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輔進行著父子相談的時候,無獨有偶,在切爾尼戈夫,當地王公斯維亞托斯拉夫正要和他的兒子交談。


    一直以來,切爾尼戈夫各方麵都在和基輔攀比,在全羅斯的事務上更是如此,幾乎是在基輔收到消息的同一刻這裏也收到了消息,可見這城市消息之靈通。


    切爾尼戈夫王公斯維亞托斯拉夫此刻正坐在主顯聖容大教堂中,對著那基輔受難像而禱告。


    作為不亞於基輔的聖索菲亞大教堂的存在,主顯聖容大教堂吸引了許多朝聖者,分潤了大量基輔的人流,而在切爾尼戈夫主教成為都主教後朝聖者流失更是嚴重。


    在斯維亞托斯拉夫邀請洞窟修道院的安東尼來到切爾尼戈夫建立修道院後,這種情況更加嚴重。


    對此基輔提出了多次抗議,他們甚至派出人手去截流前往切爾尼戈夫的朝聖者,這自然引起了兩座城市的衝突,之後還是兩位王公之間互相達成了妥協和讓步,劃分了關於朝聖的諸多事務。


    現在主顯聖容大教堂內坐在滿了信徒,觀看著切爾尼戈夫都主教舉行的儀式。


    當地王公和他的家人自然是有著單獨屬於他們的位置,斯維亞托斯拉夫的身邊正是他成年的兒子格列布,他剛剛從門外走進來。


    父子兩人都很強壯高大,都是強大的戰士,兩人坐在一起沒有任何的突兀之感。


    父子兩人在切爾尼戈夫之內都有著武名之譽,這些年他們沒少對切爾尼戈夫轄區的異教徒動武,並不斷取得勝利,而且最重要的是父子都知道怎麽在戰後安撫好民眾,這讓切爾尼戈夫內對於這對父子的讚美越來越多。


    “基輔方麵已經派出使者,要召集全羅斯的軍隊,我已經讓羅曼和達維德去準備接待,他們兩知道應該怎麽招待的。”


    格列布壓低著嗓子說道,而他的父親依然是一副禱告之態,不過他閉著眼不代表他沒聽聽兒子的話語。


    “格列布,你怎麽看諾夫哥羅德發生的事情?”


    父親的話讓格列布沉吟了會兒,接著才開始答道:“很厲害,羅斯季斯拉夫很厲害,拿下諾夫哥羅德的過程迅捷而快速,並且讓人挑不出來任何毛病,我承認我很難做到這個水平,正如父親您曾經所說的那樣,對家族大業威脅最高的就是他。”


    格列布的話語裏麵滿是讚美之詞,因為這次羅斯季斯拉夫的確事情做得太完美,讓人挑不出來一點毛病的那種完美。


    “本來準備是我們去接收這個果實,但現在卻讓羅斯季斯拉夫搶先,格列布,應該是你來成為諾夫哥羅德王公的。”


    斯維亞托斯拉夫停止了禱告,他語氣低落的說道,為了這場大戲他們準備了那麽久,可為什麽最後讓羅斯季斯拉夫取得了勝利果實。


    弗謝斯拉夫的活動早就被切爾尼戈夫的探子所知道,而斯維亞托斯拉夫沒有告訴基輔這個消息,就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


    “父親,這也是我們意料不到的,誰知道我的那位表兄居然在諾夫哥羅德附近布置了一隊快速騎兵呢?在我們的計劃裏麵起碼得圍攻發生一周之後再北上以避開嫌疑。唉,我們沒有做好情報工作,失敗從一開始就是必然的。不過,父親,用不著那麽低落的,不過的一場失敗而已,我們什麽都沒有失去。”


    格列布倒是沒有那麽低落,失敗了就失敗了吧,這位曆史上本來應該通過這場諾夫哥羅德的浩劫成為諾夫哥羅德王公的留裏克後代情緒比起他的父親高揚多了。


    本就是一場投機式的活動而已,失敗了就失敗了吧。


    “啊,你說得很對,看來我的確是老了,居然沉浸在這樣的無用情緒裏麵。”


    斯維亞托斯拉夫也反應了過來,他在這裏傷感個什麽呢,機會既然到處都是,隻需要去努力就是。


    切爾尼戈夫這些年下來也被打造得和鐵桶一般,隻需要一個羅斯混亂的契機,這實力就可以在舞台上運用起來。


    不過現在肯定是不行的,現在全羅斯的統治秩序還在呢,貿然挑戰這個秩序的結果就是被全羅斯圍攻,就像現在的波洛茨克一樣。


    “不過兒子,我們接下來得加緊努力,羅斯季斯拉夫的勢力越發增強,我們也必須增強實力。”


    最後斯維亞托斯拉夫這樣斬釘截鐵的說道,而格列布也點點頭,他也明白局勢的嚴峻。


    至於什麽嚴峻局勢,因為這兩父子都知道,莫斯科的羅斯季斯拉夫對於是誰鼓動殺了他父親可是內心有數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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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沒想到我的那個侄子居然拿下了諾夫哥羅德啊,這小子真是越來越強了,當年完全看不出來啊,我們這些當長輩的真應該和這小子好好聊聊,就是不知道斯維亞托斯拉夫怎麽一直都不喜歡那小子,他們之間明明應該有很多值得聊的。”


    在佩列斯拉夫的主堡之中,看著來自北方的消息,弗謝沃洛德難以抑製的連續感歎著。


    佩列亞斯拉夫是一座有著很濃軍事氣氛的羅斯城市,這裏可是麵對草原的第一線。


    這片土地上的人民構成複雜,他們許多人的祖先都是曆代基輔大公從各地遷移而來,但是在和遊牧民的戰鬥力他們變得無比堅韌,依托著壕溝和土堤抵抗入侵者。


    並且他們也不止抵抗草原入侵者,甚至還會抓住機會去遊牧民那裏劫掠,草原的殘酷一直都是爭奪雙方的。


    不過即便是有著這些廝殺,也不影響雙方交流,佩切亞斯拉夫城內依然有著遊牧民居住,他們也經常來這裏和羅斯人互通有無。


    甚至有些時候草原部落和羅斯民兵還一起護送商隊,因為要是有商隊可以穩定通過,那麽大家都可以坐地收錢。


    在草原混亂那段日子,佩列亞斯拉夫的壓力很小,但是隨著草原再次開始聯盟起來,壓力也隨之增加。


    不過作為這裏的統治者,弗謝沃洛德的氣質與這片土地是越發不同,這些年下來,弗謝沃洛德的書卷氣息變得越發濃厚,他現在各方麵都像是一個來自希臘的學者,而不是羅斯的王公。


    不過這也不影響他上陣砍人,純粹的學者在這邊境之地活不久的,弗謝沃洛德也可以像個蠻子一樣和草原酋長們喝酒。


    “羅斯季斯拉夫……左尹的丈夫嗎?”


    王公的希臘妻子思索了一會兒這個名字,但是她最後想到的是左尹,那個和她一樣嫁到北方來的希臘女子。


    王公的妻子尹琳娜對於男人們的事情很不熟悉,可以說是根本不關心,而對於女人的事情她就熟悉了。


    “對啊,那個帝都皇帝的女兒。”


    丈夫的話引起了尹琳娜的迴應,他想到了那個漂亮的女孩,現在她也是三個孩子的母親。


    她們兩人是很像的,年輕時來到遙遠的北方,都對北方的荒涼而分外不滿,但是也因為在這裏找到了心愛的男人,有了值得傾注一切的家庭而在這片土地上留了下來。


    不過居然那麽多年了,尹琳娜感歎著,時間過得可真是快。


    “父親你還不準備集結兵力嗎?”


    就在王公感歎著侄子功績,而妻子迴憶著往昔時,孩子的聲音打斷了夫妻兩正在做得的事情。


    而這個孩子是弗拉基米爾·弗謝洛多維奇·留裏克,或者用這孩子更加通俗的一個稱唿,莫諾馬赫。


    “你這小子懂什麽?別亂說話,什麽集結,現在南邊動向不明,怎麽可能隨意集結,把防線上的兵力抽空。”


    弗謝沃洛德下意識說道,這小子才14歲就亂說什麽呢,但是接下來兒子的言論就讓他驚到了。


    “父親,基輔很快就會來命令吧,討伐波洛茨克不是現在第一要務嗎?”


    莫諾馬赫的語氣有些無奈,怎麽他的這個父親很多時候感覺和個小孩子似的,是一直待在塔樓裏麵讀書讀傻了嗎?


    這話倒是提醒了弗謝沃洛德,讓他猛的一拍腦袋,哎呀,最近太關注領地上的事情,怎麽忘記這一茬,大哥肯定要征討波洛茨克那不守規矩的家夥啊,眼下這個事情肯定最重要啊。


    “就你小子想得多,不過這次還是謝了,說起來你小子讓我想到羅斯季斯拉夫14歲的樣子,那時候他也這樣聰明呢,說不定你未來可以做到你表哥那樣的輝煌呢!”


    弗謝沃洛德丟下這句話,就忙著下了主堡,去集結可以集結的兵力,而小莫諾馬赫則在思索著父親的話。


    “和羅斯季斯拉夫一樣嗎……”


    小莫諾馬赫若有所思的說著這話,他從小就在羅斯季斯拉夫戰功的歌謠之中長大,在他的內心裏,羅斯季斯拉夫就是他未來的偶像。


    自此,小莫諾馬赫在內心給自己定下了一個目標,他未來一定要取得羅斯季斯拉夫那樣的功績。


    隻不過這位在內心許下雄心壯誌的王公後代,下一刻就被母親唿喊著吃飯,再不吃飯就要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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