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士兵跌跌撞撞地向前,幸虧用槍托撐了一下,不然一個狗啃屎是絕對跑不了的。這家夥哈依的答應一聲,連忙向著阪田次郎的方向追了過去。


    不過,鬼子二等兵顯然沒有阪田次郎的道行,他並沒有利用樹木作為掩護,而是徑直追上了阪田次郎,而且他也沒有發現,阪田次郎不知不覺中已經放慢了腳步,落在了他的身後兩三步左右。


    要說這個時候就是看一個士兵經驗的時候,顯然鬼子二等兵在這方麵遠不如阪田次郎。兩個人一前一後向著那個黑影過去。從柴崎佑二這個角度看來,阪田次郎和鬼子二等兵是一起去的,根本看不出阪田次郎耍了個小聰明。


    阪田次郎和鬼子二等兵越往前走,越發地看到了那樹幹旁的就是一個人。隻不過由於夜色太暗,隻能看出一個模糊的人形來,麵孔是斷然看不到的。


    阪田次郎的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黑影,食指搭在了扳機之上,子彈是早就已經上了膛了,隨時可以射擊。


    沒來由的,阪田次郎感覺到了危險,他下意識地往身旁的樹幹之後一躲。半個身子剛剛躲到樹後的時候,便發現對麵飛來了兩道寒光,其中一道正是朝著自己的麵門而來。


    阪田次郎提前預知了危險,寒光帶著勁風從他的耳邊飛過,直接插在了身後的樹幹上。但是,一旁的鬼子二等兵就沒有那麽幸運了,一道寒光直接刺穿了他的喉嚨,低沉的慘叫聲隨即響起,但是馬上就戛然而止了。


    鬼子二等兵手中的步槍早就扔了,雙手拚命地捂著喉嚨,兩隻眼珠子差點瞪出了眼眶。阪田次郎清楚地看到,插在同伴身上的是一柄刺刀,鋒利的刀身已經完全刺穿了他的喉嚨,刀尖從後頸處穿出。


    驚恐萬分的阪田次郎甚至不敢唿叫自己的同伴,而是緊緊地貼在了樹後,握著步槍的雙手都在發抖。


    鬼子二等兵的聲音還是傳入了柴崎佑二的耳朵裏,他看到鬼子一個士兵摔倒,馬上就意識到了前方的士兵遇到了危險,立即大喊道:“前麵趴下,開槍!”


    阪田次郎身體順著樹幹就滑了下來,動作快的出奇,事實上他不想快也不行,不然同伴的射擊很可能就會誤殺他,那可就真是冤枉死了。


    阪田次郎的後背剛剛沾到了地,對麵的槍聲就響了起來,阪田次郎聽到身後黑影所在的方位發出一陣陣的悶哼聲。


    密集的槍聲響了一陣之後,柴崎佑二就揮手喝道:“停止射擊!”


    槍聲戛然而止。


    阪田次郎迴頭再看那個黑影的時候卻見他的腦袋已經耷拉了下來,變得一動不動。


    “阪田君,你過去看看是什麽人!”柴崎佑二命令道。


    阪田次郎聽到柴崎佑二的召喚,腦袋裏立即就是嗡的一聲。他小心翼翼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端著三八大蓋朝著那個黑影走去。


    短短不到十米的距離,在阪田次郎看來是如此的漫長,而且沒向前一步對他而言都是巨大的煎熬。


    終於已經能夠看清黑影的穿著了,竟然是皇軍士兵的軍裝,阪田次郎連忙緊走兩步上去,一看,一個皇軍士兵被綁在樹幹上已經被子彈打成了血篩子,他壯著膽子用手抬起那個士兵的下巴,湊近一看。這一看不要緊,阪田次郎立即驚聲尖叫起來:“是山口君,是山口君,山口君死了……”


    柴崎佑二帶著剩下的鬼子紛紛趕了過來,柴崎佑二上前一看,這個被亂槍打死的士兵不是山口還能是誰的,不僅被綁到了樹上,嘴巴裏還塞著軍帽,他立即惱羞成怒地道:“八嘎,這到底怎麽迴事,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長官,這是山口的步槍,他的刺刀沒有了。”一個鬼子士兵從山口的屍體後麵發現了一支三八大蓋。


    “長官,我知道了,剛才從黑影處射出了兩把利刃,其中一把應該就是山口的刺刀,一定是兇手趁我們不備,擄走了山口君,又將他綁在樹上,其目的就是要引起我們的注意,將我們吸引到這裏來擊殺,剛才我就是差點一點被殺死了。”阪田次郎將剛才發生的一切立即就聯係了起來,“剛才池田君也是被刺刀所殺。”


    對於阪田次郎的推斷,柴崎佑二深以為然。


    事已至此,他已經推斷出這一切絕對不是什麽鬼怪幹的,根本就是有人盯上了他們,隻可惜那個家夥在暗處,他們明處,沒有辦法對付他。


    “阪田君,要是兩把刺刀的話,那麽另一把刺刀是從哪裏來的呢?”


    柴崎佑二話音剛落,聽到身後有個聲音像是貓被踩到尾巴一樣尖叫了起來:“我的刺刀,我的刺刀……”


    真是人嚇人嚇死人,柴崎佑二被嚇的頭皮發麻,轉身喝道:“八嘎,鬼叫什麽,到底怎麽迴事?”


    阪田次郎也望過去,隻見一個鬼子士兵怯生生地往前走了兩步,站在了柴崎佑二的麵前指著自己腰間空蕩蕩的刺刀刀鞘,吞吞吐吐地道:“長……長官,我……我的……刺……刺刀不見了。”


    “納尼?”柴崎佑二驚詫地問道。


    “這個……這個卑職也不知道。”鬼子士兵一方麵是麵對這柴崎佑二嚇得夠嗆,另一方麵是他剛剛在不久之前還見到過自己的刺刀,怎麽好端端地就沒了呢?


    還沒有等柴崎佑二將士兵刺刀丟失的事情搞清楚,四點鍾方向接連發出兩聲淒厲的慘叫聲。柴崎佑二心中一凜,又急忙帶著人循著聲音過去,來到他們剛剛檢查過的一個暗哨所在的灌木從旁,看到地上趴著的兩名哨兵竟然一動不動。


    柴崎佑二上前翻動其中一名士兵的身體,白手套觸及士兵的後腦勺處卻是一片黏糊糊的,連顱骨都被打得凹陷了進去,顯然是被人從後麵用鈍器擊打所致。再看另一名士兵,也是如此。


    柴崎佑二又探探兩人的鼻息,先前那個已經聲息全無,後麵那個氣若遊絲,也隻是剩下了半條命而已。


    柴崎佑二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柴崎佑二並不是害怕這個行動猶如鬼魅一般的家夥,倘若那家夥敢於跟自己來一場堂堂正正的對決,柴崎佑二會毫不猶豫地與之對陣,哪怕死亡他也不會眨眼睛,但是現在可倒好,人家根本就不給你公平決鬥的機會。


    說句讓柴崎佑二氣得半死的話,那就是,人家根本不帶你玩兒!


    這根本就是不對等的遊戲,太不公平了,柴崎佑二憤憤地想。


    “啊、啊……”柴崎佑二還在生氣當中,從他們剛才來的方向又傳出了兩聲悶哼。


    “是羽田君和山崎君!”一個鬼子士兵道。


    柴崎佑二大驚失色,因為聲音發出來的地方恰好正是羽田君和山崎君所在的地方。


    柴崎佑二急忙帶著人往迴返,阪田次郎跑在了最前麵,黑暗中正跑著腳下被什麽東西一絆,整個人頓時摔倒在地。


    “阪田君,怎麽迴事?”後麵的柴崎佑二急問道。


    “我被絆倒了。”


    柴崎佑二趕緊停身,往地上看去,隻見一個皇軍士兵橫躺在他的腳下。柴崎佑二的心砰砰直跳,他清楚的記得剛才就是從這裏過來的,那時候這裏絕對沒有躺著一個人。


    這個時候,阪田次郎也從地上爬起轉了迴來,湊近了看那個士兵的麵孔,突然驚叫一聲:“長官,是小林君,是小林君……”


    從脖子上的創口特征來看,這個叫做小林的鬼子則是被之前那個疑似獵人的箭簇所殺。


    “我明明記得剛才小林君是走在最後麵的啊!”一個鬼子士兵驚恐地迴憶道。


    柴崎佑二的心似乎時被什麽緊緊的揪住了,唿吸也急促起來。殺人的手法明明就是一個人,但是其行動真是跟鬼魅一般,讓自己這夥人疲於奔命。


    柴崎佑二也是一名有著豐富作戰經驗的老兵了,但是今晚的這一切都是頭一次遇到,算來算去,到目前為止已經有八名士兵玉碎了,而自己根本就沒有見到對方麵,更別說將其擊斃或者擒獲了。


    這完全就是一場一邊倒的殺戮遊戲,而皇軍在其中扮演的都是被殺的角色,這樣的情景怎麽能不讓人覺得恐懼。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在不到一秒鍾的時間裏,柴崎佑二就迅速地做出了決定,那就是將這一方向所有的警戒哨全部撤掉,組成一個小隊進行警戒。


    “所有人全麵向外,結成陣型,絕對不能給對手再有可乘之機了。”柴崎佑二命令道。他嘴上這麽說,但是心裏卻是一點底也沒有,誰知道一會對手會做出怎樣不可思議的舉動。


    在鬼子結陣的不遠處,麻杆看著這些鬼子龜縮成一團,嘴角立刻勾起一抹殺機,這些愚蠢的小鬼子,真的以為抱成團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


    麻杆、劉一鳴帶著特戰隊員循著槍聲迅速地找到了鬼子藏身之所,他們剛剛摸到鬼子的警戒陣地外圍,就發現了李劍偷襲鬼子哨兵,於是立即通過壞小子特戰隊特有的蟲鳴暗語和李劍接上了頭,並且互相通報了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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