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神色凝重,細致地為裴右安診脈,對於晴柔的不斷打擾雖心有不悅,但礙於身份,隻能隱忍。


    診脈完畢,禦醫終於鬆開了緊皺的眉頭,向皇後報告:“恭喜娘娘,太子殿下僅受了些許皮外傷,並無內傷之憂。微臣將配製特效藥膏,每日塗抹,不出半月,殿下即可康複,且不會留下疤痕。”


    皇後聞言,心中大石落地,而這場因關愛而起的冒險,也讓皇宮上下再次意識到,平安才是最珍貴的財富。


    “多謝禦醫,勞煩您親自治療安兒,柔兒,你代本宮送禦醫出宮,務必表達本宮最深的感激。”


    皇後輕柔的話語中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借著感謝之名巧妙地遣走了侍女晴柔。


    待晴柔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她緩緩坐在裴右安的身旁,眉宇間凝聚起淡淡的憂慮與責備,輕聲道:“安兒,為娘讓你早日歸宮,可你是不是又偷偷溜去了那座險峻的山峰?看這一身的新傷舊痕,還能是從哪裏來的呢?”


    裴右安心中早有準備,麵對母親的質問,他隻是默默低下了頭,眉眼間藏著不易察覺的倔強。


    皇後見他如此,心中更添幾分怒氣,卻又無處發泄,隻能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唉,你這孩子,總是這樣固執,不聽勸告,現在受了傷,可滿意了?等會兒去給皇祖母請安,看她老人家見到你這般模樣,還會不會嘮叨你不顧安全。”


    皇後的目光裏交織著疼愛與責備,對於裴右安的這次冒險,她內心深處其實並不完全歸咎於自己的兒子。


    她清楚,這一切的背後,若不是因為沈璐曦那個女孩吸引了裴右安的目光,自己的安兒也不會如此衝動,不惜生命危險去攀登那座傳說中的火山。


    在皇後的眼中,兒子的每一個決定,即便是錯的,也有其正當的理由,而錯誤的根源往往在於那些“幹擾”他的人。


    皇後疼惜地望向裴右安,內心的責怪自然而然地轉移到了沈璐曦身上,語氣中不自覺地透露出對那女子的不滿:“安兒,為娘覺得,那位丹陽郡主似乎並不利於你,日後還是少些接觸為妙,以免再招惹不必要的煩惱和傷害。”


    裴右安對母親的看法並不苟同,但孝順的他沒有直接頂撞,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那些勸誡的話語如同微風拂過湖麵,波瀾不驚,很快消散在他腦海中。


    而在那遙遠的火山腳下,當裴右安被悄然帶走的同時,沈璐曦一行人已經根據古老的地圖找到了那珍貴的草藥。


    不過,就在傅齊軒伸手采摘的那一刻,滾燙的岩漿熱氣不慎灼傷了他的手臂。


    然而,他對此卻渾然不覺,眼中隻有手中那得來不易的草藥,滿心的喜悅幾乎要溢出胸膛:“太好了!我們終於找到它了,趕緊迴去吧,莉兒現在不知怎麽樣了,我真是擔心極了。”


    傅齊軒堅毅的模樣讓同伴們震撼不已,他們仿佛看到了一種超越肉體痛苦的精神力量,在他身上熠熠生輝,那份執著與不顧一切,甚至勝過了世間任何的麻醉之物。


    “好,事不宜遲,這火山看樣子不穩定,我們得快撤。”


    一人提議道,眾人迅速收好草藥,急匆匆地下山。


    迴到村長家中,傅齊軒的手臂經過簡單的處理後,一行人立即啟程,心急如焚地往迴趕。


    皇宮內,禦醫驚訝於裴右安他們帶迴草藥的速度,蔣莉服下藥不久,病情便有了顯著的好轉。


    天荷見小姐醒來,滿心歡喜,忙扶她起身,溫柔地提醒道:“小姐,您終於醒了!躺著這麽久,該動動身子了,要不骨頭都要生鏽了。”


    在天荷細致入微的照料下,蔣莉勉強喝了幾口水,又吞下一些易於消化的清粥,體力稍稍恢複,這才有了力氣詢問自己昏迷期間的事。


    “我昏睡的這段時日,外頭可有什麽變故?”


    蔣莉雖在昏迷,意識卻斷斷續續,隱約能感受到傅齊軒陪伴左右的溫暖氣息。


    天荷一聽,立刻神采飛揚,繪聲繪色地敘述著連日來的種種經曆:“小姐,您絕對想不到,殿下為了您竟然能做到那種程度,看來殿下是真心誠意地在意您,為了您,他連自己的安全都不顧了。小姐,您的苦日子算是到頭了,甜頭就在前頭呢!”


    蔣莉聽著天荷的一番感慨,心頭湧起萬千感動,淚水無聲滑落。


    天荷見狀,連忙為她擦拭,笑著安慰:“哎呀小姐,別哭了,心疼殿下就等他來時再表現嘛,說不定殿下見到您哭泣,心裏比您還難受呢!”


    天荷的話宛如春風化雨,逗得蔣莉破涕為笑,心情也漸漸晴朗起來。


    另一邊,得知自己不經意之舉竟使太後抱恙,沈璐曦心急如焚,連忙帶著精心挑選的補品,風塵仆仆地前往宮中探望。


    皇後對沈璐曦的行蹤始終保持著敏銳的洞察,一聽說她前來,心中暗自盤算,準備利用這次機會給她下套。


    這段時間的觀察讓皇後明白,裴右安的心已經有一半被這個女子牢牢占據,既然無法為己所用,不如趁早排除這個隱患。


    沈璐曦帶著滿滿的誠意直奔太後宮殿,麵對蘭竹嬤嬤責備而又複雜的目光,她跪倒在太後病榻之前,關切地問道:“太後娘娘,您的身體可有好轉?”


    沈璐曦凝視著床榻上那位蒼老的身形,她的麵色如同冬日初雪,比之離別時刻,更是憔悴了許多。


    內心的自責如潮水般湧來,她暗自埋怨自己,為何當初沒能尋得一個更為周全的解決之道。


    在離宮之際,她本該對太後詳盡解釋,以求得理解與寬恕,而不是讓這份深情蒙上了誤解的陰霾。


    跪坐在床邊,沈璐曦細心侍奉,每一個動作都透露著細膩與恭敬。


    直到日頭偏西,太醫例行巡診的時刻到來,她才悄悄退至一旁,以免妨礙診斷。


    太醫的手指輕搭於太後腕間,專注而細致,片刻之後,他緩緩起身,麵對沈璐曦的詢問,太醫以禮迴複。


    “迴稟郡主,太後此番病情加劇,乃是情緒波動劇烈加之年邁體衰所致,不宜采用峻烈之藥,需借由溫和補益之品徐徐調養。至於何時能徹底蘇醒,微臣實難妄言。”


    聞言,沈璐曦眉宇間閃過一抹憂慮,隨即她喚來貼身侍女雲屏,從袖中取出一隻精致的小瓷瓶,交於禦醫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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