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佐閣下,請帶領觀摩團成們迅速下車,跟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阪田一郎來到了山脅正泰的身邊大聲道。


    山脅正泰是陸軍大學教育課課長,也是這次戰地觀摩團的團長,他雖然隻是大佐軍銜,但卻是陸軍大學校長塚田攻的特別代表。其實,就憑山脅正泰這一連串的頭銜也不足以讓蓮沼蕃引起特別的重視,真正讓蓮沼蕃另眼相看的是這次戰地觀摩團其中的很多成員都是現役將軍以及國內政府高官們的子侄,也就是說這支戰地觀摩團是一支名副其實的官二代觀摩團。如果你以為一小日本的嚴謹甚至死板的性格來說,日本社會是非常公平的,那你就大錯特錯了,門閥政治和階級固化同樣在日本國內存在,並且較舊時的中國有過之而無不及,寒門出貴子在任何時候都是一種極少的現象。


    明治維新後的日本軍政界派係林立,僅在高層就存在著薩摩與長州藩之爭。進入20世紀後,巴登巴登密約派、皇道派、統製派開始興起,東條英機、岡村寧次、永田鐵山、荒木貞夫、小畑敏四郎、辻政信等中國人熟悉的名字,都在這一時期的日本政壇、軍壇興風作浪。


    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日本軍人縱然是有著極大的軍功,若是高層沒有人支持,或者是站錯了隊,他的軍旅生涯也不會達到一定的高度。


    “八嘎呀路!我們戰地觀摩團都是堂堂的大日本皇軍軍官,豈會被幾個小毛賊嚇破了膽子!”山脅正泰怒斥道。不過,話是這樣說,山脅正泰並不傻,他知道子彈是不長眼睛的,於是命令所有戰地觀摩團成員下車就地躲在了卡車的右側,並掏出武器對著南側上坡上的伏擊部隊進行還擊。


    盡管這次率團的任務是觀摩為主,但是山脅正泰並不想被這些一線的戰鬥部隊的軍官們把自己看輕了。臨行之前,塚田攻校長單獨將山脅正泰叫到辦公室好生囑咐了一番,除了保證戰地觀摩團成員的安全和了解皇軍在支那各戰場作戰情況之外,還要展示陸軍大學一流的精神風貌。用塚田攻的原話說就是:“你們此次到支那戰場進行觀摩,代表的是帝國陸軍大學的臉麵,代表的是帝國軍隊的精英,在任何時候都要想到自己的身份。”


    “可是,大佐閣下,這裏實在是太危險了,為了您和其他戰地觀摩團成員的安危,還請大作閣下跟卑職趕緊轉移吧。”阪田一郎繼續苦勸道。


    阪田一郎倒不是沒有信心擊退伏擊他們的部隊,而是他怕萬一在雙方對射的時候,戰地觀摩團的哪個成員有個好歹,那他作為負責安保的直接指揮官肯定是罪責難逃。


    “阪田君,你就不要再說了,趕緊指揮你的部隊反擊。”山脅正泰不容置疑地說道,說完之後他舉起王八盒子向著張新鵬他們埋伏的方向射擊,黑洞洞的根本看不清目標在什麽地方,隻能憑著對方的槍口焰的大致方向開槍。


    “可是……”阪田一郎還想繼續勸說,沒想到被山脅正泰兇狠地打斷了。


    “八嘎呀路!”一連好幾槍都沒有擊中目標,多少讓山脅正泰有些極其敗壞,於是把怒氣撒到了阪田一郎身上,“我已經說過了,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軍官是不會退後半步的。”要是以後讓別人知道,戰地觀摩團一到察哈爾就遭到了不明身份武裝的襲擊,而他山脅正泰卻率領著戰地觀摩團的成員在安保隊伍的保護下悄悄撤出戰鬥,這還不得讓同僚們當成笑話。不要說山脅正泰自己不允許出現這種情況,就是在迴國之後在塚田攻校長那裏也交待不過去。


    “阪田君,我看敵人的兵力和火力並不怎麽樣,不如在正麵還擊的基礎上再從兩側派出部隊進行迂迴。”


    阪田一郎迴頭看了看,剛才說話的是戰地觀摩團中的一個陸軍大尉,看著有些麵生。不過他提出的建議也正是阪田一郎所想的,阪田一郎對著那個大尉頓首道:“多謝閣下的提醒。”


    其餘的戰地觀摩團成員在國內難得遇到這樣的戰鬥,因此他們此時此刻表現出來的並不是對戰爭的恐懼,而是無與倫比的興奮。


    “哈哈,筱塚君,好久沒有這種實戰的感覺了。”一個中尉一邊射擊一邊道。


    “今井君,看來這支那戰場遠比我們國內要刺激有趣的多。”另一個中尉一邊換彈夾一邊道。


    看著這些興致高漲的官二代們,阪田一郎無奈地搖了搖頭。考慮到敵人的火力並不是很強,而山脅正泰又倔強地不肯轉移,阪田一郎隻好留下來保護在他們周圍,然後派通信兵將這裏的情況報告給秦彥太郎。


    秦彥太郎得知情況之後並沒有感到特別的意外,因為他知道山脅正泰帶領的這些家夥都是些眼高於頂的人物,他們是不會放棄這樣的實戰機會的。既然敵人的火力並不強,對戰地觀摩團成員造不成實質的威脅,就隨這幫家夥去吧。


    在秦彥太郎的指揮下,兩個步兵小組分兵從東西兩側向山上的張新鵬他們包抄而去。


    特高課的轎車在整個車隊的後半部分,因此炸彈爆炸並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的傷害,不過此時沈雪凝正緊緊地貼在轎車右側的車門上瑟瑟發抖,一雙美目驚恐地看著四周。


    “雪凝,不要擔心,這裏有我呢。”大島知良說話的時候嘴唇都在哆嗦,他並不是一名軍人,如果不是戰爭的原因,他是絕對不會來到中國的土地上的。這次也是他第一次親身體驗到近在咫尺的戰鬥,不過在危機時刻,大島知良還是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麵前表現出了一個男人應有的擔當和勇氣,從此可以看出他對沈雪凝的關心是發自內心的。


    拋開民族感情而論,大島知良還真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


    沈雪凝機械地點點頭,然而她身上所表現出的恐懼並沒有因為大島知良幾句關心安慰的話就有所減緩,激烈的槍聲仍然在繼續,子彈在夜空中拖曳出一道道絢麗的線條,不過這畢竟不是畫卷中的美景,而是殘酷的戰爭,盡管在山坡上襲擊日軍車隊的人數並不多,但是還是給日軍造成了一定的傷亡,沈雪凝聽到身邊不時有人中彈的哀嚎聲和呻吟聲。


    “你們兩個都不要動,老老實地地躲在車後!”鈴木杏子十分鎮定地道,她見慣了這樣的場麵,絲毫沒有任何的慌張,而且在她看來躲在山坡上偷襲他們的不明武裝已經是強弩之末了,用不了3分鍾就會被日軍擊潰倉皇而逃。


    因此,鈴木杏子的注意力並不在山坡上的敵人身上,她的任務是負責監視沈雪凝,而不是保護戰地觀摩團。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沈雪凝似乎被突如起來的不明襲擊嚇壞了,她身上表現出來的恐懼並不像是裝出來的。這樣讓鈴木杏子頓時感覺到輕鬆了不少,畢竟一直監視一個人是非常勞心費神的事情,希望她就是一個純粹的漢語老師吧,鈴木杏子在心裏默默地想。


    張新鵬很清楚,僅憑自己這十來個人並不能抵擋日軍的反擊,不過,他還是要試圖努力一下,畢竟兩顆炸彈到底炸沒炸到鬼子的戰地觀摩團他心裏沒有底。他帶來的這些人槍法都不錯,雖然在火力強度上比不過山下的日軍,但是在射擊精度上還是有不少優勢的,所以在撤退之前,張新鵬想著再多殺傷一些日軍的有生力量,即使不能擊斃戰地觀摩團,但是殺死幾個日本兵也是好的。


    不過,張新鵬的如意算盤並沒打多久,因為鬼子已經派人從兩翼包抄了。


    “隊長,鬼子從兩邊上來了,怎麽辦?”一個叫做周四的行動隊隊員一邊射擊一邊道。


    “他娘的,鬼子就是欺負我們人少,老四,趕緊招唿兄弟們撤。”盡管心有不甘,但是見到鬼子上來了,張新鵬還是決定不再和鬼子糾纏了,一旦被鬼子咬住,就憑他們這十來個人是很難脫身的。


    “兄弟們,趕緊撤,趕緊撤!”周四大聲吼道。


    行動隊人少,很快就撤出了戰鬥,不過這次任務讓他們付出了1死3傷的代價,陣亡的兄弟的屍體根本來不及帶走,隻得留在山上。


    “這次任務真他娘的失敗!”張新鵬一邊向山裏跑著一邊恨恨地道,在他原來的計劃之中,緊靠著一連串的炸彈爆炸就可以給鬼子整個車隊造成極大的殺傷,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關鍵的時候竟然沒有了雷管,讓他的計劃泡了湯。


    “隊長,剛才那兩顆炸彈應該給鬼子造成了不小的傷亡,估計我們迴去也能夠交差了!”周四在一旁安慰道,言下之意應該是炸到了鬼子的戰地觀摩團,畢竟常規的車隊序列中,最重要的車輛和人員都是在車隊中間位置的。


    “希望吧,老四,你迴去之後馬上動員兄弟們搜集戰地觀摩團的情報,看看今天晚上我們炸的那兩輛車是不是他們乘坐的。”


    “是,隊長!”周四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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