生生地撤了迴去,緊貼著牆壁,指了指腰間掛著的手雷。


    鬼子伍長等心裏神會,下一刻,四顆手雷齊刷刷地朝著剛才豬圈的方向飛去。


    接連四聲巨響,院子裏發出一陣淒厲的哀嚎聲,隔著院牆都能感到熱浪襲來,木屑、土塊夾雜著豬糞從院子裏麵飛來,院子外麵的這些鬼子自然也沒能幸免,身上沾了不少豬糞,一個個的皺著眉頭、摒住唿吸,顯得十分的狼狽不堪。


    片刻之後,那豬的哀嚎聲越來越小,顯然已經正處在垂死掙紮的階段。豬都被炸成那樣,人還能還得了?


    “上!”鬼子軍曹一揮手,兩個鬼子士兵便一前一後進了院子。


    院子中的硝煙尚未消散,硝煙味和豬糞粉混合在一起,聞了之後幾乎令人作嘔,最先進到院子裏的那個鬼子好懸沒吐了。緊接著衝進來的鬼子伍長和鬼子軍曹長也不住地往上反酸水。


    幾個鬼子來到了豬圈旁,隻見豬圈的兩麵牆塌了,一頭大肥豬已經被彈片炸得血肉模糊,兩條後腿都被炸斷了,眼下正從粗大的鼻孔裏發出微弱的哼哼聲,眼看著就要斷氣了。


    “支那人呢?”鬼子軍曹伸手扇了扇,一是揮散硝煙,二是去去味兒。


    讓鬼子們感到無比失望的是,盡管豬圈已經支離破碎了,但是卻並沒有找到那個該死的支那人。


    “八嘎,趕緊搜!”鬼子軍曹長怒道,這什麽意思,消耗了四顆手雷,就炸死了一頭肥豬?將來傳出去的話豈不是成為同伴的笑柄了。


    然而,鬼子們搜遍了整個院子和所有屋子,也沒有常淩風的任何蹤影。


    鬼子軍曹長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除了南麵,其他三個方向都有兩名皇軍士兵把守,難道這個支那人上天入地不成?


    又找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找到,一個鬼子士兵趴在後牆往外看,卻發現原本守在後麵的鬼子士兵倒在了牆根底下,胸口的傷口上兀自還往外流著血。


    鬼子軍曹長得到報告之後,來到現場一看頓時氣得七竅生煙,該死的支那人竟然從後院牆逃走了,還殺死了他們一名士兵,真是氣煞人。


    “八嘎,蠢豬!”鬼子軍曹長一巴掌扇在另一名負責把守後牆的鬼子,“就這麽讓支那人從你眼前跑了,你簡直比豬還要蠢上幾分。”


    “哈依!”那鬼子十分的委屈,他壓根兒就沒有看到什麽支那人。


    “繼續追!”鬼子軍曹長惡狠狠地道,今天不抓到這個該死的家夥絕對不會罷休。


    鬼子軍曹長還在發怒的時候,常淩風早就已經進入了另一條胡同,鎮子的胡同四通八達,追捕的鬼子一時間失去了目標。


    殺死鬼子士兵之後,常淩風順手拿了鬼子腰間的三顆甜瓜手雷,之後東竄西竄就來到了鬼子南側陣地的後方,從臨街的一處門麵房裏發現鬼子在兩個街口都構築了工事,用的都是鎮子上糧店裏的糧食。


    “娘的,這些小鬼子還真奢侈,用糧食當工事。”常淩風暗罵。


    原平武義自然也不想拿糧食當工事,但是倉促之間,哪裏還有什麽時間去找沙土裝沙包啊,隻能拿糧食湊合用了。


    這時候,原平武義早已經讓士兵停止了射擊,支那人明顯實在有意吸引火力消耗皇軍的彈藥,這麽玩下去絕對不行。剛才鎮子的槍聲讓他立即就判斷出了有支那人潛入了鎮子裏,但是他現在處在指揮一線,實在是無法分身,隻好派了一名士兵去詢問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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