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的汽車引擎聲多少幹擾了鬼子小隊長以及他手下士兵們的聽覺,以至於炮彈到了頭頂上方才發現。


    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轟轟轟,三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伴隨著是滾滾的煙塵和巨大氣浪,頃刻間就把來不及跑開的鬼子兵掀翻在地。


    要說老徐的炮兵現在可都不是蓋的,大部分都是從勞工訓練所解救的老兵,三枚九十毫米迫擊炮炮彈在七八十平米的區域內集中爆炸,殺傷力已經相當可觀了,鬼子周圍又都是汽車和鋼板,四散紛飛的彈片被汽車和鋼板彈射迴來之後,給突擊小隊的鬼子造成了二次殺傷,鬼子的傷亡可想而知。


    轉眼之間,鬼子看似整齊的進攻隊形就被炸了個七零八落,除了被炸死的幾乎全都趴在地上,四輛汽車雖然都有鋼板防護,但是並沒有武裝到輪胎,所以有三輛卡車輪胎被炸壞趴窩了,僅剩上野龜甫的座駕了。


    空氣中彌漫著爆炸的硝煙味和刺鼻的血腥味,半截胳膊散落在已經被血塗成猩紅色的鋼板上,一個被彈片擊中頸動脈的鬼子士兵靠在汽車的輪胎上抽搐著,鮮血從他的傷口如泉湧一般湧出,任憑他的雙手如何捂住傷口也無濟於事,片刻之後,鬼子士兵停止了抽搐,原本驚恐的眼神也徹底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毫無生氣的空洞。


    哭爹喊娘的哀嚎聲一片,一個鬼子士兵懵了竟然慌不擇路地連滾帶爬衝進了洋河。


    鬼子小隊長雖然在隊伍的最後方,但也被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撞了個七葷八素,臉上、胳膊上還有腿上也被紛飛的彈片蹭破了十幾處,卻都不是什麽致命傷。


    鬼子小隊長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但是緊接著天空中唿嘯聲再次響起。


    下一霎那,巨大的爆炸猛然侵入鬼子小隊長的耳朵,宛如在他的耳邊炸響一記驚雷,直把他震得頭暈目眩,那巨大的衝擊波,更險些把他的五髒六腑都震出來。


    “小隊長小心!”他隻聽到一個士兵向著自己猛撲過來。


    爆炸聲響過後,鬼子小隊長耳畔便隻剩下嗡嗡嗡的轟鳴,再聽不到任何聲音。


    好半晌之後,鬼子小隊長才吃力的推開壓在他身上的鬼子士兵,搖搖晃晃的坐起身來,急定睛看時,隻見他的鬼子士兵已經被炸死,一塊的彈片將他的腦袋削掉了一大半,顱腔裏的腦組織呈放射狀噴濺得滿地都是。


    再環顧四周,離他不到五米遠的地方,兩張門板大小的鋼板中,一個士兵正啊啊慘叫著,往外麵爬,活脫脫的一個夾肉漢堡。鬼子小隊長注意到,那個士兵的雙腿字膝蓋以下早就不知了去向,看樣子明顯是活不成了。


    吱吱吱,下一刻,又一排炮彈吱吱尖嘯著飛過來,旋即轟然爆炸。


    “小隊長,小心!”一個鬼子軍曹從滿目瘡痍的死人堆裏找到鬼子小隊長,看到鬼子小隊長居然傻愣愣地站著,不躲也不閃,當時就嚇了一跳,趕緊衝上來將鬼子小隊長撲倒在地,幾乎是在兩人剛剛倒地的瞬間,一發炮彈便轟然炸開了。


    這一迴,鬼子小隊長直接被地麵傳導過來的衝擊波給震得暈死過去。


    “小隊長?小隊長?”鬼子軍曹伸手探了鬼子小隊長的鼻息,發現還有氣,便趕緊又爬起身來大吼道,“來人,快來人,把小隊長抬下去!”


    兩個僥幸沒死的士兵便冒著炮火衝上來,把鬼子小隊長抬了下去。


    鬼子軍曹看了看能夠行動的士兵隻有七八個人了,便聲嘶力竭的對著最後一輛卡車吼道:“快,掩護撤退,掩護撤退!”


    於是剩餘的鬼子便在裝甲卡車的掩護下朝著後方撤退,不過在汽車轉彎的時候,還是有兩名鬼子士兵葬身在了李劍的無聲狙擊之下。


    老徐在三門迫擊炮四發疾速射之後,急令迫擊炮趕緊轉移陣地,鬼子的炮兵也不是吃素的,一排炮彈唿嘯而至,在剛才他們的炮位附近猛烈爆炸,最東側的一門炮擊轉移的時候慢了一步,被鬼子的炮彈爆炸產生的烈焰和煙塵籠罩其中。


    “狗曰的小鬼子!”老徐望著被鬼子炮彈炸得支離破碎的士兵身體和四處散落的迫擊炮零件,瞪的眼睛都紅了。


    “連長,我去把炮彈拿迴來。”一個戰士的目光落在了散落在爆炸中心不遠處的一個彈藥箱上,抬腿就要跑去過。


    “給老子迴來,撤!撤!撤!”老徐一把將那個戰士拉了迴來。


    在老徐他們剛剛走了不到十秒鍾的時間,鬼子的第二排炮彈又唿嘯而至,這次比第一次炮彈的數量和覆蓋的範圍要大得多。轉眼間,就將老徐他們剛才在站立的地方籠罩起來。那個戰士一邊跑,一邊迴頭看了一眼。好險!如果不是剛才撤得快的話,估計現在早就被鬼子的彈片撕成碎片了。


    鬼子這次確實是發了狠,上野龜甫看到突擊小隊遭到了支那人的炮擊,眼看著不是全軍覆沒也差不多,氣得牙齒都快咬碎了。當即,命令炮兵隊的九二式步兵炮和迫擊炮向支那人的炮位開火。


    老徐的迫擊炮射速達到了二十發每分鍾,四發炮彈也就用了十二秒的時間,但是鬼子的炮兵確實厲害,中山雅治在第一時間就鎖定了老徐他們三門迫擊炮的位置,下令開火。十門九二式步兵炮和十門九七式迫擊炮齊射的威力還是十分驚人的,幸虧老徐他們撤退的快,不然三門迫擊炮和炮手全部都得折在那裏。


    鬼子的炮擊足足持續了二十秒的時間,剛剛老徐他們所在的炮位方圓三百米的範圍已經全被鬼子的炮火所發覆蓋了,樹木四散倒地散發著青年,焦土彈坑隨處可見,原本靜謐祥和的小山坡現在滿目蒼痍。


    從風雨橋撤迴來的鬼子小隊隻有八個人,多多少少地掛了彩。永進勁夫的心頭都在滴著血,這前後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已經傷亡了一百多名士兵,這些士兵可都是經過戰火洗禮的老兵啊。兵員是可以再補充,但是戰鬥力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行成的。永進勁夫失魂落魄地向著前沿觀察哨走去,他的心裏很清楚,等待他的將是上野龜甫的嚴懲。


    不過,讓永進勁夫感到意外的是,上野龜甫並沒有像上次那樣發怒,甚至還勉勵了自己幾句。一開始,永進勁夫還有點納悶,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剛才的主意是上野龜甫自己出的,他自然不會自己打自己的臉。


    “永進君,小笠原君,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們有什麽好的建議沒有?”上野龜甫一屁股坐在了木箱上,冷聲問道。


    連續損失了兩個步兵小隊讓上野龜甫本來十分的驕傲的內心產生了一種深深的挫敗感,他開始意識到這樣以小股部隊進行試探的方法似乎是不可行了。


    “卑職建議放棄小股部隊進攻的方法,改為步炮協同,大部隊集團衝鋒,一舉衝到一夫崖下與支那人近距離絞殺。”永進勁夫的想法與上野龜甫不謀而合,他不想在這樣一點點的拿自己的士兵去送命了,按照這樣的打法,用不了一天,他這個大隊長恐怕就隻能去當步兵小隊的小隊長了。


    “小笠原君,你覺得呢?”上野龜甫又開始征求小笠原五郎的意見。


    小笠原五郎略一思付了一下便道:“旅團長,卑職原則上同意永進勁君的提議,隻是皇軍和支那軍隊中間還隔著洋河,而洋河上隻有一座木製的風雨橋,我們的部隊很難同時展開,這麽多的人同時過橋,不禁速度慢,人員還十分的集中,一旦支那人擊中火力將風雨橋封鎖,我們的傷亡會很大。”


    “嘶……”上野龜甫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洋河和風雨橋還真是擋在皇軍進攻路線上的兩隻攔路虎,“你說的對,不僅是這個問題,別忘了,青石坪上還有一片不小的雷場,剛才高橋小隊隻是開辟了一條十分狹窄的安全通道,大部隊衝鋒也會受到限製。”


    “這個問題倒是好解決,卑職認為隻要讓中山君的炮兵隊對著青石坪進行炮擊便可引爆支那人埋設的地雷,地雷爆炸和炮彈爆炸產生的彈坑還能給皇軍士兵提供掩護。”


    “嗯。”上野龜甫捋捋自己的衛生胡,這樣雖然浪費不少炮彈,但是會減少傷亡,也算是一個辦法,“那進攻部隊難以展開的問題怎麽解決?”


    “這個卑職還沒有想好!”小笠原五郎道。


    上野龜甫不禁皺起眉毛來,關鍵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這時一直悶不做聲的永進勁夫突然說道:“卑職聽剛剛撤迴來的士兵說,洋河的水並不深,水流也十分的緩慢,涉水而過應該不是問題。”原來剛才那名掉進洋河的士兵自以為必死無疑,但是直到掉進河裏之後才發現水深也不過沒過他的胸口而已,這家夥貼著河床就逃了迴來。


    李劍的精力都集中在被炸慘了的鬼子小隊那裏,根本沒有注意到還有個掉進河裏的鬼子。


    “呦西!”上野龜甫眼前一亮,這可是個絕好的消息,真是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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