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父親打算這樣做啊,真是沒想到,父親居然打算對近東局勢布局。”


    看完了沃洛裏達送來的信,瓦西裏科沒有多少意外,就地緣政治來說,這樣做也的確是對羅斯最有利的。


    “老頭子終於要做一些國家戰略的事情了,我還以為他得要很久後才會有所行動呢。”


    沃洛裏達的語氣裏麵對他父親的敬意並不多,若是換成別人這樣說,瓦西裏科指不定要和那人鬧矛盾,但這是他的二哥,他知道二哥對父親的忠誠,這是屬於他們這些親人之間才能用的稱唿。


    “不過對那個莫諾馬赫示好……恩,父親比我想得都還要能放下身段啊。”


    瓦西裏科饒有興趣的說道,他是很清楚上一輩之間的恩怨的。


    “畢竟在這件事上,我們和莫諾馬赫有共同利益,老頭子自然不介意和他合作,我們都不希望那個希臘皇帝都那麽快恢複東帝國的昔日邊疆。”


    提起針對阿來克修斯時,無論是沃洛裏達還是瓦西裏科,他們的臉上都沒有什麽異色,雖然都為希臘皇帝戰鬥效忠過,但是他們的身份終究是羅斯季斯拉夫的兒子,對於父親的忠誠終究是第一位。


    而且現在那個阿來克修斯打算削減瓦蘭吉衛隊了,那就顯示這位皇帝已經緩了過來,那麽羅斯就更應該給帝過挖些坑,下些絆子,一個強勢的東帝國不是基輔想要看到的。


    沃洛裏達這時突然想到的什麽,於是他離開了所在的帳篷,瓦西裏科也跟在後麵,他知道兄弟打算談什麽,他們如今正在十字軍對安條克的圍城營地裏麵。


    一眼望去,就可以看到高聳的安條克城牆以及其後的雄偉山脈,這座城市已經經曆了快要一年的圍攻,城牆已經顯得破破爛爛,下麵還有不少屍體,但是它依然傲然挺立在這裏。


    比起剛剛在此紮營之時,十字軍的營地裏麵死氣沉沉的,營地裏雖然沒有人餓死,但是大家的士氣就是顯得非常低落。


    在經曆了許多次對安條克城牆徒勞無功的進攻之後,十字軍怎麽可能還有多少士氣呢,現在一麵對那麵城牆他們就喪氣起來,一些人都在認為那城牆是不可能被攻破了的。


    “那話說,攻打這城市搞得怎麽樣了,不管父親的命令怎麽說,我們都得先拿下這城市,這才是最重要的,唯有拿下這裏,公教徒們才能進一步前進,到達聖地耶路撒冷。”


    沃洛裏達看著那座依然堅持的城市,對他的兄弟說道,同時他的眼神擔憂的看著營地,這裏的狀態實在是不是很好。


    “安條克的堅固和難纏出乎我們意料,我們一直都沒能拿下它,博希蒙德倒是說他有什麽主意,也不知道這家夥打算做什麽。”


    瓦西裏科搖搖頭,迴想起博希蒙德那信誓旦旦的樣子,但願這家夥是真的有辦法吧,不然他們現在也沒有什麽辦法了。


    “博希蒙德啊,想當年他還追過呢,隻不過我還是跑掉了。”沃洛裏達意思裏麵的追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關係,而是在戰場上被追殺,“對了,和我談談你們在安條克這城下快要一整年的經曆吧,我還挺好奇的。”


    “啊,這可就說來話長了……”


    瓦西裏科頓了頓,組織著語言,因為這事著實是有些複雜,還不太好說出來。


    “也就是說,你們這段時間的糧食全靠南方的海港運來,雖然船隻來得很多,但還是經常出現糧食缺乏的問題?”


    在留裏克兄弟談著十字軍過去十年的經曆時,在十字軍營地裏麵也有一對親屬在交談這一年的經曆。


    “是啊,拿下奧龍斯特河是我們做得最正確的事情,若不是如此,我們就不是糧食缺乏了,而是整支軍隊都徹底餓死了。不過縱然如此,許多人還是懷疑是不是那個希臘皇帝克扣了糧草,畢竟這供給量和之前可不一樣,之前還是足夠所有人吃飽的。”


    埃德加·威塞克斯迴想起那時就很感歎,本來是無心之舉,結果卻成為了整支軍隊的重要救命稻草。


    “阿來克修斯皇帝在北方和那個莫諾馬赫對峙,那裏需要的糧食也不少,減少對十字軍的供給也很正常,皇帝需要先保證他的軍隊。”


    愛德華悠悠的說道,而埃德加也沒有表露什麽態度,“我知道,我也可以理解,但是其他人可就做不到了,而且還有人在對那些言論推波助瀾,是的,那個人就是博希蒙德。”


    “博希蒙德,是啊,也隻能是他了,他對阿來克修斯向來無比仇恨,在侮辱東帝國上他永遠都很熱心。”


    愛德華感歎著,同時看著兒子的樣子,他現在也是一個成家立業的中年人了,雖然說已經在東帝國有了不小的事業,但依然還是出來打拚,去追求更高的事業,這讓他對埃德加很驕傲。


    愛德華覺得自己這次來對了,和兒子一起在這樣一條輝煌的道路上征戰讓他滿足感十足。


    本來愛德華不打算參與這場遠征的,但他那位決定要參與聖戰的老友梅什科告訴他埃德加加入了十字軍,於是他就來了,他想要好好看看這個許久未見的兒子,和他一起征戰。


    在愛德華話音落下之後,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這對高齡父子之間不知道接下來說些啥,是啊,說些什麽呢?他們已經那麽多年都沒有見麵了。


    對於愛德華的到來,埃德加也是高興的,和父親一起讓他有股奇妙的感覺,他很享受這樣的感覺。


    “對了,這營地裏麵還有多少人啊?”


    愛德華終於憋出來了一個話題,馬上對兒子說道,而埃德加迴答也非常快。


    “如今隻有七萬了,那三萬人不是戰死、病死、餓死,就是被俘失蹤,以及逃跑了。”


    埃德加的語氣低落了下來,縱然是經曆了那麽多的戰爭,但是見到這樣恐怖的減員還是對埃德加的觸動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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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年來,十字軍不止要進行對安條克的圍攻,還得應對周邊穆.斯.林領主連續不斷的進攻,但好在這些埃米爾互不協調,他們簡直就是一個個把自己的軍隊送到十字軍,然後被十字軍騎士的強力衝鋒摧垮。


    但縱然是取得了那麽多勝利,十字軍麵對安條克的城牆還是非常無力的,並且戰鬥一直都在高強度的進行,加上糧食的貴乏,所以十字軍的死亡和逃跑從來都不少。


    若是繼續這樣的情況下去,那十字軍早晚都會解體的,而且最近東方還傳來消息,摩蘇爾埃米爾凱爾波加終於把紛爭不休的西部埃米爾們統合了起來,他們組成了一支煉聯軍,這支軍隊據稱達到了六萬人,現在他們正在全速向著安條克而來。


    “那我們就隻能指望那個諾曼人的計劃了,上帝保佑,願他的計劃靠譜吧,不然我們到時候就得在前後夾擊之下完蛋。”


    愛德華劃了一個十字架,他不喜歡那個諾曼人,作為諾曼入侵的受害者,他怎麽可能喜歡諾曼人。


    但縱然如此,他也隻能期盼這家夥了,十字軍現在也就這位敢說自己可以拿下城市了。


    “願上帝保佑。”


    埃德加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這樣禱告道,他也不喜歡諾曼人,但眼下看來隻能寄托於那個家夥了。


    兩人期望盡快拿下安條克,越早越好,隻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博希蒙德在今天這個晚上就完成了這件事,他讓安條克的大門敞開在了十字軍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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