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君,您先別生氣,聽我把話說完,我要建的廟是關公廟,關公您聽說過嗎?”這會兒常淩風已經顧不上害怕了,反正來都來了,怎麽也得把話說完吧。


    “關公,什麽的幹活?”小島皺著眉頭問。


    “關公就是我們中國古代三國時期的一員大將,非常忠誠,人又講義氣,死後被上天封為協天大帝,中國人最信奉關公了,中國各地都是關公廟。”常淩風簡單地把關公介紹了一遍,說得太詳細了鬼子也聽不懂。


    “劉桑,他說得是真的嗎?”小島不置可否地問。


    “是真的,是真的。關老爺忠義,還是財神爺呢!”劉一水忙答道。


    “可是,關公和拜天皇有什麽關係呢,你的說說。”小島還是一臉疑惑。


    “對,趕緊說,別讓太君等急了。”看到小島的態度有所變化,劉一水鬆了一口氣,覺得這事情可能有門兒。


    “太君,是這樣的,在關公神像的後麵擺上天皇的照片,這樣勞工們拜關公的同時不就是在拜天皇嘛。”常淩風心說,讓你們那什麽勞什子天皇在關公屁股後麵,一個勁的聞關老爺的臭屁還差不多。他強忍著笑意繼續道:“要是上麵的太君來我們勞工訓練所檢查,我們就把關公的神像搬走,留下天皇陛下的照片,再用一個簾子擋起來。這樣的話,勞工們以為還是拜的關公,而太君們看到的則是拜天皇,您看怎樣?”


    小島捋了下鼻子下的衛生胡道:“關公大大的好,大大的好,向關公敬禮的要,向關公敬禮的要。”說著還向常淩風豎起了大拇指。


    旁邊的劉一水看到小島對常淩風大加讚賞,心中懸著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也趕緊附和道:“這個主意好,妙啊。”


    總算把鬼子糊弄住了,常淩風緩緩鬆開了了緊握的拳頭,他的手心裏都是汗,剛才的情形還是有點兇險的。


    一時間,三個人的心情大好,尤其是小島,困擾自己多日的問題終於解決了。“常桑,你的大大的良民,皇軍的好朋友的幹活,以後要多多幫助皇軍。這次修建關公廟的事情,由你來負責。”


    “啊?”常淩風嘴巴張得老大,“太君,我的工程的不懂,恐怕不能勝任。”


    “這個沒有關係,我會找懂建築工程的人輔助你,而你要做的就是把負責修建關公廟的勞工管理好,有什麽事情可以直接來找我匯報,或者是找劉桑也可以,你的明白?”用中國人牽製中國人是鬼子的一貫伎倆,小島深諳此道。


    “這……”常淩風本想推辭,可看到劉一水拚命地向自己使眼色,就把後麵的話生生地吞了迴去,“小的一定不辜負太君的重托,一定。”好漢不吃眼前虧,先答應了小鬼子再說。


    “很好,你們為大日本皇軍所做的一切,皇軍是不會忘記的。”小島對著麵前的兩人說。


    兩人向小島告辭,轉身向外麵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小島喊道:“等一下。”


    常淩風和劉一水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心裏都咯噔一下,心道,不會是小島變卦了吧,這下慘了。


    兩人慢慢地轉迴身,“太君,您還有什麽吩咐?倒是常淩風比較鎮定。


    小島並沒有接常淩風的話,而是對著劉一水說道:“劉桑,你的情況的熟悉熟悉,你要多多幫助常桑,你的明白?”


    “屬下明白,明白。”劉一水連忙點頭。


    “好了,去吧,好好的為皇軍服務。”


    “是。”兩人同時應聲,向著小島鞠了一躬。


    走出小島的辦公室,劉一水摘下軍帽,擦了擦頭上的汗水,道:“你小子把我嚇死了,剛才是在是太險了。”


    “劉翻譯,您放心,我心裏有數。”其實,說這話的時候,常淩風也有些底氣不足,畢竟剛才自己也是捏著一把汗,好在最後總算蒙混過關了。


    “我看你小子腦袋挺靈光的,以後可要給皇軍好好的辦差啊。”劉一水不傻,看得出小島對常淩風感覺非常好,才接觸一次就對他委以重任,這在之前絕對是沒有過的。而且這小子確實心眼兒多,就算是以後成不了朋友,但也不能做敵人不是。於是,他對常淩風有了拉攏之心:“我說小兄弟,以後有什麽事情解決不了,盡管找哥哥我,隻要咱兄弟倆齊心,這勞工訓練所裏咱吃不開的。”


    常淩風心中一陣惡寒,望著劉一水那張無恥的大胖臉,心道,你他媽的真是勢力,才這麽一會兒工夫,稱唿都從“你小子”變成了“小兄弟”。“劉翻譯,您說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常淩風一上來就擺出了低姿態。


    “哼,別叫我劉翻譯,叫我劉大哥或者直接叫大哥都行。”劉一水假裝生氣地說。


    “那哪兒行啊,我就一小勞工,怎麽能和您稱兄道弟呢?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常淩風堅決推辭。


    “我說行,就是行。別婆婆媽媽的了,咱們都是替皇軍效力的,就應該這樣。你不叫我大哥,是不是看不起我啊?”劉一水臉色沉了下來。


    常淩風見劉一水真的有些生氣了,再推辭下去反而不好,還不如順水推舟,張口叫道:“劉……劉大哥。”


    “哎,這才是我的好兄弟嘛!”劉一水臉上帶著笑意,五官幾乎擠成了一個包子,他胳膊使勁伸了伸,才把手搭在常淩風的肩膀上,兩人並肩向工區走去。常淩風又一米八二,而他隻有一米六五不到,確實不是一個海拔。


    正在工區大門口站崗的兩個偽軍,遠遠地就看見劉翻譯和一個人勾肩搭背地沿著土路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偽軍使勁地揉了揉眼睛,從衣著上認出和劉翻譯標著膀子在一起的另一個人竟然是勞工。這究竟是什麽情況,兩個偽軍心裏這個納悶啊,劉翻譯一向隻買日本人帳,從來都是看天走路,今天怎麽會和一個勞工混在一起,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等到劉一水和常淩風走到離大門口快50米的時候,兩個偽軍崗哨又瞪大眼鏡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媽呀,還真是勞工,而且還是那個腦袋有病的小子。


    “看什麽看,都把眼睛給我放亮點,要是放進奸細來,皇軍扒了你們的皮。”路過門崗時,劉一水對著兩個偽軍罵道,“太君好,太君好。”又向後麵的鬼子哨兵點頭致意。


    不隻是大門口的偽軍,很快整個工區都知道了常淩風和劉一水的事情。


    “喂,你聽說沒有?”一個勞工一邊掄著大錘一邊說。


    “什麽事啊?”扶著扡子的人問道。


    “還有什麽事啊,還不就是咱們這裏又出了一個漢奸的事嘛。”


    “漢奸?誰啊?”


    “哼,就是老徐他們那個班裏的,那個姓常的。聽說剛才去給小島那個鬼子獻計去了。”


    “哦,是那小子啊,我之前看他文文弱弱的,沒想到心腸這麽壞啊,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你小點聲,小心禍從口出。”說著,掄大錘的勞工用餘光瞟了一下正在推沙子經過他們身邊的守富。


    “對,對,對,不說了,不說了,保不齊有人告密啊。”


    守富早就將兩個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此時已經是滿肚子的怒火了,雙手一鬆,“咣當”一聲放下了獨輪車,指著扶扡子的勞工罵道:“你們給老子說清楚,誰告密?”


    “哼,誰告密誰知道。”扶扡子的勞工站了起來,拎著扡子向前走了幾步,和守富對視著。


    “背後嚼舌頭算什麽本事,是個爺們兒就在這兒把話說明白了,否則……。”守富怒目圓睜,揚了揚砂鍋般大小的拳頭。


    “咋滴,你還要動手啊?”扶扡子的勞工也不甘示弱,把扡子橫在了胸前。


    這時掄大錘的勞工走過來,連拉帶拽將扶扡子的勞工拉到了一旁,斜了一眼守富,繼而對扶扡子的勞工說:“你跟他置什麽氣啊,誰不知道他和姓常的狗漢奸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話音傳到了守富的耳朵裏,守富臉憋得通紅,道:“他是他,老子是老子。”


    “你說得好聽,誰知道你們到底怎麽迴事。”扶扡子的勞工冷笑道。


    “走吧,走吧,惹不起還躲不起啊。”掄大錘的勞工拉起扶扡子的勞工的胳膊就往前走。


    兩人向前走了20多米,扶扡子的勞工突然迴過頭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呸,狗腿子。”聲音雖然不大,但守富確是聽得真真兒的。


    “說誰呢,你他娘有種給老子迴來。”守富對著兩個勞工的背影跳腳罵道。


    “守富,誰又惹你生氣了啊?”一個聲音在守富身後響起。


    守富迴頭一看,這下不看還好,一看頓時火冒三丈了,恨不得立馬把麵前這位給撕了。原來,來人正是常淩風,他和劉一水進了工區不久便分手了,劉一水要到苟把頭那裏召集會修房子的勞工,現在修廟是頭等大事,不能有一點耽擱。而常淩風迴到自已原來的工地時,剛好看到守富在罵人,於是從後麵叫了守富一聲。


    “呸。”守富朝常淩風腳前吐了一口吐沫。


    “哎,我說你這咋迴事啊?”


    “哼,咋迴事,還是問問你自己吧。”


    “我說守富,這才多一會兒啊,你就變臉了。”


    “變臉都是輕的,老子還想揍你呢!狗漢奸!”


    “狗漢奸?”常淩風一拍腦門:“哦……”,他頓時恍然大悟,肯定是守富他們看到自己和劉一水勾肩搭背的,以為自己投靠日本人做了漢奸。他不禁苦笑起來,看來剛才在小島麵前演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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