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奚靜靜地坐著,忽然感覺到冰涼的雨滴滴在臉上,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一早起來就是陰沉沉的天,果然是要下雨嗎?


    “我就知道要下雨,今晚可以賴在他的府邸了。”雲奚嘀咕著,然後起身走到廊下,正準備開口,忽然響起一道雷聲。


    君墨反應也很快,連忙對外麵說道:“殿下,是下雨了嗎?你先進來吧。”


    雲奚抿唇,猶豫了一下才推開房門,“打擾了。”


    屏風後,君墨聽著雲奚略帶歉意的聲音,手指緊緊抓著腰帶。雖然都是男子,但不知為何,君墨就是感覺氣氛有些曖昧。


    他快速擦著頭發,把衣服整理好後從屏風後出來。


    雲奚坐在美人榻上,呆呆地看著院子裏。


    “殿下在看什麽?”君墨好奇地走過去問著。


    雲奚輕聲迴答,“桌子上的酒和糕點,這些沒來得及拿進來。”


    君墨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殿下是餓了?”


    “不,隻是覺得可惜,大概是不能吃了。雖然對於我們來說不是什麽貴重食物,但有些人家連飯都吃不上。就像上次南下治水那樣,災情麵前百姓會吃不飽。”


    “我懂殿下的意思了,不過,雖然糕點不能吃了,但是酒勉強還是可以的。”君墨從房內拿起一把傘,然後去院裏拿酒。


    再次迴到房間時,君墨打開酒壇的塞子,“殿下能喝酒嗎?”


    雲奚想了想,輕輕點頭,“可以的。”


    君墨斟了兩杯酒,然後放在美人榻的矮桌上,“請。”


    “謝謝。”雲奚笑著道謝,然後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入口帶著甜甜的味道,不是烈酒。


    他側頭看著窗外,“今天一直都是陰天,但沒想到直到現在才下了雨。丞相大人,看來我得在你府上打擾一晚了。”


    “確實。”君墨答道,看著雲奚的側臉,“殿下今日累嗎?若是不累,我們聊聊吧。”


    “丞相大人很喜歡和我聊呢?之前我們也在晚上聊過。”雲奚把杯中的酒喝完,手肘支在桌上單手托腮,“可以啊,想聊什麽?”


    “就聊……我們之前沒聊完的話題吧。關於有沒有心悅之人的那個。”


    雲奚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固,怎麽還記得那事啊?


    “好啊。”雲奚點頭,然後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深吸一口氣一飲而盡,“丞相大人好像很在意這個問題,難道是自己有了心悅之人,但無法與人說?”


    “嗯。”君墨很坦誠,每見一次雲奚,心裏的情誼就多一分。今天得知雲奚去了比武大賽,他按耐不住親自去了,看到雲奚與姬玉赫挨得很近,他也有些不滿。


    種種異常,君墨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喜歡上雲奚了。


    他給雲奚斟滿酒,然後問道:“殿下,你喜歡什麽樣的人?京中……女子這般多,求娶你的也很多,你沒有想法?”


    “想法?還真沒有,她們喜歡我什麽?樣貌?家室?還是我的才學?樣貌是天生的,她們隻看外在,隻能說明輕浮、貪圖我的美色。家室的話,那是想攀上皇族,說得再具體些,是攀上我的皇姐,畢竟她大概是未來的女皇。至於才學……”


    雲奚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現在她們覺得我聰明,不會多說什麽。可成親後,我但凡展示出自己比未來的妻主厲害,那麽迎來的就可能是她的不滿……畢竟沒人希望自己的才學比不上後宅裏的男人。”


    “這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雲奚看著杯中酒,長歎一口氣,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其實當時你說的很對,你我大概生錯了時間,我們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但又不得不屈服。”


    “……”君墨看著臉紅撲撲的雲奚,猶豫許久後開口,“殿下,你喝醉了嗎?”


    雲奚看向君墨,雙眼濕漉漉的,“或許吧。”


    “丞相大人,我想盡情做自己喜歡的事,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哪怕被世人恥笑。”


    “那殿下,你之前說的喜歡的人是?”君墨輕聲問著。


    雲奚微微起身,雙手撐在桌子上,探過桌子看著君墨,“丞相大人,你是真不知?還是故意裝不懂?”


    “臣……”君墨準備說些什麽時,雲奚的手一軟,身子朝桌麵摔去。


    君墨急忙把人抱住,才避免雲奚磕碰到。


    甜甜的酒香和雲奚身上的氣息縈繞在身前,君墨感覺有些頭暈,仿佛自己才是喝醉的那個。


    “殿下?”君墨輕聲喚著,並沒有聽到迴應,這才無奈地歎了口氣。還是沒聽到想聽的答案,但是沒關係,下次還有機會。


    他把人抱起走向床榻,指尖拂開遮擋雲奚臉的發絲,“殿下,臣心悅你。要是你與臣的心意一樣,那最好。若不是……那臣隻能采用過分的方式得到你了。”


    ……


    翌日清晨,雲奚皺起眉頭,覺得頭有點疼,這副身子酒量不好,雲奚是知道才利用的。


    而且昨晚發生的事,他記得清清楚楚。


    他睜開眼看著四周,然後坐起身揉了揉眉心。外麵的人聽到動靜,立馬推開門,一人服侍雲奚沐浴換衣,一人給雲奚端來醒酒湯。


    雲奚沒讓人服侍沐浴,自己脫衣洗澡,然後趴在浴桶邊喝了醒酒湯。


    屏風外有人守著,雲奚便好奇地問道:“你家主子是去早朝了嗎?”


    “迴五皇子殿下的話,丞相大人和平時一樣去早朝了,然後讓我們等你醒來,看你有什麽安排。”


    雲奚想了想,他還真沒什麽想做的事。


    換好衣服,雲奚坐在桌旁吃飯,吃到一半,穿著官服的君墨迴來了。


    “才醒?”君墨去裏間換衣服,一邊換一邊和雲奚說話。


    雲奚放下筷子,“對啊,頭很疼,看來我酒量不怎麽好?昨夜給丞相大人添麻煩了。”


    “無礙,你一會兒就直接迴宮嗎?”君墨換好便服出來,坐在桌旁也吃了起來。


    “嗯,也該迴去了,要不皇姐就要殺到相府找人了。皇姐總怕我吃虧被人欺負,但我又不是傻子,怎麽會任由人欺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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