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終於,那邊穩住了,事後我得和斯維亞托斯拉夫好好談談,該死的,他是怎麽迴事?怎麽連這個任務都完成不了?”


    斯捷潘的突擊被遏製,尹賈斯拉夫難以抑製的鬆了一口氣。


    要是讓波洛茨克人突破那可就糟糕,以聯軍的體量不至於馬上完蛋,但也會付出很多傷亡。


    還有斯維亞托斯拉夫,尹賈斯拉夫戰後肯定要和這兄弟談談的。


    但並不意味戰局已經穩定下來,依然有著許多部隊正在離開營地的途中,過多的部隊還沒有展開,隻能擁擠在那裏。


    羅斯季斯拉夫在他所在的小山坡上看著整個戰場,而內心他不由得分外激蕩,數量達到三萬甚至可能是四萬的軍隊就在他的眼前這樣鋪開廝殺,這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宏大景象。


    不過羅斯季斯拉夫其實顯得有些無所事事,因為他的任務屬於是預備隊,所以他要做的工作本質就是觀察戰場或等待命令。


    箭失不時在人群之上飛過,給戰場上帶來死亡,說起來羅斯季斯拉夫的麵前弩手們正在對著戰場上投射弩箭呢。


    無數人在留裏克三叉戟的旗幟之下廝殺,人們或是為了榮耀,或是為了財富,或是為了意誌,讓鮮血潑灑在這片他們許多人都不會在意的土地上。


    這是意誌的碰撞,所有人都處於這巨大漩渦之中,寬大的戰線上到處都是死亡,現在雙方統領實際上都無法控製進入戰鬥的部隊,任何多餘的命令或微操都有可能導致部隊的崩潰。


    戰場之上偶爾會出現那種勇敢站在戰線最顯眼處的勇士,但是這些勇士的下場往往不好,他們要麽是被弓箭手爆掉腦袋,要麽是被圍攻到死。


    許多第一次踏上戰場的人都有著成為英雄的想法,但是當他們去所歌謠裏麵事情的時候會發現,他們不過是這絞肉機裏麵不起眼的一部分而已。


    屍體不斷的堆積,甚至個別地方都出現了屍體堆得需要雙方暫時停戰來搬運屍體,好進一步的廝殺,不過更多還是無論屍體堆得多高,雙方都像是攀登山峰一樣上去互相廝殺。


    莫斯科王公不免為這盛大的景象而著迷,他現在很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麽前世不學學繪畫。


    而現在從希臘人那裏學到的幾招他不認為可以表達這樣的景象,不然戰後他肯定就把畫給畫出來,但現在很明顯他還需要學習。


    當然,這景象看看就是,羅斯季斯拉夫是一點都不想參與到這血腥廝殺裏麵,他認為自己的武藝並不能在這修羅場內確保性命。


    在聯軍這一方,整個陣線上下都很混亂,很多部隊都是匆匆忙忙從營地裏麵衝出來參加戰鬥,但接著他們自己隻能焦急的擠在人群後麵,隻能聽到前麵的廝殺,而看不到戰鬥的情況。


    這種摸不清楚情況的狀態是最容易讓人陷入焦急之中,而且那麽多人擠在一起也得很累的,也是在消耗精力和體力。


    很多人甚至連平日裏的軍官,或者更準確說是頭領都找不到,隻是隨便見了一個下命令的鐵甲人就跟上,這樣的部隊自然容易焦急起來。


    許多人都是跟著同鄉出來應召的,但若是看不到同鄉,他們的不安就會不斷加劇,進而影響到士氣。


    而且各種亂七八糟的信息不斷傳來,戰場上的傳言實在是太多,而且每個謠言都會調動人們的情緒,讓部隊的狀態非常不穩定。


    這正是波洛茨克人所預料到的情況,他們為這一刻準備了那麽久,把各種情況都預料到了,而這就是他們的機會。


    又是一陣號角在戰場上吹響,接著又是一隊波洛茨克軍出陣。


    而這次的部隊可就不簡單,他們是波洛茨克的民兵,在王公的命令之下殺向聯軍的右翼,而這裏正是佩列亞斯拉夫王公弗謝沃洛德防守。


    弗謝沃洛的此前一直在猶豫,到底是著手包圍敵人還是繼續保持現在的戰線和左翼安全(對聯軍來說),莫諾馬赫倒是一直在勸他的父親立即出兵,但是他總是在瞻前顧後,不過現在他不用選了。


    弗謝沃洛德的邊民勇敢的迎了上去,他們之中許多人甚至還騎著馬,長期和遊牧民作鬥爭的歲月過去之後,他們本身都已經有了很多遊牧騎兵的特征。


    而麵對戰鬥他們絕不畏懼,這本就是已經見識了不知道多少的事情,又有什麽畏懼的必要呢,本來就是邊境上的亡命徒,不就是換個地方亡命而已。


    並且他們隻信任自己,在邊境上很多時候都得依靠自己的智慧,而體現出來的,就是他們對命令的無視。


    弗謝沃洛德隻覺得糟糕,這些人勇敢是勇敢,但他們這樣做無疑破壞了整個戰線!這樣參差不齊的戰線怎麽去麵對波洛茨克人的衝擊?


    可這個狀態正是波洛茨克人所需要的,他們早就知道了佩列斯斯拉夫軍隊的這個特點,因為才選擇了這裏作為突破口。


    波洛茨克人的盾牆就像是牆一般推進著,把零散衝來的佩列亞斯拉夫邊民一個接著一個解決,也有一些佩列亞斯拉夫人撞開了戰線,但接著他們就像是泥牛入海一般自此消失。


    也就是在波洛茨克人衝至佩列亞斯拉夫軍陣前時,那盾牆突然打開,接著一隊穿著鐵甲,拿著長斧的親兵衝了出來。


    接下來的一幕就像是鐵錘擊打在玻璃之上,在盾牌破碎和鮮血橫飛之中,佩列亞斯拉夫人的戰線被直接鑿穿,邊境上的亡命徒再怎麽不要命,都阻攔這樣的鋼鐵猛獸。


    鮮血甚至都飛到了弗謝沃洛德的臉上,讓這位以學術見長的王公都不由得愣住,他哪怕是見過那麽多廝殺,也從來都沒有目睹這樣的景象,王公剛剛就看見一個人就在他的眼前被衝過來的鐵甲怪物撞成碎片。


    戰陣之事弗謝沃洛德見過了不少,但是眼前這實在是……是不是巫術王公那家夥用了黑魔法?


    而王公雖然發愣,但是他的兒子莫諾馬赫反應很快,高唿著讓親兵們擋住那些鐵甲怪物,他還拔出刀劍護衛在父親身前。


    而親兵的表現完全值得那些供養他們的資源,他們毫不猶豫的迎上了波洛茨克親兵,沒有任何遲疑和畏懼。


    波洛茨克放的帶隊衝鋒者名叫尤裏,是一個土生土長的波洛茨克人,而現在,他是巫術王公的突擊隊隊長。


    尤裏現在隻感覺內心有著用不完的力量,不過他的精神狀態也是半清醒的,隻能做到分清誰是敵人睡是朋友,巫術王公在他們上陣之前給他們吃了一些草藥,王公告訴他們這可以給他們帶來力量。


    力量也的確帶來了,他們隻感覺自己有著用不完的力量,現在哪怕是砍斷一個人的身體也像是砸爛一麵盾牌一樣容易。


    不過王公也警告了他們,這東西是損耗壽命的,但是尤裏他們也不在乎,武士早晚都要陣沒戰場,能多活那就用。


    沒有人對王公的藥物有什麽懷疑,雖然巫術王公這個稱唿很大程度來自誤解,但是意識到了這可以帶來的優勢之後,弗謝斯拉夫還真的研究了一番黑魔法,並且和異教教團勾勾搭搭,學會了一些藥劑的製作方法,隻可惜他造出來的東西要麽是效果微弱但隻能錦上添花,要麽就是用了得付出巨大代價,而且產量都很低。


    接下來便是一輪瘋狂和意誌的交鋒,親兵隊一開始就意識到麵前的敵人很不對勁,於是他們並沒有直接硬頂上去,而是使用攜帶的標槍招唿在這些家夥臉上。


    雖然說這些鐵甲怪物被鐵甲包裹得就剩兩個眼睛露在外麵,但是在如此近的距離上吃上一擊來自職業戰士的標槍,那也是很精彩的。


    好幾人直接被爆掉了腦袋,但是他們的屍體被其後麵的戰友頂了起來,作為擋標槍的盾牌,這下親兵們也沒有辦法了,隻能舉起盾牌頂上去。


    接著是極為血腥的一幕,正常人去抵抗這些服藥的怪物是要付出血的代價的,佩列亞斯拉夫的親兵在這一刻屍橫遍野,鮮血流淌成了河流,但是,這一切是值得的,這些鐵甲怪物被停止了前進。


    “跟我來,擋住他們!”


    莫諾馬赫把長劍捅入了一個鐵甲兵的眼眶裏麵,而這個人正是尤裏,這家夥終於死了,從那迷幻的狀態裏永遠解脫。


    少年的臉龐上滿是戰友之血,但他沒有因此有任何畏懼,甚至連發抖都不發抖,莫諾馬赫是第一次上陣,但是他沒有任何不良反應,甚至連手都不發抖。


    親兵和民兵們跟隨他們的少主衝了上去,把這些鐵甲怪物一個接著一個打倒,這支狂暴的突擊隊伍終於被消滅。


    但是莫諾馬赫沒有因此有什麽高興,他的前方並不是什麽美好的景象,波洛茨克民兵繼續鑿開突擊隊打開的戰線,現在敵人正在持續不斷地湧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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