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談話間,從武通府方向傳來了消息,是田伯忠親自送來的,他們在將目標從曹震更改為侯江後,終於在武通府查到了蛛絲馬跡。


    不久前侯江去過武通府,並多次秘密拜訪一間賭坊,田伯忠的人,準確的說應該是來萬春的人很早便知道那間賭坊實際上是陸今安的情報部門之一。


    田伯忠依靠在太師椅上,整個人悠哉的品嚐著手裏的茶,說道:“依我之見,這件事八成....不,應該是九成和陸今安脫不了關係,你先弄死了他的打手州伯遷,又弄走了他的徒弟李知風,他焉能不教訓你。”


    本來他們就有所懷疑,得到田伯忠的肯定,便更加確信。


    沈如綃卻是蹙眉道:“但是曹震這個名字到現在依然沒有解釋。”


    麵對她的疑惑,田伯忠也是皺起了眉頭,“陸今安已經發現我們的人查到了他的賭坊,本來我還想讓周隱去那賭坊裏走一遭,但去的時候才發現,那間賭坊已經關門。”


    “照這麽說,他分明是做賊心虛,”


    在刹那間,許未央眉宇間的疑雲一掃而空,仿佛是一切都明白了般,說道:“我知道了,起初案發的時候,他們之所以保持鎮靜是因為我們什麽也沒有查到,”


    “直到侯江被我們追查到,尤其是阿佑險些抓到侯江,縣裏學堂便出現殺人案,作案手法與三裏林如出一轍,這一切就是陸今安搞的鬼。”


    “許姑娘所言,正是田某心中猜測,”


    田伯忠拱手向許未央一禮,他本來以為許未央隻是個女中異類,好武功好行俠仗義,但沒想到她心思居然也如此縝密,不禁對眼前少女刮目相看。


    “隻是如今我們沒有任何證據,否則交給府尊大人,陸今安此次想要全身而退絕無可能!”


    顯然,他心裏麵居然還生出了鬥一鬥陸今安的想法。


    陳逢現在沒有想要和陸今安正麵交鋒的打算,於是說道:“田兄,當務之急還是追迴銀子為重,我們知道是陸今安在背後操縱便行,你幫我看著他,以防他繼續搞什麽小動作。”、


    聽見這話,田伯忠心中有些不滿意,收起羽扇說道:“為何是知道便足夠呢?借此機會對付他不是正好嗎?”


    “田兄,你確定你我有這樣的實力?”


    陳逢鄭重說道:“何況現在他們步步緊逼,如若我不能盡快追迴那些銀子,還有學堂裏的殺人案不盡快破開,那麽過不了多久,陸今安就有正當的理由問責於我,不少百姓也會因為學堂之事對我失望,我們拿什麽去和陸今安鬥呢?”


    稍有不滿的田伯忠神色霎時低暗下去,他明白過來他們的處境,也就不再多言。


    沈如綃則是問出了自己的擔憂,“大哥,既然是陸今安操縱所為,那麽隻怕他的人殺死王翰文後,第一時間就已經逃出縣城,我們...”


    “不一定,”


    陳逢抬手打斷了她,微笑說道:“你們剛才不是說,有三個人很奇怪嗎,一人驚嚇過度,一人閉門不出,一人花天酒地,為什麽他們會有這樣的反應?”


    “大哥的意思是,”沈如綃抬眸,“他們很可能是看見了什麽?”


    陳逢道:“結論現在自然無法下定,但肯定是要去當麵見一見這三個人。”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許未央頗為興奮。


    “好,我們兵分三路,”


    陳逢霍然起身,正色道:“我去凝香院,未央去見閉門不出,如綃和雲超去見那個驚嚇過度,田兄就有勞你繼續盯著那位知府大人。”


    “我不同意!”


    陳逢甚至還沒有抬步,就遭到了許未央的反對。


    緊接著沈如綃亦是說道:“我也不同意,還是讓王班頭跟在大哥你的身邊。”


    “你不會武功,雲超跟著你我們才能放心,這樣安排有什麽問題?”


    “這樣確實沒問題,”


    許未央笑容燦爛的走向陳逢,道:“但是我和你必須交換。”


    猛然間,眾人相繼明白了為什麽,自知沒有說話的餘地,便紛紛做起了吃瓜群眾。


    “不行,”


    陳逢堅決道:“那有女孩子去逛青樓的,就這麽決定了,不準多言!”


    ……


    清溪縣全縣便隻有凝香院一家青樓,青樓與妓院是有所不同的。


    青樓之中多是賣藝不賣身之人,常以琴棋書畫,吟詩誦詞為主調。


    當然,也不是完全不可以,隻要征得樓中姑娘同意,自然也沒有問題。


    而妓院其實也有差別,簡單可以分為三等,一等妓院被稱做清吟小班,二等妓院被稱做茶室,三等妓院被稱作下處,還有最低等的會被直接稱為窯子,接待的都是些窮人及小混混。


    陳逢擇夜而入,院內已是鸞歌鳳舞,有樂師傾情演奏,舞女們便在輕快的曲奏中長袖善舞,不少人坐在下麵觀賞。


    來之前陳逢已經打聽過,花天酒地那小子一直在追求樓裏的一位當紅清倌人,其人名叫如香。


    清倌人即是賣藝不賣身之人,據說州伯遷曾經就是這位如香姑娘的常客,但即便是花了大價錢,似乎也沒能得到深入淺出的交流,隻是得到和對方宴飲的機會而已。


    周川,字百納,正是此刻在裏麵花天酒地那位。


    他的父親便是城東的周員外,當初給陳逢捐破衣那位,現在看來對自己的兒子倒是舍得掏錢,連當紅清倌人都能邀請與之共處一室。


    “喲!”


    做足了準備的陳逢知道周百納在那間房,正要上樓去,迎麵便走來一位老姐姐攔住自己,喜笑顏開,“這不是我們的青天老爺陳縣丞嘛,真是沒想到您居然...”


    “咳,”


    陳逢稍稍有些尷尬,道:“抱歉,我是執行公務的,莫要聲張。”


    老姐姐目光頓時落在陳逢唇邊的胡子上,不禁莞爾一笑,“是,隻是大人您這妝容太簡單了,要不我找個年輕貌美的姑娘過來給您重新畫一畫。”


    “不用不用,”陳逢連忙拒絕。


    其實許未央是懂得易容之術的,但這妮子居然擔心給他易容後在這樓中亂來,那樣她來查豈不是很可能什麽也查不到,於是堅決不給陳逢易容。


    沈如綃的技術太差,這不直接被人認出來了。


    陳逢很快來到樓上周百納所在的房間,卻看見門外居然還站著兩個身著勁裝的男子,顯然是其保鏢了。


    “滾開!”


    都不及陳逢說話,兩人隻是看見陳逢接近便直接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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