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仁玉道:“叔叔帶著一幫漁民與幾個衙役把一船的海盜給滅了,官兵都還沒出動呢。”


    王小珠一臉的不信道:“你把信給我看一看。”


    他遞了過去說道:“海盜又是不金兵,武功不行,又沒有軍紀可言,一敗就亂。自此之後,漁民們在村口建成了燈塔,夜裏亮起花燈,作為指示漁船歸來的標誌,嬸嬸又傳給漁民以燈語,什麽方向什麽顏色的燈代表著什麽意思,作為漁村與漁民之間相互交流信息之用。有感於叔叔嬸嬸的功績,漁村裏的人把嬸嬸做的無骨花燈供在祠堂中,並開始向嬸嬸學習無骨花燈的製作,針刺花燈在欽州海邊流行了起來。”


    聽他提起了燈語,王小珠一下子想起了什麽,前世的記意又被泛起,記得在天姥座下為天女時,姐妹倆為了幫天姥抵抗十二星座的侵略,就曾以燈語作為神仙之間聯絡的信號。當年,用的是寶塔走馬燈這個組燈,組燈共有九盞單燈組成,每燈的色彩都不一樣,各自代表著東、南、西、北,東北、東南、西北、西南等八個方位與中央。在姐妹倆的協調下,最後,打得十二星座落花流水摸不著北。一時之間感慨萬千道:“姐夫這下子威風八麵,終於得到朝廷的獎賞了吧?”


    他答道:“沒有,事情上報朝廷後,朝中大臣認為,這是以文官行武事,雖有功於百姓,但與朝廷的體製與官員的職責不合。所以,功過相抵,不獎不罰。”


    王小珠替他鳴不平道:“這不是說姐夫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姐夫本來就是武狀元啊,朝廷重文輕武到這地步,難怪對外戰爭接連敗退呢。”


    “不談這個,姐夫信中都說了,當官是為了百姓,他們倆還說起了壯族有個有趣的牛魂節,壯族人認為,四月初八是牛王誕生日,牛王在這一天要從天上下到凡間來探視耕牛,保佑其不患疾病瘟疫。因此,在壯鄉,這天不管農活多忙,都要讓耕牛休息一天,不準罵牛更不準揮鞭打牛,因為倘若打牛,把牛魂驚走,就會影響農事。這一天,得在牛欄門口貼四方形紅紙,設桌祭祀。人們把牛牽到綠草豐茂的地方,讓牛自由自在地吃個飽,主婦清掃牛欄,撒上石灰,放上新的幹草。小孩子則輕輕為牛刷背,讓牛舒舒服服地過一個節日。在這一天要拿下牛鼻繩,脫下扼和竹筒鈴,給牛洗澡、梳毛、捉虱、擦癢。中午,各家在堂屋擺上酒菜,舉行傳統的敬牛儀式。由老人牽牛繞桌一圈,並且邊繞邊唱“牛啊我的寶咯,牛啊我的財咯,撚子花開了,陽雀鳥叫了,春水彈琴了,禾苗封恫了,脫扼節到了,我把你來敬,我把牛扼脫,讓你喘口氣,讓你歇歇腳,吃口好飼料,聽我唱牛歌。”唱罷,喂給牛一團五色飯和一塊臘肉,之後唱述牛的來曆。唱完,再給牛喂上一次臘肉和花糯飯,全家人摸摸牛背,說些吉祥祝福的話,送其迴圈,添喂上好飼料。有的地方還要長者高唱牛歌。”說到這裏,他學著壯族長者引吭高歌了起來:“惜衣方有衣服穿,愛牛才有五穀收,奉勸世人惜耕牛,人畜兩旺樂悠悠。”


    聽著他學唱壯族的歌曲,聲音十分古怪,王小珠笑痛了肚皮。笑歇後,她從包裏拿出幾包不同的蕈菇幹,請他分辨一下。他看了看,指著其中一個道:“就這個能夠食用,叫做鬆茸,是蕈菇中的極品之一。”


    她臉紅了,其它幾種蕈菇嗅著也是很香的嘛,本以為這次采的大部分都能食用的,誰料隻有一種。


    “你是在鬆樹腳下采的吧?”他拿著解釋道:“因該菌生於鬆林下,菌蕾如鹿茸,故名鬆茸。


    品質好的,色澤鮮明,體形肥大。形若傘狀,菌蓋呈褐色,菌柄白色,均有纖維狀,茸毛鱗片。菌肉白嫩肥厚,質地細膩,口感極佳,並有濃鬱的香氣及豐富的營養價值。尚未開散的為上品,開散成傘狀的略次。”


    看到他的這一招分辨蕈菇的本領,王小珠又一次舊話重提道:“姐姐問你一句,你什麽時候才能著書立說,完成菌譜呢。”


    他想了想道:“總得考中功名以後吧,沒有功名就著書立說,肯定會被他們所笑的。即使著了書也沒人看。”


    著書立說聖賢事,一個白丁寫書,對其它人而言絕對是不可理解。王小珠也不再勸了,隻能期待他在桐江書院裏好好地學習,過幾年能中個進士,光宗耀祖後再說。


    送走陳仁玉後,王小珠自個起了個想法,反正在摩天峽穀裏也沒多少事,可以把製作無骨花燈的圖片都集中起來,編一份花燈製作的書,用以打發漫長的時光。


    女子著書立說的,更是鳳毛麟角,史書中有記載的隻有班固的《女戒》及唐朝女學士宋若莘做的一本關於規範女性的言行舉止的書叫《女論語》。采用了《論語》中問答的方式編排,通俗易懂。


    說起了無骨花燈,金華斌又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了。站起身來向甘站長敬酒問道:“甘站長,您的記意中,欽州有沒有無骨花燈?”


    “花燈倒是有的,欽州地處海邊,海風大,空氣裏有鹽味,花燈放不久,我不清楚其中有骨與無骨有什麽差別,州誌記載也就陳夫人與漁人作花燈以賀這麽短短的幾句話。”甘館長說道:“要不,酒後你們上檔案室自個查一查?”


    檔案室是肯定得去的,在曆史的故紙堆裏,多多少少能挖出些以前不知的真相。金華斌與蘇月紅忙起身謝過。


    在檔案室裏,金華斌找到了一份關於聖旨的記載,記載上說,皇帝老兒派了劉姓的傳旨官,從臨安到這兒走了近兩個月,百官都以為是嘉獎的,圍到知州府上聽旨,誰知傳旨官打開聖旨後,內容卻是劈頭蓋臉的訓責,說他自作主張。但接著又是一通猛讚。


    金華斌有些不懂了:“這算什麽玩意,說是功過相抵,以後呢?是夾起尾巴,還是繼續不明不白地憑著本心做下去?”


    蘇月紅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道:“君心難測,我們繼續看一看論壇裏陳正大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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