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酒店的時候,保鏢隊裏新換的頭頭兒袁老大和其他人皆是鬆了口氣,又見二人都是一派滿麵春風兜也兜不住的光景,他們識趣地迴到了至從衛琳搬來住後就遷去的樓下,隻留下兩人全副武裝地臉對臉眼對眼地站在電梯口守著。

    坐在沙發上,衛琳剛把包放在一邊,準備解圍巾的時候,何爵已經伸出手來,衛琳見狀,笑著讓他幫她解,隻是等到解下圍巾後,何爵依然沒有停下來,然後她就聽見了外套拉鏈拉開的聲音,她趕緊抬手一把抓住何爵正停留在他胸口處的手,登時紅了臉,說不明的慌張,想了須臾才道:“爵寶貝,我有點渴。”說完還故意咳了兩聲。

    “小機靈鬼!”何爵配合著鬆開手轉身給她盛水。

    趁這個空檔衛琳捂著胸口趕緊迴到衣帽間換下這身臃腫的穿著,接著找了一會兒,找到一件她在漁村時買的休閑服穿上,接著跑出來卻正好碰到迎上來手裏端著水的何爵,她趕緊刹住車,她垂著眼看也不看此時看著她露出十分玩味表情的何爵一眼,就捧著那杯水喝了幹淨,然後也不說什麽,挽起袖子就跑到了廚房,接著她又在廚房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一雙手套、一副袖籠還有一塊抹布。

    何爵剛開始還不知道她這是要幹什麽,看到最後不禁捂著嘴笑了起來,漸漸的那笑聲越來越大。

    衛琳則心跳加速臉色也越來越紅,硬著頭皮全當沒聽見他的取笑,自顧自地做起衛生來。

    笑完了,何爵拿起水杯又給自己接了杯水,就著衛琳喝過的地方學著她的樣子很快把水喝完了才道:“老婆,小心廚房有蟑螂哦!”

    說完他放在水杯,解下圍巾,脫下外套,隻著一身藏藍色高領毛衣朝廚房走了過去,然後靠在門柱上抱著胸,一副欣賞什麽特別好笑又特別好看的事物一般一直保持著嘴角高高飛起,眼神寵溺而深邃的表情。

    見何爵在那站著不願離開,似乎還越看越起勁,衛琳不敢怠慢還真的認認真真地擦了起來,隻是這裏每天都有人來打掃,加上早上她才抹過,實在沒有不幹淨的。

    可,她真的不想離開這裏,總覺得好……難以啟齒哦,怎麽會這樣,之前他們在一起相處的時候怎麽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難道是因為結婚了,意味著……不同了……所以,她才覺得這麽……難以言說,突然害怕了……

    嗚嗚嗚嗚……她該怎麽辦嘛……

    她正躲在一處低矮的櫥櫃旁背著何爵苦惱地擦拭著,突然那打開的櫃門上真的不知從哪裏竄出一隻還很小的蟑螂,那隻蟑螂看著衛琳也是一懵,頓時動也不動,隻用觸須在那輕輕試探……

    同時何爵也看到了那邊的突發狀況,正想說他自己怎麽這麽烏鴉嘴,驀地“啪”地一聲,他還沒來得及看清,那隻蟑螂就一命嗚唿在了衛琳手裏。

    打完了,衛琳還在那笑,一點也沒覺得害怕或者嫌髒。

    可何爵卻早已看不下去了,三兩步走過去,拿起她的手打開水龍頭給她衝掉手上的屍體,又擠出洗手液前後給她仔仔細細地衝洗了一番,他才板著一張看著嚴肅其實很快就垮掉的臉,哭笑不得道:“原來阿琳不怕蟑螂……真不知道咱們孩子有個女漢子的媽媽他們會不會也嚇一跳。”

    “嗬,嗬嗬,嗬嗬……”剛恢複了一些正常臉色的衛琳此時又紅了臉,她想掙脫還被何爵握著的手,可何爵不僅不鬆手,目光也始終不離開衛琳,並趁她不備,噙著笑彎腰一把直接把她從廚房抱到了浴室……

    衛琳想要掙紮也來不及了,而且她又犯傻了,這一路上她雖然一直喊著:“救命,救命啊……”

    可每說完這樣一句,下一句必是:“老公,啊不,爵寶貝,救命啊!救命啊……”

    這一覺睡到半夜才醒過來,暖氣還開著,月光透過窗簾邊的縫隙在對麵的牆上灑了一地旖旎,她大囧地發現她身上的衣服也換了,動了動,衛琳隻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像不是她自己的,而且腹中又饑又渴,她微微睜開眼又動了一下身子,正想開口,頭頂,不知何時醒來或者從未睡下的何爵像是經曆了一個世紀的煎熬般神色不穩,目光灼灼地對著她看了會兒確定她真的醒過來後,他才俯下身,帶著滿是慶幸又好像被什麽挽救了一般的笑容,一隻手梳過前額的頭發,接著那讓衛琳覺得似乎變得更好看的臉就一點點地壓了下來,然後鼻尖碰到了一起,還有彼此的唿吸,吻到了一起。

    “……阿琳,你終於醒了……”何爵緊緊抱著衛琳,將整個頭埋在衛琳頸窩裏,可說這話時卻又像個靦腆的孩子般紅了臉,接著又不確定地問:“現在,有沒有覺得哪裏難受?”

    “……沒,沒有,”沒有才怪,衛琳真想翻白眼,怎麽能這個時候這麽問女孩子嘛!但想了想算了,畢竟這兩年他們幾乎朝夕相處,可何爵一直都是君子,始終不曾越過那條界限,如今他這般……也算是壓抑太久了……不過,她沒想到的是她這是暈過去了嗎?哦!這,實在是太丟人,太沒用了!身體素質竟然還不如一個病都還沒好的人!

    “老公,我想喝水,我好餓!”衛琳紅著臉說著作勢就要坐起來,何爵得令,連忙把暖氣調高了一些,然後一手輕柔地扶著她一手拿起他的枕頭和衛琳的枕頭疊在一起靠在她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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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琳看著他這麽小心翼翼又緊張地樣子,倒是不習慣,而且又見他竟然隻穿了一件體恤,忙道:“我沒事,倒是你,吃藥了嗎?快去多穿點衣服。”

    “我不冷,藥,吃了,我這就去把吃的端進來,等一下啊。”說著何爵趕緊鬆開衛琳,然後簡直可以用“劈劈啪啪”、“亂糟糟”還有“踉踉蹌蹌”來形容何爵跑出去時的步伐,他做事可很少這麽不穩重的!

    衛琳在心裏感歎,她竟有這般力量,把別人眼中的神,拉下了神壇變成了人。

    哎,不管怎樣,她總覺得很抱歉呢!

    在看著她把飯吃完了也沒有任何不適後,何爵這才卸下擔憂,他本想讓衛琳繼續躺下休息,可衛琳哪裏睡得著,一口氣吃了兩塊三明治和一碗鮮蝦芙蓉羹正撐得慌呢。

    於是何爵問她要不要看看電視再睡,衛琳點頭,於是何爵把電視給她打開調到了她愛看的頻道後,給她拉好被子才端著也不知他去哪裏找來的可在床上使用的小餐桌走了出去。

    然後是開外麵防盜門的聲音,何爵把手上端著的碗筷交給了一直守在電梯口保鏢,然後是關門聲,接著是他去廚房洗手的聲音,然後是他接水的聲音,他喝了兩口聲音很低,別人幾乎聽不清,最後又拿起一些水果放進盤子裏朝臥室走去。

    然後就在他進到臥室的那一霎,他看見衛琳雖然還保持著他出去時躺靠的姿勢,但表情嚴肅,而且像是一直在等著他迴來,等著他迴來有話專門要說給他聽的樣子,不是要表明立場或者標榜自己,更不是偽裝,隻是感慨,然後他就聽見衛琳道:“我原本以為隻有小說和影視劇裏麵才有那種既肮髒又惡心的事情發生,沒想到現實才是最殘酷的!”

    何爵起先還不明她的意思再一看電視。他頓時明白過來,然後走過來,放下水果和盤子,掀開被子展臂撈緊衛琳的肩膀然後慢慢貼近。

    何爵終於將衛琳摟進懷裏,兩人抱作一團,相互依偎又相互害怕彼此會冷著地掖好被角,衛琳將何爵的手抱在懷裏,何爵又在衛琳額上吻了一下,他才試著用哄小孩的方式,低聲道:“這就是這個世界本來的麵目,就像每一朵朝向陽光的花朵下麵都會落下同樣的陰影一樣,有好的一麵,就有壞的一麵。”

    衛琳點頭,“……爵爵,知道嗎?我現在真的很想跪下來感謝上天讓我遇見的是你,不然……”說著她冷不丁地一哆嗦趕緊朝何爵懷裏縮了縮。

    何爵則順勢將她抱得更緊。

    電視上還在播報這條新聞,屏幕上全是這一個月來警方和其他人士收集和提供的各種證據包括口供、偷拍視頻、資金往來和各種聊天記錄等的圖片和視頻。

    雖然看不到此時正在播報這條新聞主持人的臉,但也可以從電視上傳來的聲音中確定,主持人此時不僅是興奮還有種痛快淋漓的情緒。

    可新聞的內容卻糟糕透了。

    一個月前殺人後又自首的陳氏姐妹今晨居然在辦案人員再次提審的時候當著他們的麵,兩姐妹突然一碰頭,然後一人吐出一半傳統剃須刀片,相互割喉自殺了。

    而一個月前被她們殺害的人竟是一位在樂壇享譽了二十年的風雲人物也可以說一位不僅資曆深還提攜和幫助過很多樂壇新秀和領軍人物的導師級的人物。

    而更不可以思意的是,殺了他的竟是原本該在他老家務農或者出去打工的他堂哥哥的兩個女兒。而且,他死時竟赤。身。裸。。體……死相可怖!

    電視上彈出一條是被關押後作為妹妹的供詞,那條供詞這樣寫到:……就因為我父母一輩子在農村,環境單純,心也好,又無權無勢、無依無靠,他們就可以到處調查打聽,等把我家裏的情況和我們姐妹的情況摸清後又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地來試探我們說的是真話假話,是真的想出人頭地還是真的傻,這個混賬,二零二零年來到我家中,糖衣炮彈甜言蜜語地欺騙我父母,欺騙我和我姐,他說我們是好苗子,隻要我們想在樂壇發展,他就能把我們培養成樂壇新人不說紅遍世界至少也要讓我們在國內站穩腳跟,可他,可他。啊啊啊,那個畜生……(犯人敲桌,手部流血)他這個騙子,就因為這些話,我爸爸不僅給了他上萬元照顧我和我姐的生活費,還聽了他的話,不把這事說出去。我爸心善,以前一直說他很好,是一大家子裏最有出息的,雖然出去後就沒迴來過,但他肯定他是個好人,說他們陳家的人都一樣,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本來之前幼倩姑姑還跟媽媽說過那個人打電話來千萬不要相信,他叫你們去哪兒都不要去,因為有可能去了就迴不來了,可媽媽老實又單純,根本沒聽進去,這話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她那時一個字也沒迴來提過,所以我和姐姐就被那個畜生騙到了這兒。

    可來了後他就改口了,說現在樂壇不景氣,歌手和音樂製作公司都朝不保夕沒飯吃,很多人都改行拍戲了,讓她們不要著急。

    更令我們意想不到的是,他這話說完沒兩天,就把我們帶到了一個飯局上,然後被他迷暈後,稀裏糊塗地失了清白,接著又被賣到一個表麵上看起來正規,其實底下汙穢不堪的的娛樂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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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那個畜生竟然拿著賣了我們得到的錢,對我們說:“你們跑不了的,還有也不看看你們是個什麽身份,我不把你們帶出來,你們還在那窮山溝裏吃泥巴呢,以後要麽找個窮小子嫁了一輩子受苦要麽出去打工,可你們沒文化沒學曆的,你們也不能飛上枝頭,還不如幫幫叔叔我,救救急,你們呀,這也算是功德一件,老天一定會看見的,呃,那你們就好好留下吧!”

    說完還搜走了我們的手機,又派人看著我們……

    “這事發現在二零二零年……那麽說也就是出了新冠那年……”那年是怎麽度過的衛琳已經想不起來了,因為那時她對周圍發生了什麽都是很麻木也不關心的。

    “那年,確實出現了一些經濟比較困境開始鋌而走險的人,不過,那時我在國外……也看了些國內的報道,不過我那時一心撲在學業上所以,並沒多注意。”

    “我也是,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不過看樣子,這事可能沒那麽簡單,老公你說是吧?”

    衛琳蹙眉想著,順便抓緊何爵的手,征求他的意見。可何爵卻似乎想到了什麽他不想迴憶的往事,臉上緊繃起來,半晌又察覺到衛琳還在他懷裏並抓著他的手,他才道:“紙終究包不住火,一個月過去了,不管是證據和線索應該都收集得差不多了,之前沒報道出來肯定考慮到了對社會的影響力,現在看來這事會有人去徹查了,這,也許也是那兩姐妹希望看到的。”

    “嗯,”衛琳絲毫沒察覺到剛才何爵出了會兒神,依然緊緊靠著他,低聲道:“希望她們在天堂能好好的,來世被所有人善待被所有人愛護沒有憂傷隻有快樂和幸福。不過,想想還是可怕……連親人也騙,窮瘋了還是良心都黑透了?越來越覺得我真幸運……遇見你……簡直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也是!老婆,真幸運我遇見了你!”

    何爵話音一落,衛琳卻是一愣,轉過頭看他,想要觀察出她遺落掉的蛛絲馬跡。

    “怎麽了?”何爵笑著看著衛琳,讓她看不出一點不妥。

    過了會兒,衛琳隻得放棄,心中感歎她怎麽這麽多心,她能說,何爵就不能也這麽說了嗎?

    可,她總覺得,何爵說他也很幸運時,語音很不一樣,和任何時候都不一樣,好像那時他比任何時候都需要她都想靠著她依賴著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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