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鳳看到鬼子又來了一個大隊的兵力之後,心裏十分的焦急,轉身就去找劉一刀想對策。


    “老劉,鬼子像是瘋了一般,一連、二連這點兵力恐怕擋不住啊。”林鳳急道。


    劉一刀咧開大嘴一笑,道:“教導員,別著急,這才剛剛開席,還有一道大餐沒給鬼子上呢。”


    林鳳聞言啞然,心說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嚴肅地道:“老劉,事態嚴重,趕緊想辦法吧。”


    劉一刀扭頭對傳令兵道:“給張仲發信號!”


    隻見一名傳令兵抬手舉起早就準備好的信號槍,對著天空扣動了扳機,下一刻,一發紅色的信號彈便已經嗖的升上天際,即使在白天也顯得十分醒目!


    劉一刀又道:“工兵連的兄弟們,炸橋!”


    炸橋?林鳳還在愣神個工夫,兩名留在戰壕裏的工兵連士兵將手裏的起爆器用力一壓,沒有片刻的延遲,風雨橋上便響起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將近三十多米長的橋麵頃刻之間斷成了三截,原本立在洋河中的四根橋墩也轟然倒塌,木板、不屑裹挾著鐵釘四散飛來,瞬間就將正在過橋的鬼子籠罩其中,沒有了橋麵的支撐,鬼子們紛紛向下鍋的餃子一樣跌落進自西向東緩緩而流的洋河中。當場有二十多人被炸死,死屍漂浮在血水中順流而下。


    一些受傷的鬼子驚慌失措地向著南北兩岸掙紮遊泳,並不是所有的鬼子都會遊泳,一些受了傷又不會遊泳的鬼子沒有被炸死,卻在驚恐中落水窒息而亡。


    “信號彈!”一名工兵連長戰士便立刻大叫起來,“連長,是副營長的信號彈!”


    張仲便霍然起身,仰天咆哮起來:“起爆……”


    突然升空的信號彈讓上野龜甫一愣,緊接著他就看到了風雨橋騰起了一陣火光,支那人竟然把橋炸了,這在一定程度上會阻止皇軍將重武器運到洋河北岸,但是不要緊,小笠原大隊還可以武裝囚徒過河。


    風雨橋突然被炸斷,也讓小笠原五郎嚇了一跳,他急忙命令士兵全部跳下河床泅渡。當小笠原五郎來到洋河南岸的時候,步兵三中隊的士兵已經有一半跳入了洋河中,小笠原五郎也正要縱身跳的時候,突然聽到洋河上遊傳來一連串地動山搖的爆炸聲,緊接著是一陣低沉發悶的隆隆聲,小笠原五郎心裏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下意識地止住了腳步。


    “不要跳,不要跳!”小笠原五郎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他大吼起來,“快上岸,快上岸!”


    但是現場槍炮聲震耳欲聾,環境極其嘈雜,其他的士兵並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到來,也沒有聽到小笠原五郎的吼聲,還在爭先恐後地往河裏跳。


    下一刻,隆隆的聲音由遠及近聽得更加清晰了,就像是萬馬奔騰一般。小笠原五郎扭頭向上遊看去,他的瞳孔驟然間放大了數倍,隻見洋河像是一匹脫韁的野馬,從上遊的河道裏瘋狂地奔湧而出,水中夾雜著從河床兩岸裹挾而下的樹枝、土塊,帶著白沫的浪花隨著隆隆的水聲瘋狂地拍打著兩岸的河床,水麵一下子升高了近兩米。


    風雨橋西側正在渡河的士兵們已經被突如其來的洪水裹挾席卷而下,他們全身隻露著腦袋在水麵上,不斷地在河水中掙紮唿救,但是巨浪滔天,很快就將他們淹沒了。一個士兵剛剛奮力地從水中揚起腦袋,便在洪水的推動下撞上了還沒有完全倒塌的橋墩,頓時腦漿迸裂直接來了個萬多桃花開。後麵的士兵驚恐萬分,幾個士兵奮力抓住橋墩以免被大水衝走,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附著在橋墩上,木質的橋墩終於不堪重負,緩緩地斜著向下遊倒去。


    鬼子士兵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瘋狂地抱住橋墩,但是幾個浪頭打下來,橋墩上的士兵便少了一半。


    而風雨橋東側的鬼子士兵就倒黴了,直接被猙獰的洪水吞沒了,剛才還鮮活的生命瞬間就成了隨著洪水漂流而下的屍體。


    洶湧澎湃的河水中全是皇軍士兵的屍體,小笠原五郎紅著雙眼看著眼前這一切,大腦竟然短暫的短路了。


    “大隊長,怎麽辦?”步兵三中隊的中隊長連滾帶爬地跑到了小笠原五郎的身邊,驚慌失措地問道。


    “啊!”小笠原五郎猛然驚醒,紅著雙眼道:“快撤,快撤!”這個時候也顧不上管掉進河裏和爬上洋河北岸的部隊了,支那人的子彈已經向洋河北岸延伸了,再不撤的話很快就會被打成蜂窩。


    現場一片混亂,小笠原五郎在幾個士兵的護衛之下,帶著殿後的二中隊和三中隊殘部向出擊陣地倉皇而逃。


    原本以來援兵馬上就來了的永進勁夫還沒高興一會兒,就看到突如起來的洪水阻斷了步兵第二大隊和步兵第五大隊之間的聯係,撤迴去是不可能的了,他們現在已經成了一支孤軍,要想活命現在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拚了命往七星鎮裏猛衝猛打!


    “八嘎呀路!支那人太狡猾了,竟然攔壩蓄水、水淹皇軍!”上野龜甫狠狠地將望遠鏡摜在身前的沙包上,剛才他看到了紅色信號彈,但隻是以為那隻是炸橋的信號,沒想到獨立營的後招兒竟然是水攻,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範圍。


    如今,抵近七星鎮的永進大隊和小笠原大隊已經被洋河阻斷,失去了和指揮所之間的聯係,成了一支孤軍,隨時都有被消滅的危險。


    事到如今,也隻能孤注一擲了。上野龜甫命人火速接通了炮兵隊的電話,對電話另一頭的中山雅治道:“中山君,現在我命令,你的炮兵隊火力全開,向敵人所在的一夫崖陣地開炮。”


    “可是,旅團長,這樣會傷到我們自己的士兵的!”中山雅治愣了一下道,他從炮兵觀察鏡裏已經清楚地看到永進大隊的先頭部隊距離支那人的防線也隻有不到四十米的距離了額,這個距離他很難保證炮彈不落在自己人的頭上。


    “執行命令!”上野龜甫沒時間和中山雅治多解釋,一千多人正龜縮在洋河北岸挨著支那人的槍子兒呢!


    “哈依!”既然上司都這麽說了,中山雅治還有什麽話說呢,掛上電話匆匆去指揮部下重新調整射擊諸元去了。


    此時,林鳳和劉一刀正在組織一連和二連對被圍困之敵進行圍殲,頗有點痛打落水狗的樣子。


    劉一刀道:“兄弟們,把你們手裏的手雷扔出去給小鬼子嚐嚐!”


    下一刻,獨立連的陣地上響起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緊接著,從一夫崖上密密麻麻飛落下鬼子的甜瓜手雷。居高臨下投擲手雷,又遠又準。


    “轟轟轟……”伴隨著此起彼伏的爆炸聲,最先衝到七星鎮口的鬼子士兵便成片地倒了下來。


    永進勁夫這小鬼子也在人群中,不過這家夥反應也是快,幾乎是在看到手雷跌落的一霎那間,就本能的一個橫滾身,滾進了一個炮彈的彈坑,幾乎就在同時,一塊帶著濃濃硝煙味道的彈片幾乎是貼著永進勁的臉頰掃過,灼熱的彈片雖然沒能打著永進勁夫,卻在永進勁夫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漆黑的焦痕。


    好險,差一點就被彈片把腦袋削掉了,永進勁夫後背驚出了一聲冷汗。


    “八嘎呀路。”猛烈的爆炸過後,永進勁夫從彈坑中伸出腦袋,向一旁的幾個鬼子士兵吼道:“機槍!”


    身後跟進的那幾個鬼子士兵會意,其中一個鬼子射手便立刻在彈坑的邊緣架起機槍,斜向上射擊對獨立營的陣地實施火力壓製,歪把子機槍噴吐出的火舌迅速延伸到了獨立營的陣地上,打得陣地上的泥土噗噗直響、煙塵四起,三名一排的士兵猝不及防被機槍子彈擊中,瞬間陣亡了兩人,另一個人也被打成了重傷。


    另外幾個鬼子紛紛從腰帶上解下了兩顆手雷,往鋼盔上一磕,然後奮力地向著一夫崖上的支那人陣地扔去。


    但是,由於是自下而上扔,幾個鬼子士兵又是從出擊陣地一路狂奔過來的,此時此刻已經是精疲力盡了,原本可以扔出七八十米的距離現在大打折扣,手雷在空中飛行了不到三十多米便帶著噗噗的青煙滾落在了鬼子士兵的腳下,這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秒,爆炸延時已經快耗盡。


    “快臥倒!”永進勁夫隻來得及大吼一聲,隨即又貓腰鑽進了彈坑裏。


    從天上跌落的手雷就轟的炸了,距離爆炸點最近的四名鬼子立刻被炸成重傷,距離稍遠的另外兩名士兵也被唿嘯濺射的破片殺傷,胸口、胳膊還有肩背上中了好幾彈片,血流不止。


    這次真是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隨行的一個鬼子醫護兵便趕緊搶上前來,救治傷員。


    但是剛剛給一個士兵包紮完,胸部便印上了一個血花,頭一歪就栽倒在了鬼子傷兵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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