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府坐落在縣城最好的地段,占地極廣。


    光是袁玉堂安置在府中的江湖好手就有五十多人,其中原因,聽說是有一次他在家中遭遇刺殺,險些喪命,自此以後他便在府中安置了大量人手保衛自己安全。


    袁府大堂中。


    袁玉堂大馬金刀的坐在上位,背後雕刻有一上刻義薄雲天的壁畫。


    “袁爺,今天召我們過來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吩咐?”


    李衝興致勃勃道:“這幾天可憋壞兄弟們了。”


    “是啊袁爺,尤其是前段時間,那個姓陳的狗屁縣尉搶了咱們的錢,害得兄弟們這幾天飯桌上的肉都少了好幾塊。”


    “袁爺,大夥兒現在都想要幹一票大的。”


    坐在下方的人你一言我一語,興致很高。


    “老子知道這段時間你們心裏不舒服,老子和你們一樣,”


    啪的一聲脆響,一個精致茶杯在袁玉堂大掌中碎裂,“現在老子可以告訴你們,姓陳那個狗雜碎很快就要完蛋了。”


    “真的?”


    “沒錯,老子已經和州伯遷商量好了,這個喜歡多管閑事的瘋子絕不能留在我們清溪,”


    陰沉的聲音中又帶著濃濃得意,“李衝,明天那陳子時就會帶著人前往伏春江勘察地形,他身邊沒幾個人,你帶幾個人過去在青山溝埋伏,龍二也會帶人過去,從今以後,不要再讓我看見陳子時。”


    “袁爺放心,”


    李衝桀桀笑道:“我會讓他從此屍骨無存。”


    “其實若不是陳子時,我也沒有那麽快整合周趙幾家,說起來老子還得謝謝他,”


    從桌上拿起顆大蒜沾了些辣椒放進嘴裏,袁玉堂陰惻惻道:“弄死這小子後,給他上三炷香吧。”


    ……


    陳逢知道自己前段時間逼迫幾家的行為最終導致這群人靠向了袁玉堂,不過他並不知道袁玉堂已經對自己產生了殺心。


    縣衙後宅中種了不少花草,聽聞是李知風的夫人極為愛花。


    可惜如今清溪缺水嚴重,院中不少花草都已經枯萎甚至死亡。


    “原來是陳縣尉到了,請進。”


    說話的婦人麵帶微笑,氣質優雅,臉頰上滿滿的膠原蛋白。


    好家夥,原來他們這位縣尊大人是金屋藏嬌,這位夫人看起來估計也就二十左右,李知風這家夥可是即將四十的人。


    夫人自然不可能真帶著陳逢進去,轉身便離開去了後宅。


    “陳子時,當初提出用引水來籌措錢糧的人是你,”


    前腳剛邁入客廳,李知風就已經開始衝著陳逢不悅道:“現在雨沒有下,水是越來越缺了,你之前給了他們希望,現在都到縣衙門口來鬧事,你自己說怎麽辦吧。”


    當初從幾大商賈手中拿錢的事陳逢沒有和李知風商量,即便大半個月過去了,李知風對陳逢依然耿耿於懷。


    進衙門的時候,陳逢就已經見到衙門口站著的那些人。


    不用猜都知道是誰幹的,還效仿當初的災民一樣舉起橫幅。


    “大人既然傳喚下官過來,想必大人已有對策,下官聽大人吩咐便是,”陳逢顯得很平靜。


    這話聽起來很是順從,李知風臉色也隨之好看許多,“拿上來的錢糧都已經用到了賑濟災民上,現在肯定是拿不出錢糧來打通兩條河道的,朝廷的賑災物資也還需要時間,”


    “所以本縣的意思是,明天你帶幾個人去伏春水作作樣子,就說是去勘察地形,反正前些年的圖紙還在,用來應付幾個月都不成問題。”


    “下官遵命,”


    其實這也是陳逢自己的想法,這一個月來由於腿腳不便的緣故,導致自己在這縣城裏宅得太久。


    出去走走正好,另外打通河道之事自己既然提出,那麽就要做到。


    現如今他的腳已經好了許多,便是騎馬也沒有多大的問題。


    接下命令後陳逢準備處理完剩下的幾份公文便迴去。


    卻在此時。


    “縣尉大人,沈姑娘說有要事見您。”


    沈如綃一直在陳逢身邊,如今縣衙中的人幾乎都已經認識。


    陳逢感到很是意外,沈如綃很懂禮數,也很聰明,除非有急切之事,否則不可能會到縣衙來找他。


    於是陳逢果斷放下手中的事情,實際上也就是寫文物的簽發,並不是很重要。


    剛出衙門,便見站在太陽底下躊躇緊張的沈如綃。


    “怎麽了?這麽急切可不像你,”陳逢上前拉著她轉移到旁邊的民巷中。


    沈如綃看著陳逢道:“廣陽那邊來了一個姓田的人。”


    廣陽這個地名瞬間便讓陳逢提起十二分精神,微驚道:“居然這麽快?”


    從始至終,陳逢都沒有給來萬春寫過一封信,也就是說除了跟隨他來清溪的隨從,這清溪實際上還有來萬春安插的人。


    要知道,廣陽在劍南,清溪在劍北。


    如果不是第一時間知道跟隨在陳逢身邊的人都死了,怎麽可能這麽快就來人了。


    “這人是不是叫田伯忠?”


    沈如綃搖頭道:“他隻說自己姓田,要我通知你趕快迴去,手裏拿著一柄羽扇,裝得很聰明的樣子。”


    “知道是誰了,去會會他。”


    沈如綃看見陳逢捏緊的拳頭,更加確定陳逢合來萬春之間有很大的矛盾,寬慰道:“大哥,反正縣衙裏的老爺們隻知道你是來知府的得意門生,”


    “這位田公子的到來,縣衙的老爺們若是知道了,隻會對你更加忌憚。”


    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陳逢陰霾的眸子忽然找到曙光,“你說得對,之前我身邊隨從死絕,根本難以借助來萬春的力量,現在田伯忠來了,”


    “雖然在家裏的處境危險了許多,但在縣衙裏,我的處境反而會好上許多。”


    “大哥,這個姓田的是什麽人?”


    陳逢沒有隱瞞,“此人是來萬春的幕僚之一,秀才出身,自詡智計無雙,還以武侯為偶像。”


    “怪不得他要拿一柄羽扇。”


    陳逢不屑道:“裝腔作勢罷了,這家夥除了會說大話沒別的能力,隻是有這礙事的家夥在,以後有些話都不能在家裏說了。”


    沈如綃跟在陳逢後麵,看著他的背影,糾結片刻後,還是將忍了許久的問題問了出來,“大哥,你和來知府之間...”


    “其實也不是我不告訴你,”


    陳逢轉身看向她說道:“而是說出來,極有可能危及你的性命,也會將你卷入一場無妄之災中。”


    誰料,沈如綃依然堅定的說道:“我還是想知道,我想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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