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廠營,步兵第12聯隊指揮部。


    盡管原口啟之助派赤西奉平去牤牛山中指揮圍剿支那小股部隊,但是對於各個大隊的情況,他是需要隨時掌握的。因此,各個步兵大隊通過電台將戰報及時報過來。


    原口啟之助將目光投向了地圖上,從目前情況來看,步兵第一大隊、步兵第三大隊正在向著步兵第二大隊所在的位置靠攏,估計再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三股兵力就可以匯成一股了。正在原口啟之助思付下一步作戰計劃之時,一個作戰參謀走了進來,鐵青著臉報告道:“聯隊長,步兵第二大隊剛剛發來了……發來了……”


    吞吞吐吐的愣是沒說出來。


    “八嘎,到底什麽情況?步兵第二大隊在電報裏到底怎麽說的?”原口啟之助劈手從作戰參謀手裏奪過了電報紙,隻是看了一眼便愣住了,他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起來,經過一段時間的情緒醞釀,憤怒終於爆發了:“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步兵第二大隊怎麽會發來訣別電報?”


    他一巴掌將電報紙拍在了桌子上。


    原口啟之助怎麽能夠不生氣呢?現在損失的可不是一個小隊,而是一個步兵大隊啊,跟在原平武義身邊的有兩個步兵中隊三百六十餘人,說沒就沒了?原平武義就是一頭豬的話,也不至於將三百六十餘名皇軍勇士指揮的喪命了吧。


    原口啟之助拔出軍刀將桌子的一角狠狠地砍了下來,滾出去三米之遠。


    這一刻,他的心都在滴血,仗打成這個樣子,已經可以說是失敗了。消滅了敵人的一個排,可是付出的代價呢,一個步兵大隊的兵力隻多不少。


    良久之後,原口啟之助終於止住了咆哮,頭腦也開始漸漸地冷靜起來,又伸手拿起那張電報紙重新看了起來。


    “後麵的電文怎麽沒有了?”原口啟之助問道。原口啟之助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步兵第二大隊發來的電報說有一支大概有一個營兵力的支那部隊穿了皇軍的衣服冒充皇軍,在取得步兵第二大隊的信任之後突然向其發起進攻,倉促之間,步兵第二大隊陷入了支那人的重圍之中,大隊全軍覆沒,希望……之後的內容竟然沒有了。


    ”應該是通信兵來不及發出最後的內容了!“那作戰參謀推測道,畢竟這種事情在戰場上是常有的事情,而且有很多時候甚至連訣別電報也來不及發出來。


    原口啟之助點點頭,算是認可了作戰參謀的這番說辭。


    “八嘎呀路,一定是常淩風,竟然又跟我們玩這種冒充大日本皇軍的把戲,原平武義這個蠢貨,之前寺島大隊已經吃過這個虧了,我也曾多次告誡各個大隊的軍官們,千萬不可相信自稱是皇軍部隊的家夥們,可是這個蠢貨還是被支那人給戲耍了。”原口啟之助確實十分生氣,如果說寺島大隊是在情況不明的情況下中了支那人的圈套,這還有情可原,但是原平武義卻是在數次提醒之後仍然重蹈覆轍的,這就有點數不過去了。他一向看不起步兵第13聯隊,甚至連第26步兵團的頭號主力聯隊步兵第11聯隊也不放在眼裏,但是現在自己的部下竟然犯了和步兵第13聯隊一樣的錯誤,這是如何也讓他接受不了的。


    原口啟之助認為,這並不是支那人有多麽聰明,而是自己的這些手下實在是太愚蠢了,簡直就是豬腦袋。


    原口啟之助歎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不過既然原平君已經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價,這事情我就不再追究了,不然非得將這個蠢貨送上軍事法庭。


    讓原口啟之助鬱悶的是,支那人不知道從哪裏又冒出了一個營的兵力,從目前來看很可能是從殺虎口方向過來的新編第六旅的晉綏軍。如此一來,牤牛山中的形勢及更加對皇軍不利了,必須要速戰速決才行。


    “給赤西君以及步兵第一、第三大隊發報,將步兵第二大隊中計的事情通報給他們,讓他們務必提高警惕,千萬不要再中了敵人的圈套,特別是立即更改口令,遇到自稱是皇軍但是口令不正確的人立即格殺勿論。”


    ”哈依!“


    ……


    當赤西奉平和大野廣仁收到聯隊指揮部發來的電報之後,都為步兵第二大隊的覆滅感到萬分震驚。不過,在震驚之餘,他們兩個紛紛下定了一個決心,那就是遇到假冒皇軍的家夥一定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快,抓緊時間行軍!”赤西奉平站在路旁一揮手。聯隊長原口啟之助的電報中並沒有責備他的意思,但是赤西奉平知道這次針對牤牛山中支那軍隊的作戰行動主要是自己指揮。步兵第二大隊之所以走到現在這步田地,自己也是負有責任的,所以他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來彌補這個過失。


    與赤西奉平一樣,大野廣仁也是急不可耐了,他的步兵第三大隊也傷亡了不少,若是不能夠報仇雪恨,是不能咽下這口氣的。


    此時,原平武義和他的部下們還不知道,他們這近兩百人的名字已經被列入了陣亡者的名冊之中。


    原平武義喝了一口水,緩緩道:“青木君!你說說看,這些支那人到底是一夥什麽樣的人,為什麽戰鬥力如此強大?”作為一名副職,原平武義原本是協助大隊長處理一些內部的事務,在指揮作戰上反倒不如這些一線的中隊長機會多。


    “副聯隊長,您的意思是?”青木被問的一頭霧水,這些支那人不及時獨立營的人嗎,還能是哪裏的支那人呢?


    “青木君,我的意思是我們作戰遇到了不少的敵人,膽小怯戰的很多,視死如歸的也有,但是從來沒有見到一支部隊像今晚遇到過的這樣,這些人來無影、去無蹤,實在是很難對付。”


    原平武義這麽一說,青木終於明白了,道:“確實是。他們就像是鬼魅一樣,總是出現在我們意想不到的時刻,出現在我們意想不到的地方,實在是防不勝防啊。我有一種感覺,他們就像我們國內的忍者一樣。“


    原平武義深以為然。在日本國內,忍者的工作,主要是為主君進行秘策、破壞、暗殺、收集敵方前線情報、攪亂敵方後援基地等種種諜報活動。忍者在世時必須隱姓埋名,與黑暗為伍,也不能留下隻言片語,以免日後東窗事發。因此,關於忍者的曆史記錄寥寥無幾,但是所有的和族人卻沒有不知道忍者的。


    原平武義抬頭看了看黑得像墨一樣的天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希望赤西副聯隊長和白天早日到來!”


    青木也是深有所感,他感覺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的難熬。


    原平武義又道:“青木君,警戒哨都安排好了吧,千萬不要支那人鑽了空子啊!”


    原平武義這次是真的怕了,別看他們就躲在一個不到兩百平米的山窩中,但是撒出去的警戒哨足足有一個步兵小隊。


    “副聯隊長,請放心吧,都安排好了。以我們所在的位置為中心,大概不到五米就有一個警戒哨。”青木匯報說道。


    “呦西!”


    原平武義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鬼子士兵匆匆跑過來報告說,聽聲音東北方向來了一支部隊,似乎人數還不少。


    “長官,一定是我們的援軍到了。”青木聞言精神一振。


    但是,原平武義一聽立即就緊張了起來,他騰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道:“密切注意觀察,切不可輕舉妄動。”


    眼下正值黑夜,又是大霧天,無法判斷來的這支隊伍到底是哪裏的。但是原平武義心裏已經猜測出了是步兵第一大隊和步兵第三大隊,而不是支那人的援軍。如果是支那人,更應該從西北方向來,而不是東北方向。但是,在沒有確認之前,他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青木君,咱們馬上過去看看。”原平武義道,“命令部隊做好戰鬥準備,以防萬一。”


    “哈依!”在青木看來,自己這位長官現在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了,從東北方向來的部隊顯然就是皇軍的援軍,至於這麽小心翼翼嗎?但是,原平武義的命令還是要執行的,所以他命令傳令兵將命令很快就傳達了下去。鬼子士兵們不明所以,按照命令嚴陣以待。


    當原平武義和青木悄悄爬上一座小山頭的時候,山下的腳步聲漸漸清晰起來,確實像是哨兵報告的一樣,這支隊伍來的人還很不少,聽腳步聲就有兩三百人之多。


    又過了兩分鍾,那支隊伍的先頭部隊正好到了他們所在的山頭下麵,青木支棱起耳朵道:“副聯隊長,你聽,這腳步聲都是穿著我們製式的翻毛皮鞋發出來的,是皇軍的部隊,而且很可能是赤西長官或者是大野長官。”


    原平武義緊張的心情終於放鬆了下來,盡管可以預想到會挨一頓訓斥,但是再也不用像是現在這樣彷徨和無助了。


    “快,趕緊向對麵喊話。”原平武義道。


    命令傳下去不久,就聽到山下傳來“叭”一聲槍響,站在山頭喊話的士兵應聲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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