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縣讓你出去,再重要的事都給我等待改天再說。”


    書房內,李知風突然拍案而起,怒視陳逢,“你個小小縣尉,也想抗命是不是?”


    院子中的花死了很多,但也有還活著的,正是春天,花香撲鼻,在幹旱的氣息裏,很是誘人。


    陳逢聞著花香,心境好像也變得很是平靜,麵對李知風的咆哮,微笑讚賞道:“縣尊大人這個也字,用得極妙,妙哉!”


    “你...你什麽意思?!”李知風抓起桌案上的硯台就像陳逢砸了過來。


    這樣的速度,自然不可能傷到陳逢,隻是側身之下,他正好看見其夫人侍女秀桃的身影躲進院中假山之後。


    “沒什麽意思,下官想說的第一件事是昨天在青山溝,下官遇到了刺殺,”陳逢淡定道。


    聞言,李知風立馬將自己的暴怒情緒轉而攻擊刺殺之人,猛拍桌案道:“什麽?竟有此事,這個王雲超,居然沒有向本縣匯報,陳縣尉,你沒事吧。”


    陳逢微笑道:“還好下官自幼跟隨家父學過拳腳,無事,就是可惜,讓那群賊匪逃走了,真氣煞我也。”


    “是嗎,陳大人真的沒有抓到?”


    昨天迴來的李衝明明告訴州伯遷,他在林中親眼看見陳逢一箭射殺了他們的箭手,最後有抓了雷震天二當家蔣由。


    “下官抓到了嗎?”


    陳逢疑雲滿麵,看著李知風道:“下官倒是不知道,難道縣尊大人知道?”


    “不不不,我怎麽可能知道,”


    李知風忙道:“我就是感到可惜,陳縣尉你武藝如此高強,竟還是讓那賊匪逃走了,不過你放心,此事本縣一定重視,我馬上傳州縣丞過來,這件事由他親自負責。”


    “原來縣尊大人知道我會武功啊,本來我還以為我隱藏的很好呢,大人果然眼光毒辣,下官佩服!”


    說這句話時,陳逢的餘光自然掠過院子中的假山,也故意說得足夠讓人聽見。


    他知道李知風肯定會反駁,於是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驟然憤慨道:“知縣大人,還有一件事,本縣班頭王雲超,在跟隨下官外出其間,”


    “其母遭到本縣惡霸胡興以及李員外家的公子李衝毆打,導致王雲超母親舊疾複發,救治無效而亡。”


    “此案乃人命大案,下官既是縣尉,此事自然在下官職責範圍之內,況且州縣丞又要負責下官被刺殺一案,肯定是分不開身。”


    “故而下官以為,當立即將兩名主犯以及闖入王家的一幹人等捉拿歸案!”


    “咳咳!”


    李知風重重的咳了兩聲,忙上前拉著陳逢坐下,“我說子時,你剛從外麵迴來,又遭人刺殺,身上還帶著傷痛,現在最好迴去休息,這樣吧,本縣給你三天假期,好好休息。”


    “至於你說的這件案子,本縣已經知道了,此案的確是相當惡劣,所以本縣將親自掌控此案,你就放心迴家休息吧。”


    假期?


    假期好啊。


    我要得便是假期,陳逢頓時一副很明白的樣子,“大人果然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縣裏發生任何事也瞞不過您的耳目,既然如此,那下官便迴去了。”


    “好,快迴去吧,好好養傷,”李知風終於鬆了口氣。


    “多謝大人關係,”


    一個念頭又突然在陳逢腦海中浮現,“大人,下官這可是工傷,您記得要派人來看我。”


    李知風心想這是什麽要求?


    不過當務之急是趕緊把陳逢打發走,也沒有多想,“本縣不會忘記你的功勞的,迴去吧。”


    ……


    州家府宅。


    “他們當真這麽說的?”州伯遷正美滋滋的欣賞著手中的古董。


    下人跪在地上,說道:“秀桃說一字不差,老爺,依我看李知風很可能確實早就知道陳子時箭術驚人,武藝高強,而且,那王雲超不過小小衙役,”


    “家中還有老母親要照顧,他哪裏來的勇氣通知陳子時,其中必定是李知風的授意,他一直不服老爺,如今他看見陳子時背後站在來萬春,就是想借陳子時的力量擺脫老爺您的控製。”


    州伯遷放下古董,起身看向外邊,若有所思起來。


    下人又道:“那陳子時走的時候,還故意說什麽要派人去府上看望他,李知風也答應了,老爺,這分明是他們來往的暗語。”


    州伯遷眼角猛地抬起,道:“這樣,你馬上去叫安輔過來,就說我有緊要之事與他商議。”


    ……


    “大哥,怎麽樣?還順利嗎?”


    剛出縣衙,在外麵等候的蘇克之便問。


    “本來想說的話沒有說成,不過臨時改變的決定,應該也不算差,”從蔣由口中得知李知風的處境後,陳逢便想要先拉李知風對付州伯遷。


    再傳來王雲超家中噩耗時,陳逢下定了這個決定,隻是他沒想到,在李知風的書房中談話,居然也被監聽。


    所以他也不能再說聯手之類的話,轉而說一些莫名其妙,容易讓州伯遷聽了誤會的話。


    “大哥你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聽不懂最好,這些事兒你最好別牽扯進來,趕緊迴家去吧,不然待會你爹又該捏著板磚上門唿你了。”


    話音剛落,蘇克之他爹蘇金寶還真出現在兩人前麵。


    “臭小子,一天天書不讀,人五人六的,又去那裏給你老子惹禍了。”


    這是個肯定句。


    他爹不愧是清溪首富,從富態的臉到富態的肚子就可以看出,絕對的家財萬貫。


    不過這會兒,蘇金寶手裏真捏著塊板磚,還真朝著蘇克之就唿了上來。


    “大哥,救我,”蘇克之一溜煙跑到陳逢身後。


    蘇金寶麵對陳逢,臉色瞬間變得和藹起來,“陳大人,犬子給您添麻煩了。”


    “沒有,”陳逢道:“他幫了我不少忙。”


    “是倒忙吧。”


    “爹,你能不能說人話,”蘇克之在後麵極度不滿。


    “嗬嗬,”蘇金寶道:“大人,您的事我聽說了,如果您有用得著蘇某的地方,盡管說。”


    這話倒是讓陳逢非常錯愕了,甚至覺得有些奇怪。


    當兒子的莫名其妙跑來找他結拜,這當爹的又莫名其妙跑來說可以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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