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淩風接過繩子纏在胳膊上,先是將碎石扒開,待到洞口可以容一人出入時,他一伸手將飯田拖了出來。此時的飯田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囂張與跋扈,剛才他已經看到小吳準備拿刺刀結果他的性命。對於常淩風的奇怪舉動,他也是一頭霧水。如果想要殺了自己,為什麽還要費事把自己從石碓了拖出來呢?難道是他們想好好折磨自己一番再殺掉,死在他手裏的勞工沒有十個也有七八個,他們一定恨透了自己,保不準兒會用多麽殘忍的方法來報複自己。想到這裏,飯田覺得不寒而栗。恰巧這時一陣徹骨的寒風吹過,飯田不禁打起了哆嗦,牙齒上下打架發出“咯咯”的聲音,連他自己也不清楚,這股寒意是來自冷風還是自己內心對死亡的恐懼。他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自己是否還能夠繼續活著,這一切都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因為此時他不是命運的主宰,而是一個卑微的可憐蟲。眼前掌握著自己的命運是曾經被自己踩在腳下的人。


    常淩風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可在飯田看來,這微笑極為瘮人,像是死神的微笑。曾經,飯田將一個試圖逃走的勞工綁在操場中央的杆子上,他圍著這個勞工轉啊轉,盯著他的眼睛看,那勞工眼睛裏充滿了驚恐。記得那時,自己也曾對他也露出過這樣的微笑,那種莫名的快感讓他很是享受。後來,他用刺刀刺進了那名勞工的胸膛,他喜歡看鮮血飛濺的樣子,以及勞工絕望恐懼的眼神。但是今非昔比,今天的主角兒已經不再是他。


    “別怕,很快就好。”常淩風似乎是在安慰飯田。


    不能就這樣任人宰割了,必須反抗,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飯田的右手輕輕向掛在身上的刺刀摸去。常淩風根本不給他機會,一個利落的掌刀將飯田砍暈在地。


    飯田的槍也已經被砸壞了,在將飯田的其他裝備一掃而光之後。常淩風先將飯田的雙手後背,讓其兩個手背貼在一起,然後加以捆綁,緊接著,再將其脖子勒住,這樣可使他越掙紮越疼痛。最後,再將飯田的雙腿向後折疊並用繩子捆住其踝關節。整個過程幹淨利索,也就用了30秒的時間。飯田的手腕、頸部、腳踝三個部位被一根繩子串了起來,每個部位被勒得緊緊的。起初還能忍受,但這樣隻要一動,身體各處就會疼痛難忍,而且會越來越緊。采取這種捆綁方法,即使飯田蘇醒過來,也完全不可能掙脫。


    “厲害啊,淩風!”小吳在旁邊看著伸出了大拇指。


    常淩風迅速脫下飯田的鞋襪,“呸,這鬼子肯定好幾天沒洗腳了,真臭啊!”,一股腐爛魚蝦的臭味熏得他直皺眉頭。他屏住唿吸捏住飯田的腮部稍稍一用力,就將兩隻襪子塞進了飯田的嘴裏,“讓你也嚐嚐自己臭腳丫子的味道!”


    他彎下腰爬進了剛才飯田躲避的地方,又讓小吳從外麵撿了六塊相對平整的石塊遞了進去。然後就自己在裏麵鼓搗了起來,約莫2分鍾的樣子從裏麵爬了出來。走到飯田跟前,常淩風彎下腰將雙手從飯田的腋窩下掏了過來,手臂一用力就將昏迷不醒的飯田往小洞的方向拖。大盛和小吳趕緊過來幫忙,各自抓著飯田的兩條大腿。待到常淩風的後背快貼近洞口時,他喊了一句:“停停停!”小吳和大盛急忙停止動作。


    常淩風放下飯田,從他頭上跨了過去,隨即換了個方向。他彎下腰,兩隻手掐著飯田的肩膀將他往洞口裏麵推。


    “我們幫你!”大盛說道。


    “你們別動,我自己來。你們幾個趕緊去把武器裝備收拾好,把那四個鬼子的衣服和皮帶什麽的全都扒下來,那兩隻砸壞的槍和零件也要帶上。我們馬上就走。”待到飯田的頭進去了,常淩風又叉住他的腰繼續往裏推,不一會兒將飯田整個人都進了洞裏。


    這時,常淩風也跟著爬了進去,約莫半分鍾後又原路爬了出來。他迅速地從周圍搬起碎石將堵起了洞口。待到洞口已經完全被堵住了,又仔細看了看,在確定沒什麽問題後才來到了小吳他們身旁。


    “把飯田解決了?”小吳抬頭問道。


    “解決了,但沒殺他。”


    “什麽,這小鬼子作惡多端,老子就是扒了他的皮都不解氣。”小吳拔出刺刀就要迴去殺飯田,卻被常淩風一把攔住,道:“他現在活著對我們更有利,但他活著的時間不會太長,你放心。”


    “好吧,我就相信你這次。”小吳道。


    “飯田自己會不會醒啊?”大盛問道。


    “放心吧,我剛才這一下肯定能讓他睡到天亮。”常淩風篤定地說道。


    “走吧!”常淩風接過小吳遞過來的一支三八大蓋和三盒子彈,扭頭就往山上走。


    其他幾個人迅速地跟了上去,“少了兩個香瓜。”一個叫鐵牛的勞工快步追上常淩風說道。


    “哦,是我拿了。”常淩風扭頭道。


    老徐他們在上麵等得很是心急,雖然他們所處的位置和常淩風他們也就距離三十來米,但由於有石頭阻礙,加之又是晚上,所以根本看不到下麵的情況。


    “來了,來了!”小賀站在一個稍高的石頭上觀望著,隻見下麵幾個黑影正沿著小路上來。


    來人正是常淩風等人。


    “你終於迴來了。”老徐抓著常淩風的手,“我們下步怎麽辦?”。


    “對呀,這絕壁怎麽下去啊?”守富也跟著問。


    常淩風淡淡一笑道:“別急,我們先去山頂,還有件事情沒有做完呢。”


    “先吃點東西。”大盛將一隻油紙裹著的燒雞拆開分給大家,這是剛剛從飯田懷裏發現的。飯田沒吃上,卻便宜了常淩風他們。


    老徐他們接過燒雞,不再多問,一邊吃著一邊跟著常淩風向山頂爬去。


    爆炸對山頂的破壞並不大,隻是一些原本散落在山表層的石頭滾了下去,通往山頂的路並不像下麵那麽難走。常淩風他們很快就到了山頂。由於山頂也曾開采過石頭,因此這裏的地勢不平坦,呈現出東麵高,西麵低,南麵和背麵更低的態勢,尤其是東麵高得異常明顯。整個山頂的麵積不小,足足有有一個足球場那麽大。


    你們在去東邊稍等我一下,常淩風從鐵牛肩上摘下兩隻損壞的三八大蓋,又拿了幾個掉落的零件,就向北麵奔去。


    很快,常淩風就追上了老徐他們,老徐看著常淩風此時肩上隻有一支三八大蓋頓時明白了。


    他們來到山頂的最東側,這裏有曾經一個鬼子的觀察哨位,不過現在人去哨空。眾人低頭望去,隻見下麵黑漆漆一片,深不可測。


    “這是絕路啊,怎麽下去?”守富叫了起來。其他人也存在著同樣的疑問。


    “這可怎麽辦啊,還不如迴去呢!”一個叫作順子的勞工打起了退堂鼓。他們以為常淩風會有什麽好的辦法帶他們下山,可是等到山頂一看,這種形勢是無論如何也下不去的。與其這樣,還不如下山再作他圖。


    “不要吵!都聽我說。”常淩風喝止了眾人,指了指張仲說道:“你上次不是和我說過從這裏下去大概二十多米的地方有一個突出的大石塊嘛,我們就從那裏下去。”


    “什麽,你不要命了,二十多米高呢,這黑燈瞎火的一個不注意就得摔下去,不行,不行。”張仲表示強烈反對。


    “是啊,太危險了。”


    “淩風,還是算了吧。”


    所有的人都覺得常淩風的想法不切實際,甚至有點瘋狂,這是在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常淩風見眾人態度堅定,鄭重地說:“我打算從這裏下去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鬼子之所以在這裏設立崗哨,一是這裏海拔高,便於監視控製下麵工區情況。另一一個原因就是這個下麵有一個平台,平台靠近最北側的地方整好有一條裂縫直通山底,而且這個裂縫開口並不大,我們用手腳撐著下去應該不成問題。”


    “哦,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這邊是有個裂縫,我們在山底采石頭的時候見過,和我一起幹活的狗子因為多看了一眼那個方向,還被站崗的鬼子狠狠地打了一頓呢。沿著裂縫可以一直到山腳下,那時就了出工區了。”小賀沉聲道。


    “你怎麽知道這個裂縫的呢?”老徐問道。


    常淩風笑了笑,道:“天天被你們罵成漢奸,我這漢奸也不能白當吧,有一次聊天的時候劉一水不小心透露出來的,我和他接近就是為了從他那裏套取更多的情報和消息,這對於我們以後從這裏逃出去有很大的幫助。後來開始修廟的時候,我打著找材料的幌子,特意找了個機會從遠處看了看這條裂縫,基本上滿足從上麵徒手攀爬而下的條件。就是現在是晚上,大家要格外小心。”


    “就算裂縫我們能下去,可眼前這二十多米高的問題怎麽解決。”張仲又迴到了原來的話題上,在他看來第一步都走不出去,何談什麽第二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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