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福用來傳遞情報的這個草棚並不在主幹道之上,因此來往的人並不多。王成在樹林裏靜靜地觀察著,雖然也有三三兩兩的人經過,但是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是這裏歇腳,並不像是來接頭取情報的樣子。


    直到在草棚附近守了近四個多小時,發現一個形跡可疑的男人從東邊的路上走了過來。這個人頭戴一頂黑色的破氈帽,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破爛爛,但是如果悉心的話就會發現,這個男人的膚色非常的白,一看就不是常年風吹日曬在外麵勞作的人。


    男人很小心,在離草棚還有五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四處看了看,在發現沒有異常之後才繼續往前走。進了草棚,並沒有直接走向放紙條的柱子,而是坐在了西北角警惕著注視著周圍。期間,又來了三個過來歇腳的村民,這個男人還和他們聊了會天。待三個村民離開之後,男人立即來到東南角的柱子底部摸了摸,摳開蓋在小洞上的木塊,將紙條取出來,又將木快將洞口蓋住。四下看看並沒有人,這才起身離開了草棚順著原路返迴。


    男人正是負責給高橋佑二傳遞消息的日本特高課,每三天就要到這個草棚裏來看一看。不過一直以來,他都沒有接到過高橋佑二的情報。但是,今天竟然有了,他的心情激動起來。一邊走一邊展開紙條,他的眉頭先是緊鎖,後來又漸漸舒展開來,嘴角也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嘿嘿,這可是一條非常重要的情報啊,得趕緊向毛笠長官報告。


    特高課之間都有獨立的聯係渠道,所以盡管再往東走五裏地就是皇軍的大王店據點,但他仍然決定要親自將情報送到張桓去。


    男人並不知道,他剛才所做的一切全部落入了王成的眼裏。


    高福將情報送出之後,並沒有直接迴獅子山,而是在附近的一個村子裏找了戶人家住了下來,他還要等著上級的最新指示。


    ……


    上野龜甫這幾天的心情很不好,對他有著知遇之恩的蓮沼蕃迴國任職了,而圍剿獨立連的作戰計劃又被擱置了。除了組織部隊訓練之外,上野龜甫感覺自己整天都無所事事,於是他隻好把多餘的精力用在了關注其他戰場上。3月下旬,第十師團在師團長磯穀廉介中將的率領下,集中了四萬人的兵力,配有坦克七、八十輛,各種火炮100多門,向台兒莊發動進攻,目前正打得如火如荼。看看徐州戰場,再看看察哈爾自己的窘境,上野龜甫不禁有了深深地失落感,如果不是被調到察哈爾的話,也許自己也會有機會帶領部隊在徐州戰場上建功立業。


    正在上野龜甫在辦公室留愣神的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上野龜甫懶洋洋地拿起電話,沒想到竟然是石本寅三打來的。


    “上野君,有個好消息告訴你!”聽得出來石本寅三的心情不錯。


    “好消息?”上野龜甫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從接替石本寅三任獨立混成第二旅團旅團長以來,好像還沒有什麽好消息呢,“石本君,你就不要說笑了。”


    石本寅三笑著道:“上野君,不要消沉嘛,你先聽我說,杉山元閣下不日就要來這裏了,我看你的作戰計劃還是要抓緊時間準備起來,等杉山元閣下到了之後馬上向他進行匯報。”


    “你說的是真的?”上野龜甫驚喜道,“杉山元閣下真要來支那了?”


    電話那頭石本寅三道:“這種事情我怎麽會開玩笑呢,我也是從大本營剛剛得到的消息。上野君,我們大幹一場的時候就要來了。”


    “是啊,那真是太好了!”上野龜甫的精神為之一振,“石本君,我馬上就開始再完善我的作戰計劃,這次可不能再給獨立連和常淩風那個家夥任何的機會了。”


    “嗯,上野君,一切就拜托你了。”石本寅三道。


    “石本君請放心,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的。不過,有了杉山元閣下的消息之後請再第一時間告訴我,拜托了。”


    “放心,我會的。”


    結束通話之後,上野龜甫的心情大好,又可以要大幹一場了,他的眸子也跟著亮了起來,上野龜甫用力地搓了搓手,又抓起電話,握著搖柄搖了搖道:“我是上野龜甫,馬上通知上野支隊的大隊以上軍官道作戰室開會。”


    上野龜甫剛剛掛上電話,正要去作戰室,電話又響了,這次是毛笠英壽打來的。在電話中,毛笠英壽告訴了上野龜甫關於獨立連最新的情報。


    嘿嘿,真是天助我也,這邊杉山元個閣下要來了,如果不出所料的話,對獨立連的作戰行動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展開了,而現在又得到了獨立連的最新情報,真是雙喜臨門啊。


    上野龜甫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常淩風,這次我倒要看看你往哪裏跑。


    ……


    自從蓮沼蕃卸任之後,杉山元就一直通過電報下達命令,從而遙控掌握著整個駐蒙兵團,但是這樣終究不是長遠之計。杉山元清醒地認識到,沒有對蒙疆形勢有個客觀直接的認識,是很難做出正確的決策的。而要了解蒙疆形勢,僅憑著幾封往來的電報是實現不了的,必須要到實地去查看一番才行。


    於是,杉山元將自己的想法和閑院宮載仁親王說了,閑院宮載仁親王很支持他,並將這件事向天皇了作了匯報。天皇自然也是滿口應允,上次戰地觀摩團集體玉碎的事情也讓他感到了莫大的壓力,直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完全平複戰地觀摩團成員家屬們的情緒。獨立連的存在就像是紮在駐蒙兵團喉嚨上的一根刺,已經到了不拔不行的地步。


    在得到天皇和大本營的允許之後,杉山元到察哈爾的事情便正式提上了日程。


    不過,他身為陸軍大臣,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陸軍大臣是1945年之前日本帝國內閣政府中陸軍最高領導機關陸軍省的長官,也被稱為“陸相”,為陸軍三長官之一,前身為明治維新初期設立的“陸軍卿”。1885年日本實行內閣之後,改為陸軍大臣。根據《陸海軍大臣現役武官製》規定,陸軍大臣必須由現役陸軍中將、大將出任,並且隻對天皇負責,因而表麵上作為內閣成員,事實上卻獨立於內閣之外,反倒對內閣有操縱作用。


    所以,陸軍大臣的權柄極大,事務繁雜,用日理萬機形容毫不為過。


    去中國,總要等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好才行。


    於是,具體的出發日期便暫定在了半個月之後,也就是四月中旬。


    在有了初步的計劃之後,陸軍省便向駐蒙兵團發了預先通知,讓他們做好準備、提高效率,因為杉山元不可能在中國停留太長時間,國內還有一大攤子事情等著他迴來處理呢。


    杉山元即將到來的消息,在駐蒙兵團的高級軍官們迅速傳播,無異於給他們打了一劑強心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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