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愛沙尼亞的低矮丘陵上都分布著很多山堡,為抵抗外敵或彰顯權勢而建。


    它們用木石築成,雖不能與南方大城相提並論,但也有些屬於芬人的藝術風格,也算是獨特的美景了。


    愛沙尼亞人也頗以山堡自豪,曾有愛沙尼亞詩人言過,隻要丘陵諸堡屹立不倒,愛沙尼亞就永不會被征服。


    而會不會被征服我們不知道,現在我們看到的是,山堡未能庇護它本應庇護的人民,而它們之中最強大的那座,已經被敵人攻破了城牆。


    “前進,幹掉他們!”


    一手持劍,一手持三叉戟軍旗的親兵在衝在隊伍的前麵,無數羅斯戰士跟著這親兵衝鋒。


    很快,他們便和楚德人撞在了一起,長矛和劍斧不斷在盾牌、甲胄還有人體上碰撞,殺戮與金鐵之聲響徹天空。


    在山堡城門被突破後,雙方便在街道上激烈的交鋒,在街道兩邊的茅屋上也不時可以看見弓箭手爬上射擊,箭矢一刻不停的在天空中飛舞。


    或為驅趕弓箭手,或隻是單純的破壞驅使,山堡內的茅屋不少已被點燃,在衝天的火焰之下,戰場變得更為淒涼殘酷——尤其是加上了被推入火中者的嚎叫。


    勇敢作戰的楚德人很多,他們明白身後即為家園和親族,但更多的人丟下武器,變成逃跑的懦夫,他們已經忘記家園和親族,隻剩那逃亡保命的欲望。


    縱然如此,勇敢者還是努力的集結成戰線,組成一道雖在聯軍衝擊之下搖搖晃晃,但依然挺立的盾牆,抱著能擋多久擋多久的心態挺立於此。


    但接下來,蜂擁而來的騎兵踏破了其陣線,把他們像垃圾般踩在了馬蹄之下。


    進攻者乃是黑帽軍,來自草原的騎手此刻毫無保留的展現了作為草原蒼狼的兇猛與殘酷,絲毫不顧及槍矛與刀劍,就那麽直接碾了過去。


    楚德人也是第一次麵對如此集群的騎兵衝擊,直接就被衝開了陣線,接下來遊牧者的彎刀落在了他們身上。


    “真是群野獸。”


    看著黑帽軍如何秋風掃落葉般蕩平楚德人的盾牆,揚不由得連連咂舌,出身在北方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瘋狂的景象。


    “還好是我們這邊的野獸。”


    羅斯季斯拉夫皺著眉頭看向肆虐的遊牧之軍,遊牧騎兵對上鬆散的部落戰士的確是一場絕殺,但羅斯季斯拉夫的思緒並沒有停留在當下,而是飄到了更遠。


    一直以來,羅斯大敵都是來自草原上的氈帳之民,佩切涅格人曾多次突擊基輔,百年來和牧人的戰爭一直都是羅斯麵臨的最大問題。


    而現在,古老的敵人佩切涅格人已經被趕往了更西方,草原新貴正在崛起……


    “大人,我們快上吧,不然臭烘烘的牧民就要衝到主堡了!”


    揚的發言打斷了羅斯季斯拉夫的思緒,王子立即把腦海裏的一切丟下,現在重要的是取下阿拉爾的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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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黑帽軍的彎刀之下,楚德人狼狽的逃跑著,偶爾會有勇士逆流而上,抵抗蜂擁而來的騎兵,然而結局隻有一個,那就是被馬蹄無情踐踏至死。


    幾個楚德弓箭手轉身射了幾箭,試圖掩護隊伍,但實際上效果就像撓癢癢一樣,在驚慌下射出的箭矢根本無法保證準確率,隻是為戰場貢獻了些許氣氛。


    楚德人的撤退目標是最高處的山堡,而阿拉爾的衛隊正在主堡的門口,拿著弓箭等候,主堡的各個射擊口後也站滿了弓箭手。


    潰逃的楚德人從衛士們身邊湧入主堡,而黑帽軍緊緊追在後麵,不過接下來無數箭矢對他們而來,阿拉爾的部下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之前衝得那麽順利的黑帽軍突然麵臨劈頭蓋臉般打來的箭矢一下子就懵了,跑在最前麵幾十個騎手直接被射成篩子,那毛皮衣物無法在箭雨前維他們提供保護。


    黑帽軍首領被重點照顧,戰馬中了好幾箭,在痛苦的嘶叫中騎手被甩在了地上,那人身上也中了好幾箭,但是得益於優質甲胄沒有受傷,被族人拖著退到了後麵,撿迴了一條命。


    麵對如此猛烈的箭矢,黑帽軍不得不暫避鋒芒,躲在弓箭射程之外,等待被甩在後麵的重甲戰士與步兵到來,不然靠他們輕騎兵可攻不下那主堡。


    而見黑帽軍退下,持弓的親衛們互相點頭,有序的撤迴主堡內,隨著最後一個衛士進入主堡,大門轟然關上,楚德人立即手忙腳亂的加固這包鐵大門,但更多人是隻是依然失落的靠在牆邊。


    進入大門,入目的是巨大的大廳,以及一片片光禿禿的石頭牆壁,本來上麵有些珍貴的毛皮和琥珀,但阿拉爾為拉攏人心把這些寶物都送人了,貧窮的牆壁和低迷的情緒搭配在一起顯得分外的淒涼。


    阿拉爾則站在他的房間內,穿上了他最為華麗的盔甲,那頭盔頂上鑲嵌著一顆碩大紅寶石,而在陽台上,親衛正在焚燒著一些要緊信件。


    從陽台上往下看去,可以看到聯軍正緊張的準備著,主堡外的戰鬥已經停歇,聯軍的精銳齊聚於此。


    阿拉爾看見羅斯親兵和挪威狂戰士站在一起,而在他們身邊則是一顆被砍倒的巨樹,那是保佑堡壘的聖樹,但現在卻被入侵者砍倒,變成了將要攻破楚德人最後據點的撞錘。


    我居然落入了這個境地。


    阿拉爾不由得這樣想到,嘴裏隻感覺苦澀,那麽多謀劃與設計,如今都是一場空。


    突然,一卷羊皮紙出現在他的視線邊緣,那羊皮紙被絲線束縛著,下意識的,阿拉爾把它從正打算把其放入火中的親衛手中拿過。


    “是這封信啊,那麽多信裏也就這封提到了基輔,說起來這次完全給他作了試探的棋子啊。”


    阿拉爾解開絲線,信中的內容讓他臉上閃過了許多情緒,有不甘,有後悔,有埋怨,最後還是變成了無奈,但接下來無奈變為了惡作劇的表情,並且他把絲線係了迴去。


    “雖然被當槍了,但我也不能完完全全就這樣受著,能影響多少是多少吧,把這封信留下,放在我的桌子上,這份禮物就送給第一個殺入堡壘的人吧。”


    “遵命,領主大人。”


    親衛連忙說道,並把信件放在了桌子的中央最顯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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