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神農本草經》比較難懂,經過幾個月的學習,葉地民夫婦對它有了些了解,初步掌握了一些把脈的技巧。這個病人身上多處濃瘡,是典型的癰疽症狀,按理說不難醫治。可是,葉地民把脈後嚇了一大跳,這個脈搏跳得這麽快,比常人快出近一倍,並且體熱也高得嚇人,常人如燒到這個地步早就昏迷過去了,可看他隻是略顯難受。再細細地切脈,更把他們驚出一身的冷汗,各個方麵表現出來的脈象都異與常人。他們夫妻對於切脈本是初學,經驗不足,見到這個異象後,心裏十分忐忑道:“公子爺的病小可水平不足,無法為之治療。”


    “本小爺不辭辛勞,不遠千裏到這裏,你給本小爺迴一句治不了,這是醫者所為?招牌上怎麽寫的,專治癰疽類疑難雜症,本小爺得的是不是癰疽,沒有強你所為吧?”病人的口氣越來越難聽,道:“本少爺就在這裏不走了,治得好重重有賞,治不好,對不起,本少爺就把匾給砸了,以免你們欺世盜名。”


    這是哪來的惡客,口氣這麽兇?原來,他就是那隻被呂洞賓送到蓬萊的黑免精。一次,龍王心血來潮,想出去走一走,就變成了一個老頭,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蓬萊島上。鬼使神差般地來到山坡上,草地裏正有一隻黑兔在吃草,龍王從它的身上嗅到了一絲熟識的氣味,這是龍族特有的。經過確認後,認出這隻黑兔是自個的私生子。當下,憐憫之意大盛,問起情況,得知呂洞賓知道它的身份後把他拋棄到這島上的,心下大怒。好你個呂洞賓,既然收留了它,就得收它為徒,教它法術。不肯教的話,送它迴龍宮。放它在海島上讓它自生自滅,你這算是怎麽迴事?島上多異獸,特別是蛇,萬一某天不小心,我的兒子被蛇吃了,如何是好?


    《奇怪的病人》


    小黑哥,來踢館,


    伸手臂,讓執脈。


    脈博跳動如鼓振,


    體溫高燒可煮水。


    人間何曾有些症,


    大夫一見冷汗冒。


    卻原是龍神踢館,


    隻是為父親找場。


    私生子的事上不得台麵,但在仙界,龍王的私生子多是眾所周知的事。因為仙界個個重於修練,生子會延緩修煉進程,為仙界所不恥。仙界律法也禁止神仙戀愛生子,因為仙位就這麽多,僧多粥少。而龍王卻是個例外,所謂的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就是這事的寫照。為什麽龍族地位低下,也與龍王的好色習慣有極大的關係,好色影響修行,功力相對低下。以實力為尊的仙界,地位自然下降,達到了玉帝請客時以龍為食的地步。


    私生子帶迴龍宮去是不可能的,但自己的骨肉不可能不護。龍王想了想,傳了它一些法術。不久,黑兔就能變化成人身,因身黑,以烏為姓,自稱烏龍。想起呂洞賓的無情,極想掙迴這個麵子,又想起他的飛劍及與他徒弟的情份,不好正麵為敵。聽得葉地民的藥鋪是八仙中的鐵拐李傳下的藥方,於是,就搖身一變,來到了藥鋪中。


    兔子的體溫本來就比人高出幾度,所以,手一探就是高燒。心跳比人快得多,切脈的結果自然與人不同。可是,葉地民又哪想得到這個,當時就驚呆了,還以為自個水平不夠,見識淺薄所致。它的脈象與人不同,動物病的治療方法與人的自然不一樣,難倒了葉地民。


    見說到神仙吃龍肉,民宿的住客鼓噪起來道:“都說天上飛的最好吃數龍肉,地下跑的數驢肉,龍肉是想都不敢想的,主菜來一份驢肉吧。”


    這要求不難滿足,雖說仙居不產驢,其它餐館協調一下就可以了。金華斌忙著去準備了起來。


    《解語花·驢肉黃鱔》


    黔中之驢,聲如雷振,曾使猛虎驚。天上飛龍,地上驢,天下至尊美味。澤中黃鱔,泥中穿,如龍在淵。有道是,鱔為龍甥,曾霸水中天。


    驢肉黃鱔入鍋。加水滿過它,料酒鹽薑。小火慢燉。有道是、驢肉相逢黃鱔。熟透鮮嫩。些許鹽、又胡椒粉。涼後食、人間至味,自是食中珍。


    山洞裏,鐵拐李正與李洞賓下棋,看了看麵前的水盆,浮現出葉地民醫館裏的圖像,已知就裏,對李洞賓道:“小輩們的事讓小輩們去解決吧,我們繼續下棋。”


    李洞賓聽後笑了笑對徒弟道:“你光屁股時一起玩的發小來了,在為難葉家,你去一下潘灘。”


    發小?徐籃生聽師傅說過他小時候丟臉的事,臉色羞紅,向師傅叩了個頭,駕飛劍來到膰灘,在無人處降落,舉著旗子,背著藥箱,走向葉地民的醫館,邊走邊喊著:“閹豬、閹雞,給狗看病嘍,誰家裏有生病的畜生,牽出來,保管手到病除。”


    黑兔精聽得心煩,出來說道:“去去去,這裏是醫館,不是豬圈。”


    “醫館隻醫人,獸醫醫動物,聽說兄台有病需治,有了大生意,所以我才進來的。”他盯著對黑兔精說道,嘴角裏卻帶著一絲淡淡的、意味深長的笑容。


    黑兔精知道自己不是人的身份被發現了,可不知破腚在哪裏,急得滿臉通紅,就要拿出腰間的劍來砍他,定睛一看,神態極為熟識,驚得差點尖叫起來。


    《發少》


    兩發少,又碰麵,


    相貌變,亦相識。


    籃生飛劍至潘灘,


    化著獸醫把人耍。


    烏龍一聽心裏煩,


    抬頭一見卻是他。


    相對意兒時趣事,


    兄弟情有如山嶽。


    要知道,他們倆可是小時最孤獨時唯一的玩伴,相互之間的一舉一動都極為默契。相互分手後,一個是跟著師傅,偶爾接觸幾個師傅的朋友。一個是在島上,接觸的隻是根本無法與自個交流的野獸,雖說遇到生身父親,也隻是傳了一些功法後就離去了,幾年間再也沒有見過麵。兩個孤獨之極的人又一次聚在一起,從對方的細節中認了出來,這麽種興奮之情,自是難以言表。早把替父親出氣的事放在腦後,兩人雙手相握,再不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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