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他們開始衝鋒了,再不動手真有什麽都落不上了!”黃生明激動地道。


    “吵吵什麽,吵吵什麽!”田新民對著黃生明吼道,“就你知道替大隊著想,我難道不想給同誌們搞些武器彈藥嗎,可是下麵的人現在是敵是友現在還搞不清楚。要是友軍還好,要是敵人的話,你覺得就我們這些人夠人家塞牙縫嗎?”


    “可是……”黃生明頓時語塞,大隊長說得都是事實,別看山下就十來號人,可是那戰鬥力就是十個區大隊的戰士也不如人家一個,“唉,看著別人吃肉,咱們隻能幹瞪眼看著,這滋味可真不好受。”黃生明狠狠地將頭上的棉帽摜到地上。


    要說田新民不著急,那是假的,他現在比黃生明還著急。整個縣大隊的武器裝備奇缺無比,戰士們的戰鬥力始終上不去,他這個當大隊長的是有責任的。因此要說整個縣大隊誰最希望從山下的戰場上得到武器彈藥,那必然是他田新民無疑。


    “生明,過來,聽我說!”田新民低聲道。


    黃生明黑著臉湊了過來,田新民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之後,黃生明一張黑著的臉便泛起了紅潤,咧著大嘴道:“嘿嘿,大隊長,要不說你是大隊長呢,我就知道你不會看著煮熟的鴨子飛走的,嘖嘖,還是大隊長厲害……”


    “少跟這拍馬屁,趕緊去!”田新民板著臉道。


    “得嘞!”黃生明對著田新民咧嘴一笑,轉向後麵道:“水生、大有,你們兩個班跟我走!”


    “是!”


    “是!”


    身後傳來兩個低沉的聲音。


    ……


    “大勺,你說連長他們這次下去肯定收獲不少吧!”鬆州趴在臨時構築的掩體內說道。


    “那是,你看連長去斷橋上了。那轎車上肯定有鬼子的好東西!”大勺將一個裝滿子彈的彈鬥裝上。


    “箱子,大勺,你看箱子!”鬆州指著常淩風手裏拿著的一個長方形的箱子道。


    “這不會是鬼子的金銀財寶吧。”大勺看著那個箱子兩眼都開始放光了,乖乖,這箱子裏得裝多少金銀珠寶啊,即使不是金銀珠寶,大洋的話也不少裝。


    “你這個財迷,滿腦袋就想著錢。”鬆州送給常淩風一個白眼。


    “誰不財迷啊,誰不財迷那都是假的。將來打走了小鬼子,有了錢,買上幾畝地,蓋三間大瓦房,再娶一個會持家、屁股大的媳婦,生他一大炕的娃,那日子才叫美呢。”大勺搖頭晃腦地道,仿佛現在已經實現了似的。


    “我呸,瞧你美的!”鬆州嘴上看似不同意大勺的說法,但心裏卻很向往這種生活,要是將來真把鬼子趕出去該多好啊。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絲毫沒有感覺到危險正在向他們步步逼近。


    下一刻,一根硬邦邦的東西已經抵在了大勺的後背上,身後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不許動!”


    憑著感覺,大勺就知道那是一杆槍。


    異變突生,鬆州急忙迴頭觀看,正要起身,同樣被一杆槍抵在了後背上,“別動,老實點,再動打死你!”


    說話間,又來了兩個人,分別從大勺和鬆州手裏奪過了機槍。


    “你們想幹什麽?是不是想找死?”大勺憤怒地吼道。


    “呦嗬,還挺橫!”最先那個冷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別忘了,是我們用槍指著你們。想活命,就給我老實點。”


    說話的人正是黃生明,這家夥帶著二十個人悄悄地從伏擊陣地後麵摸了過來,一上來就下了大勺和鬆州的槍。這些縣大隊的戰士們常年在大山裏跟鬼子偽軍周旋,腳板練得不是一般的強悍,加上對這裏的地形又熟,所以他們從後麵摸上來的時候聲音非常的輕,以至於大勺和鬆州絲毫沒有察覺。


    “手抱頭,蹲下。”黃生明低聲吼道。


    身後被人用槍指著,大勺和鬆州隻能按他們說的去做。


    趁著起身的工夫,大勺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了一下身後的幾個人,隻見他們一個個的都是破衣爛衫的,棉衣上都是補丁摞補丁,有的棉絮都露出來了,手裏抵住自己的家夥竟讓是一把破的不能再破的老套筒,準星磨得鋥明瓦亮。還有幾個拿著大刀和紅纓槍,這叫什麽隊伍?


    不看還好,這一看,大勺鼻子都氣歪了,天天玩鷹,沒想到最後被鷹啄了眼睛。


    “你們是哪個綹子的?”看著這身打扮,大勺把黃生明他們當成了土匪。


    “哪個綹子?你哪隻眼睛看到老子是土匪了?”黃生明撇著嘴道。


    “不是土匪,你們這樣子不是土匪是什麽?”大勺一陣冷笑。


    黃生明一槍托就打在大勺後背上,惡狠狠地道:“老子還真不是土匪!你嘴巴給老子放幹淨點。”


    莫名其妙地被繳了械,又挨了一槍托,大勺頓時火了:“我跟你說,你最好還是乖乖地把槍還給老子,不然一會兒老子讓你死得很難看。”


    “你當老子是嚇大的啊,還讓我死得很難看,我看你還是想想一會你們兩個怎麽辦吧?”黃生明冷冷地道。


    “來,你來啊,當老子怕你啊!”大勺憤憤地道。


    “大勺!”鬆州在一旁衝著大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一旦激怒了對方就不好收拾了。現在最理智的辦法就是等著小吳和麻杆過來救援他們,這兩個負責東西兩側的警戒,應該暫時還是安全的。


    然而,很快,鬆州這個想法就破滅了。


    先是小吳被五個人押著走了過來。過了兩分鍾,麻杆也被押了過來。這會大團圓了。


    大勺對著小吳和麻杆狠狠地瞪了一眼,眼睛裏都快噴出火來了,意思是說,不是讓你倆警戒的嘛,怎麽也被抓了。


    小吳和大勺對視了一眼,無奈地搖搖頭。你當我願意被俘虜啊,我也不是沒有和對方拚命的機會,實在是對方腳步太輕,而且這夥人看著雖然看著挺兇但不像是敵人,所以就沒有開槍。


    “來人,把他們四個都給我綁了!”黃生明道。


    當下,從身後上來四個人,將大勺、鬆州、小吳、麻杆四個人捆了個結結實實。


    看著四個人氣鼓鼓的樣子,黃生明笑嗬嗬地道:“呦嗬,嘖嘖,瞧瞧你們四個,四喜丸子啊!”


    “你說什麽?”麻杆頭上青筋都露出來了。


    “輕點,給老子輕點。”大勺呲牙咧嘴地叫道。也許是這廝剛才態度最差,所以綁他的時候格外用力,繩子都勒到肉裏了。


    “再叫,再叫給給你緊緊,我看你就是皮子癢癢。”黃生明冷笑道。


    看著一個流著鼻涕的年輕人正抱著自己的歪把子機槍來迴摩挲著,大勺心裏更火了,陰深深地道:“這機槍好吧?”


    “好!”那個家夥連頭也沒抬。


    “會玩兒嗎?會用嗎?”大勺又道。


    “啊?會!”那個家夥其實是第一次摸歪把子機槍,說會用那根本就是騙人的。


    不僅他是第一次摸歪把子機槍,連其他的隊員也都是一樣。整個一區隊裏麵,之前也隻有黃生明一個人摸過,那還是在他陪著田新民去第一軍區開會時,在軍區警衛連裏當班長的一個老鄉大生那裏過了過手癮,不過也僅限於看一看摸一摸,打是絕對沒有打過的。大生把歪把子看得比老婆還親,讓他摸一摸已經是他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嗬嗬,知道保險在哪兒嗎?當心走火,子彈可是不長眼的。”大勺咬著牙恨恨地道。


    “哼,你當就你有機槍啊,我們也……”那個年輕人這時才反應過來是大勺在譏笑他,頓時開始迴擊他了。


    “小虎,和他廢什麽話!這小子就是嘴欠。”黃生明道。


    那個叫作小虎的年輕人聽了之後,故意將機槍往自己懷裏摟了摟,還對著大勺使勁地眨了眨眼睛,意思是,咋地,你的機槍現在就是我的了,我就要摟著給你看,嘿嘿。


    “你……”


    大勺還想頂嘴,卻被小吳用眼神給給製止了。


    想想頂嘴確實會遭罪,所以大勺想了想還是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而黃生明卻根本不給大勺繼續說話的機會了,因為他讓一個戰士把大勺的嘴用破布堵上了。


    一股酸臭的味道衝得大勺直作嘔,也不知道這塊破布是他們從哪裏弄來的。大勺現在有點後悔說那麽多話了。


    “生明,任務完成得不錯!”不知什麽時候,田新民走了過來,拍了拍黃生明的肩膀道。


    “嘿嘿,那還不是您領導有方。”黃生明笑著道,“那啥,等會用他們幾個換迴了武器,你可要給我們一區隊多分點啊。”


    “呀,我說你小子,東西還沒到手就開始惦記起來了。好的不學,學會了邀功。”田新民佯怒道。


    “那啥,我不一直向您看齊嘛!您一直是我努力的目標啊。”黃生明嬉皮笑臉地道。


    “滾犢子,你是你,我是我,說你的時候少扯上我。再說,我啥時候像你這樣了!”田新民笑罵道,“說正事兒,現在咱就下山和他們談滿買賣去。”


    “好嘞,聽您的。”黃生明痛塊地答應,“兄弟們,把這四個人帶下山去!把他們看緊了啊,誰要是放跑了一個,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是!”


    “是!”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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