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文舉仍然在笑,但臉上硬是笑出幾分mmp的意味來。

    傅寶寧見狀,臉上的期待也就慢慢收斂起來了。

    她有些不安的說:“文舉哥哥,我的要求……是不是太過分了?”

    原來你也知道?

    邢文舉嗬嗬一笑,反問道:“你覺得呢?”

    “傅寶寧好感度-1,低於最低標準零分。”

    係統提醒道:“一分鍾後,宿主將當場暴斃。”

    “……”邢文舉笑不出來了。

    他崩潰的問係統:“草你媽的原先不就是零分嗎,這玩意兒還帶減的?!”

    係統道:“59,58,57……”

    邢文舉一把抓住傅寶寧的手,言辭懇切道:“寶寧妹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要客氣!紅寶石和汗血寶馬是嗎?要多少有多少!”

    係統道:“52,51,50……”

    邢文舉滿頭冷汗,語無倫次道:“還要北境的烈酒?有,都有!我連燒酒的窖子都給你搬過來,全弄過來,一鍋端,都給你!”

    係統道:“48,47,46……”

    邢文舉從沒有感覺到死亡會有這麽接近,聽著係統個苟日的在那兒計時,都要哭出來了:“寶寧妹妹,寶寧妹妹?你說話啊!求你了!”

    係統道:“41,40,39……”

    傅寶寧看他臉色變得這麽快,不由得吃了一驚,想著他剛才拒絕,現在卻滿口應允,其中必有古怪,便警惕道:“不好吧,咱們非親非故的,我收你這麽多東西,傳出去多不好聽啊。”

    “邢家和傅家向來是通家之好,我又拿你當親妹妹看待,給你點東西怎麽了?!”

    邢文舉咆哮道:“收下!不然我生氣了!!!”

    “那麽,”傅寶寧狐疑著道:“恭敬不如從命?”

    “嗯!”邢文舉道:“必須收下,不然就是看不起我!”

    係統道:“34,33,32……”

    邢文舉崩潰道:“草你媽的為什麽還在倒計時?!”

    係統道:“29,28,27……”

    他一把抓住傅寶寧的手,懇切道:“寶寧妹妹,你不要生我的氣!”

    傅寶寧把他的手扒拉開:“我沒生氣。”

    邢文舉卑微道:“那你可以開心一點嗎?”

    “……”傅寶寧滿頭霧水道:“我為什麽要開心呢?”

    你騙了老子這麽多東西,憑什麽不開心?!

    係統道:“21,20,19……”

    邢文舉忍著大哭的衝動,說:“寶寧妹妹,人間很溫暖的,多想一想你的美好經曆,好嗎!”

    傅寶寧扯動一下嘴角,擠出來一個假笑。

    係統道:“15,14,13……”

    邢文舉兩手按住傅寶寧的肩,倔強的坐著最後的掙紮:“傅寶寧!看我,快看我!嘴角彎起來!死嗎艾奧——!!!”

    傅寶寧看他這副天塌了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來。

    係統適時的說:“好感度+1。”

    邢文舉經曆了一場大喜大悲,腦門兒上全是冷汗,表情就跟被摘走了一個腎似的,整個人都虛了。

    傅寶寧神情複雜的看著他:“文舉哥哥,你還好嗎?”

    “寶寧妹妹,”邢文舉看著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然後滿臉疲憊的說:“阿愛慕法埃,法克魷。”

    ……

    邢文舉走了,走的很不安詳。

    臉色慘白,身體搖晃,精神也很是疲憊。

    傅寶寧擔心的看著他,就像是看見了自己的紅寶石、烈酒和汗血寶馬,看著他傴僂離去的背影,她強忍著沒有哭,又過了會兒,還忍不住笑出了聲。

    迴到自己的房間後,她悄悄將《律令法典》找出來,卻見上邊已經出現了三行文字。

    攻略者邢文舉,精神崩潰度10%。

    攻略者鄧泉,精神崩潰度27%。

    攻略者韋良瑜,精神崩潰度32%。

    傅寶寧明白了。

    要在肉/體上打擊他們,在精神上折磨他們,堅持不懈的努力,才能取得最終的勝利。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韋良瑜的精神崩潰度隻有32%,距離百分之百還有很大一段距離,但寧國長公主和齊國公顯然不會再繼續這段婚約,叫這樣一個男人娶自己的寶貝女兒了。

    不叫她嫁給韋良瑜,那婚約就要取消,婚約取消的話,她該怎麽叫韋良瑜精神崩潰呢?

    不行,至少這個時候,跟韋良瑜的聯係不能斷了。

    傅寶寧撓了撓頭,翻開《律令法典》,開始在上邊進行書寫:

    “韋良瑜對於自己的暴行很後悔,向齊國公和寧國長公主認錯之後,得到了他們的原諒,並允許他繼續和他們的女兒相處。”

    #不符合邏輯,判定失敗#

    傅寶寧看到這結果,不僅不覺得失望,反倒覺得心裏邊暖暖的。

    ——要不是阿爹阿娘心疼她,怎麽會這樣呢。

    她從香包裏摸出顆糖含在嘴裏,然後繼續進行判定:

    “齊國公和寧國長公主對韋良瑜很失望,正常情況下,絕對不會再叫他跟自己的女兒繼續相處,乃至於完婚。”

    #符合邏輯,判定成立#

    “韋良瑜的母親病了,病的很嚴重,她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表示了歉意,並且希望兒子能夠繼續和傅寶寧相處一段時間試試看,齊國公和寧國長公主答應了。”

    #邏輯牽強,判定失敗#

    說的是“邏輯牽強”,而不是“不符合邏輯”,那就是有門兒。

    傅寶寧眼睛一亮,順著這個方向開始往下寫:

    “韋良瑜的母親病了,病的很嚴重,為了兒子的前途,她就自己的所作所為向齊國公夫婦致歉,並且希望兒子能夠跟傅寶寧繼續相處一段時間試試看,如若仍然脾性不合,便解除婚約,各自嫁娶,為了跟韋家人徹底脫離開,齊國公夫婦同意了她的提議。”

    #符合邏輯,判定成立!#

    ……

    傅寶寧這邊忙活完,韋良瑜那兒也有了結果。

    他畢竟是中了兩元的會元和解元,即便還沒中狀元,也會在吏部掛名,將來做個小官,有這麽一層身份在,倒也不乏人想要巴結他,燒一燒冷灶。

    隔壁院子裏住的是禮部的一個七品官,想著這解元說不定前程遠大,就專程過去拜會,還沒進門,就被家人拉住,講了今日隔壁院落的一場是非。

    齊國公府,寧國長公主,福安郡主,還有安國公世子,哪一個不是雲端上的人物?

    難為這位韋解元,全都給得罪了一遍。

    這官員被驚出了一頭冷汗,再也沒有過去結交的意思,韋良瑜的妹妹韋良琴初到長安,被帝京的繁華世界眯了眼睛,跟自己娘說了一聲,就出去玩兒了,到傍晚時分才迴來,可巧就在門口聽見了這樁是非。

    韋家在老家的時候,倒還有些薄財,隻是到了長安,便不夠看了。

    在老家他們有一座兩進的院子,身邊還有仆婢丫鬟,但是為了進京留住,韋良瑜變賣祖產,到長安來換成了這麽幾件破房子,幾個仆人也都賣掉了。

    韋良琴從前身邊好歹還有兩個丫鬟伺候,也算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凡事都得親力親為,心裏早就落下埋怨了,再聽禮部那小官的家屬道是自己哥哥得罪了貴人,怕是前途無亮,心思就慌了。

    她進了門,就見那點破舊家當已經被人砸的不成樣子,心下惱怒不禁更深一層,進屋去見了親娘趙氏,便先道:“娘就鬧吧,鬧到最後哥哥的仕途毀了,我也沒人要,留在家裏當了老姑娘,您就心滿意足了!”

    別的事情趙氏可能不在意,但兒子的前途不行,一聽這話她就慌了:“怎麽說?”

    韋良琴就把自己偷聽到的說了,末了,又道:“咱們是什麽人家?說的不好聽一點,不就是個破落戶?福安郡主可是寧國長公主的女兒,是皇帝的外甥女,比公主也差不了多少,要不是阿爹跟齊國公定下婚約,哥哥連人家的衣角子都摸不著,現在有希望娶迴來,娘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她委委屈屈道:“有這麽個嫂嫂,我還愁嫁不到好夫婿嗎?”

    趙氏鼻子被傅寶寧一拳打歪,現在鼻孔裏還塞著棉花,看起來有些滑稽,細細想了一遍女兒的話,又覺得有道理。

    “良瑜,”她有些後悔自己當時的冒進了,看著兒子,遲疑道:“你怎麽看?”

    韋良瑜說出那聲“滾”,把人給趕走之後,心裏其實也在後悔。

    從攻略任務來看,他必須要接近傅寶寧,獲取她的好感,而從現實生活來看,他一個解元得罪了皇帝的外甥女,寧國長公主的愛女,絕對是不自量力,主動求死的,現在韋良琴迴來說了這麽一通,無非也就是把話挑到明處罷了。

    沉默了一會兒,他艱難的說:“我去一趟齊國公府吧。”

    “這怎麽行?!”趙氏道:“鬧成這個樣子,齊國公府會怎麽想?萬一他們趁機害你,那該怎麽辦?”

    “還是我去吧,”她眼底閃爍著精光,道:“我畢竟是長輩,又有你父親的情分在,料想他們也不敢拿我怎麽樣!”

    韋良瑜不想叫母親代替自己低頭,隻是此時此刻,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躊躇幾瞬,他道:“我跟您一起去。”

    ……

    在自家的前廳裏,傅寶寧見到了韋良瑜母子倆,齊國公和寧國長公主則都不在,大抵是想把空間留給他們,叫自己解決問題。

    傅寶寧步履囂張的走進去,然後一屁股坐下了,她抬著下巴,毫不掩飾自己的倨傲:“你們怎麽又來了?”

    韋良瑜看她這德行,真想給她一錘,強忍著心裏的屈辱,低頭道:“寶寧,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求你原諒我,好嗎?”

    “原諒你?你怎麽不直接說自己要當皇帝?”

    傅寶寧懶洋洋的打量他一會兒,然後打個哈欠,說:“反正都是做夢,格局大一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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