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下遠去的背影,頹然已經寫在了劉老三的臉上,好好的事情現在弄得雞飛蛋打了,眼下這個女人基本上是指望不上了,希望剛才那個年輕男人肚子裏有貨吧。


    劉老三越想越生氣,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煙,又將煙頭仍在地上,用腳狠狠踩了幾下,一揮手道:“走,迴去審那個小子!”


    二十分鍾之後,破廟的大殿之中升起微弱的亮光,由於院牆十分的高大,從外麵絲毫卻看不到。


    “你他娘的說不說!”一隻黑色馬靴重重地踢在地上躺著的一個年輕人胸口。劇烈的的疼痛讓年輕人的整身體佝僂成了一隻大蝦模樣,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滲出,但是地上這個年輕人也隻是悶哼了一聲,卻沒有開口說話。


    黑色馬靴的主人下身穿的是鬼子的軍裝褲子,上身則是一件黑色短馬褂,光禿禿的腦袋上戴著一頂黑色的禮帽,左臉上有一顆黃豆粒大小的黑痣,黑痣上還有一撮一個小指節長的毛,樣子極為猥瑣。


    “呦嗬,你小子嘴挺硬啊,看來是皮子癢癢了。”說完之後又是狠狠地在年輕人的胸部腹部狠狠踢了幾腳。


    年輕人痛苦不堪,嘴角也滲出了血沫,狠狠罵道:“狗曰的,有種你打死老子,老子要是向你求饒就不是爹媽養的。”


    “哼,你這樣的貨色老子見多了,一會兒進了老子的牢房裏,不怕你不招。你也不睜開你的狗眼看看,在尚義這地界,誰不知道我劉老三的威名。”


    “這小子還不說,來呀,給老子綁到柱子上去,老子要好好地收拾他。”劉老三挽了挽袖子。


    幾個手下三下五除二地將年輕男人綁了起來。


    劉老三接過手下遞過來的皮鞭甩了甩,惡狠狠地道:“說不說?”


    年輕人揚起一張蒼白的臉,極其鄙視地瞥了劉老三一樣,衝著劉老三吐了一口血痰,道:“狗漢奸,想從老子的嘴裏得到有用的東西,門兒都沒有!”


    “死到臨頭了還嘴硬,老子讓你嚐嚐竹筍炒肉滋味。”說完便發狠抽了起來,皮鞭的威力自然是不用說的,隻是十來下之後,年輕人身上的衣服就幾乎已經爛了,再看身體已經是皮開肉綻了。


    不得不說,年輕人是條漢子,嘴唇都咬出了血,可是楞是哼都沒哼一下。


    剛才女人跳崖了,現在這個年輕人又是這種極不配合的態度,劉老三窩了一肚子的火,此時他已經發狂了,仿佛心中的怒氣和火氣都要通過手中的皮鞭釋放出來一樣。


    年輕人說不疼那是假的,他臉上的肌肉直抽搐,嘴裏大叫起來:“狗漢奸,我曰你十八輩祖宗,有本事你把老子打死啊,老子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老子看你能夠硬氣到什麽時候,來人,去弄一桶水來,老子把這竹筍給他過過水。”


    很快一個手下從外麵拎了桶水進來,劉老三將鞭子浸在水桶裏,對著年輕人咬著牙道:“小子,我勸你還是趕緊說,不然老子把所的手段都給你使上,到時候你就會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狗漢奸,你做夢!呸!”年輕人怒目圓睜。


    “行,你有種,不過下來你就是想說,老子也不想聽了,來啊,把他的嘴堵上。”


    浸了水的皮鞭威力放大了不止兩三倍,每一鞭子下去就是一道深深的血痕,年輕人身上的衣服和肉都爛在了一起,看著觸目驚心,很快年輕人竟然暈了過去。


    劉老三拎著鞭子唿哧唿哧喘著粗氣,打人也是個力氣活兒,剛才把他累的夠嗆。


    劉老三將鞭子扔給一個手下,道:“給,悠著點,別把這小子打死了。”


    手下剛要揮動鞭子,被劉老三喝住了:“你他娘的傻啊,他都暈了還打什麽打,先把他潑醒了。”


    “是!”


    話音剛落,外麵走進急匆匆地走一個人來,劉老三抬頭一看正是自己放在外圍警戒的一個手下。


    那人來到劉老三跟前道:“隊長,外麵來人了。”


    劉老三心裏一驚:“幾個人?”


    “就一個,直奔著這裏來了!”


    “一定是這個人的同黨,快把火滅了,都給我隱蔽起來,等來人一進大殿就給我拿下。”


    “是!”眾人七手八腳地開始忙活起來。


    “有財,快把這個綁著的人拖到後麵去,別讓他發出聲音來,出了問題老子扒了你的皮,快,快,快。”


    麻杆從商都出來之後先把尚義的情況摸了一遍就出了城,一路留好記號之後,就奔城東的破廟裏去了。


    快接近破廟的時候,麻杆將腰裏的鏡麵匣子掏了出來,這個破廟雖然看著不像有人的,但是還是要小心為好。


    輕輕推開山門,他貼著牆來到了大殿門口,突然聞到了一股柴火焚燒的氣味,不好,這裏有人,麻杆轉身就要往外跑。


    “站住,別動,再動一動,老子打死你!”


    “別動!”


    “別動!”


    從大殿裏、院子中一下出來了七八個人將麻杆圍住了。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小的隻是路過這裏湊合一晚上而已,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麻杆見形勢不妙,當即求饒。


    “哼,你小子演的還挺像,老子告訴你吧,你的同黨已經被抓了。”劉老三拿著鏡麵匣子對著麻杆道。


    麻杆心裏一驚,這事不能夠啊,自己留的標記,營長他們不可能比自己先到這個地方,不會,一定不會!


    “繼續演,來人,把他手裏的槍下了,綁起來。”劉老三喝道。


    麻杆這時有心想反抗,但是七八條槍對著自己呢,縱使是神仙也難以脫身啊,當下便道:“各位好漢饒命,饒命,我繳槍,繳槍”。


    很快,麻杆就被綁到了柱子上,大殿裏的柴火又點著了,火苗跳動著發出劈啪劈啪的響聲。


    劉老三手裏掂著麻杆的鏡麵匣子道:“喲嗬,槍不錯啊,哪兒弄得?”


    “額……大爺,這是我剛才在路上撿的,尋思著拿到城裏去賣個錢什麽的。”


    “哼,你就接著編吧,我看你能編到什麽時候,來人,搜身!”


    劉老三的手下上去東摸西摸。


    “隊長,除了子彈沒別的東西了!”


    “嗯,把剛才那小子給拖出來。”


    “是!”


    劉老三陰指著地上已經昏迷不醒的年輕人陰森森地對麻杆道:“我跟你說,你最好放聰明點,你的同伴就是因為不夠聰明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麻杆一扭頭看了看那人,卻是一張陌生的麵孔。


    “說吧,別逼著我讓你說。”劉老三將皮鞭在麻杆眼前揚了揚。


    “啊,那啥,我說,我說,我是張桓騎兵8師的,奉我們師座之命跟蹤這個人。”麻杆可不敢說自己和這個年輕人是一夥的,萬一這個年輕人被認定為抗日分子,自己也得跟著吃瓜落。


    “跟蹤他們幹什麽?”劉老三問道。


    麻杆敏銳地察覺出除了這年輕人之外還有另外的人。


    “他們偷……偷了我們的師座的東西。”麻杆也是個七巧玲的人,看得出對麵這個家夥肯定是個漢奸無疑,當即決定順著他的話往下編。能蒙多少就蒙多少,一會兒見機行事。


    “偷了什麽東西?”劉老三厲聲問道。


    “額,這個……”


    “別以為你們說是騎兵第8師的人,老子就會信你們,你現在要是好好說還行,我還會迴到尚義去核實,要是你敢騙老子,可別怪老子心狠手辣,這裏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劉老三將鏡麵匣子的槍口抵在了麻杆的腦門上。


    “我說,我說……”麻杆臉色大變,“他們偷了,偷了……”麻杆心裏暗暗叫苦,這他娘的可怎麽編下去去,說一句話謊話,還需要一千句謊話來圓。


    “是不是偷了電台?”劉老三的一個手下突然插嘴道。


    “是、是、是……”麻杆心道,謝天謝地,沒想到還有個跟自己對戲的。


    “到底怎麽迴事?”劉老三並沒有想那麽多,因為電台可是軍用品,日本人管控的極其嚴格,即便尚義縣城裏也就日軍小隊有一台,還是超配的。所以,一般人肯定不會輕易將電台跟自己扯上關係,這抓住之後是要殺頭的。


    “這小子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偷了我們師部的電台,估計是想去黑市換錢。”有電台的不是複興社的就是延安方麵的,麻杆想著怎麽把眼前這人救了。


    “媽的,真是壽星老上吊嫌命長啊,電台都敢偷。”劉老三啐了一口,麻杆的話對他有了一定的代入感,不過他還是不能完全相信麻杆,當下又道:“那個一起的女的是怎麽迴事?”


    “哦。”麻杆眼珠一轉,神秘兮兮地道:“我和你說了,你可別跟外人說啊,那是我們老大的小老婆,跟這個小白臉私奔了。這是件醜事,所以我們師座就讓我偷偷帶人把這兩個人抓迴去交他發落。你看,這軍裝也不敢穿。”


    劉老三會意地笑了笑,道:“懂了,懂了,媽的,你說這小白臉有什麽好,長得好看能當飯吃嗎?不過話說迴來了,這小子嘴挺硬,一會兒把他帶迴偵緝隊,非得把他嘴巴撬開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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