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奚沉默一會兒,抬頭緩緩迴答,“在街上撿到他的時候。那時的他小小一團縮在牆角,我靠近也沒害怕躲閃,隻是睜著眼睛直直地盯著我。看著瘦弱渾身是血汙的他,我的心有些抽痛。那個時候,我就決定要保護好他,不再讓他遭遇苦難。隻是……”


    說到這兒,雲奚不由得笑了笑,無奈地歎氣,“沒想到他是男子。”


    “不過知曉他是男子後,我想保護他的心依舊沒變。”


    聽著雲奚的話,蕭穆清掐了掐眉心,有些無奈地說:“他是皇子,陛下那邊……怕是不會同意。”


    雲奚摸了摸鼻尖,尷尬地開口,“怕是陛下早就知道了,畢竟當時慶功宴他來找我,陛下隻是看了一眼,就立馬移開視線沒有管。”


    蕭穆清:“……”好好好,翌安那臭小子早就和陛下說清了啊,果然早就覬覦他的寶貝兒子!雲奚之前說怕翌安的目標也是那個位置,現在看來,目標根本就是雲奚啊!


    他劍呢?今天必須砍了那小子!


    “咳咳,父親……你打不過他,所以還是算了。”雲奚走過去拿開劍,重新掛到牆上。


    “你知我性子,如果真心待一人,那便不會再對他人有心思了。畢竟我和你一樣,本就專情。”


    蕭穆清不說話了,他確實專情,隻愛過雲奚母親一人,從未有過旁的心思。雲奚是他的兒,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可三心二意,要隻對一人好。


    可他一想到翌安剛才故意激怒他就惱火,感覺對方完全沒把他當迴事,完全不怕他啊。


    雲奚看著蕭穆清,緩緩開口,“父親你也莫要怪他,他隻是想讓你發泄出來,怕你自己憋出什麽事。你是他的師傅,他……還是敬重你的。”


    大概……


    之後書房裏就是長久的安靜,就在雲奚準備繼續勸導時,蕭穆清長歎一口氣。


    “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陛下都沒說什麽,我還有什麽好阻攔的。再說了,他不繼承皇位,自然不需要傳宗接代,也不會妻妾成群。而鎮王府傳承多年手握兵權,也該停一停了,也不是所有皇帝都會接納鎮王府這樣的存在。”


    蕭穆清說完擺擺手,讓雲奚去找院子裏的那貨,他想靜靜。


    “父親,我很抱歉。”


    “沒事,我尊重你的選擇。”


    一推開書房門,雲奚就看到蹲在外麵發呆的翌安,想必他們的談話都被聽到了。


    “走吧。”雲奚朝翌安伸手,把人拉起來。


    翌安跟在雲奚身後,沒忍住問道:“哥哥,你……那麽早就喜歡我了?”


    “對啊,小小一個,還可憐兮兮的,讓人心生疼愛。”


    翌安嘴角微微上揚,有些控製不住內心的欣喜,“哥哥,其實我也早就對你有了別的心思。”


    “嗯,我隱隱有些懷疑,畢竟你的眼神太過炙熱,滿含占有欲。”雲奚笑著迴複,然後低聲說道:“還有……你沒對我用呢。”


    最後一句話,雲奚的聲音很低。翌安聽到了,但隻是瞳孔一縮,沒有說話。


    雲奚果然早就知道了,隻是沒有提及。


    迴到院子裏,景書看到兩人,不由得鬆了口氣,他是知道兩人關係的,還好王爺沒有刁難。


    “景書。”雲奚看向對方,丟給對方一包銀子,“我今天心情好,去買你喜歡的劍吧,我送你的。”


    拿著沉甸甸的一包銀子,景書有些傻眼,然後笑了起來,“少爺你真是好人,那我走了。”


    臨走前,景書還把樹上躲著的暗衛若存喊走了。他還是很有眼力見的,之後世子可能要與翌安親熱,他們留在這兒不好。


    進入房間,翌安才小聲開口,“當時在山匪寨子裏,哥哥就知道了吧?”


    “嗯,不過你沒有用那東西對付我,我就當作不知道。”雲奚捏了捏翌安的指尖,聲音是無限的溫柔和寵溺,“無論你是什麽人,你對我好,不會對付王府,那我就會一直護著你。”


    “翌安,每個人都有小秘密,所以你不必覺得對不起我,因為隱瞞我而覺得愧疚。”


    “那……哥哥也有秘密嗎?”翌安抬頭,他覺得自己在雲奚那兒好像沒有秘密了,被對方了解了個徹底。


    雲奚輕笑,然後摟住翌安的腰,“有,有一個很大的秘密,而且不能和任何人說,否則我會死的。”


    翌安抬手捂住雲奚的唇,有些緊張,“那哥哥就不要說了,我不知道也可以的。隻要哥哥安好,我無所謂的。”


    雲奚笑了,對方每次都是這樣,把他放在首位。


    “哥哥。”翌安親了親雲奚,把人帶到床榻旁,摟著人躺了下來,但是沒做什麽。


    “我自小就被母親逼著學習蠱術,最後學會了,她就用我煉蠱。你那天說的沒錯,我就像蠱一樣,雖然沒有刻意利用,但確實蠱惑了你。”


    “還有就是……我給陛下下蠱了。我是他的兒子,雖然不喜歡他,但我需要這個身份去保護你,保護你所在意的王府。”


    “最後就是今天見過的燕祺楓,我……”


    雲奚抬手捏了捏對方的臉,“你給他下蠱了?”


    “……嗯……”


    雲奚忍不住愣住了,不愧是翌安,還真是出手迅速啊。雖然他想到有這種可能了,但聽到還是覺得有些震驚。


    “都不是什麽害人的蠱,燕祺楓那個就是能無限放大欲望的那種。”翌安見雲奚沒什麽反應,以為對方覺得自己很過分,就小聲辯解著。


    “如果他沒那想法,自然不會怎樣,但有的話,這樣更利於我們的計劃,不是嗎?”


    雲奚點頭,揉了揉翌安的頭發,確實更方便。


    就是這件事,沒必要和燕翊銘他們說了,畢竟蠱術可是被朝廷禁用的。


    之後的日子依舊如往常一般,隻不過燕翊銘在早朝時列舉了翌安行為的種種失禮,說了對方的種種不是。


    翌安微微皺眉,立刻反駁,早朝鬧得很不愉快。


    之後,燕晨新還專門留了二人去禦書房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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