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能說是小事呢?”

    蘇蓉蓉說:“我很高興,你能為我做這些。”

    人歪在床上就想偷懶兒,使勁兒揉揉臉,打了個哈欠兒之後,蘇蓉蓉便起身。

    “我給你收拾的隻是大概,方才去找梁……大哥,重新商議了下,明天早上再出發,廚房裏還有些吃的,都是熱乎的,我去端來給你,吃完後再睡一覺嗯?”

    這些天,蘇蓉蓉經常熬夜,人肉眼可見的憔悴下來。

    也許畫符還有弄這些東西,消耗的不止是精神氣兒,還有別的,所以她現在跟初時相見那會兒的狀態有著極大的差別。

    顧玄朗無疑是最能見證這變化的人——

    “別有心理負擔,宗院士那邊也派人送消息去了,他們那邊也得準備準備才可以出發。”顧玄朗見蘇蓉蓉呆愣愣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顧玄朗,你好溫柔啊。”這話突然就從嘴邊溜了出來,等迴過神,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的蘇蓉蓉,瞬間捂住了自己嘴巴。

    “傻瓜。”男人寵溺的笑了笑。

    蘇蓉蓉的心跳瞬間快了起來,她連忙捂住自己的臉,感覺快要燒起來了!

    ——這也太寵了吧?

    “還從未有人對我這般溫柔以待。”蘇蓉蓉又是出神。

    師傅有師傅的性格,他不是柔軟的人,說出的話也都是硬邦邦的,看起來很兇,實際上,心裏是非常細膩的,隻是不想與身邊的人過於親密,再被其所傷……說來說去,也是保護自我的一種方式。

    上學的時候,老師給老臉色是因為學習好……

    她記得很清楚,在上幼兒園和小學的時候,她還每次都能拿到最好的分數,成為師傅的驕傲,可隨著長大,她的腦子就越來越不夠用——

    成績變差,然後開始厭學,她倒不是那種不肯學習的人,而是腦子鈍,怎麽學都學不會,老師也沒招兒,說她是沒開竅……

    老頭兒從那時候就總說她笨,不過嘴巴裏雖然嫌棄,也擔心她以後沒有門路吃飯,所以才教了她關於殯儀館裏能幹的活兒。

    剛開始,老頭兒是不想她幹這一行,也沒想過讓自家傳承下去的。

    但他又擔心孩子的以後,便想著等自己去了,將這殯儀館交給她,也能有個吃飯的營生。

    “師傅內秀,外表很兇,我又沒什麽朋友……”

    蘇蓉蓉的唇上忽然一涼,迴過神意識到他親了自己,心跳便不聽話的快了起來。

    “幹嘛偷襲我?”

    他碾轉溫柔,好似自己是一顆珍寶,讓蘇蓉蓉心裏暖洋洋的。

    顧玄朗將人擁住片刻又鬆開,沒有說話。

    “唿。”看著他離開,蘇蓉蓉揉了揉臉。

    吃完飯,蘇蓉蓉去洗了個澡,之後打開看顧玄朗收拾的行禮,其實大部分都已經妥當,但還有些要用的小東西,需要單獨整理出來。

    再就是棺材,至少帶七副空棺,如此便可七天輪換。

    三張兔皮製作出來的空間折疊布,能各帶一張棺材。

    再就是虎皮製作出來的,那個比較大,可以盛放多一些。

    蘇蓉蓉將其擺好,盡量多往裏麵放。

    如此,與兔皮空間折疊布加起來,就有了十張棺材,在路上怎麽說也是夠了的。

    “這空間折疊布是不是還能升級?”

    顧玄朗看著蘇蓉蓉忙活,奇思妙想道:“小說裏的儲物袋那種。”

    “噗嗤。”看他呆萌的樣子,蘇蓉蓉忍不住笑出來。

    注意到自己的失態,顧玄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咳嗽一聲:“是我孟浪了,你應該早有想到。”

    “哪裏?”蘇蓉蓉揚眉說:“我還真沒往這方麵想,這幾天總在折騰這些東西,腦子都快成漿糊了,你快給我揉揉。”

    她很少撒嬌。

    現在這般一鬧,倒是令顧玄朗的心軟得化成了水。

    “迴屋。”他有些著急,抱起人就迴到了房間裏。

    蘇蓉蓉卻鬧著不肯依,讓他去洗澡——

    等兩人折騰完,恨不能點一根事後煙的時候,蘇蓉蓉才頗為滿足的躺在那裏,任由自己雲裏霧裏的思緒發散。

    顧玄朗側首,看著她饜足的模樣,很有成就感。

    自從母親去世後,他就再也感受不到溫情,就好像與身邊的人關係再好,也有所隔閡,覺得自己始終是和他們不一樣的存在……

    他不肯交付自己,又如何能獲得全心全意?

    顧玄朗得過且過,再因工作特殊,不想因著自己給別人添麻煩,所以就更少了與人往來。

    早幾年,為了一個案件,他還去臥底過兩年——

    那兩年裏,不能以自己的性子為首要,違背自己去做一些不願意做的事兒,可不論再怎麽艱難,他都堅持下來了。

    “你抓疼我了。”蘇蓉蓉原本快睡著了,又被這人給鬧醒了。

    顧玄朗順著自己的手一看,頓時要收迴去,臨了被人抓住,不得動彈。

    “你喜歡就繼續,”蘇蓉蓉這一眼,暗示十足,她對自己的身材還是很滿意的,他能喜歡,她其實是高興的。

    “我不是故意的。”軟軟綿綿的小白兔,誰不喜歡呢?

    顧玄朗並不覺得自己對她的熱衷是壞事,見她這般說,就繼續起來。

    “唉。”蘇蓉蓉做摸做樣的歎息一聲:“看來今夜難眠呀,就讓我們春宵一刻值千金吧!”

    看著她撲上來,顧玄朗心口堵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能奈何她了,真的。

    這姑娘在這方麵放的很開,有時候他都難以企及……

    不過,也因此,他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不再是冷冰冰沒有溫度的存在。

    ……

    終於要出發了。

    蘇蓉蓉和顧玄朗雖然鬧到很晚,但也睡了幾個小時。

    這會兒再起來,精神抖擻。

    趁大家收整行囊,出殯儀館之後,蘇蓉蓉從包裏取出那盛放小紙人的盒子。

    “開!”封印打開,小紙人迅速從裏麵跳了出來。

    按照蘇蓉蓉的指令,小紙人各自捉著用狼皮製作的空間折疊布的一角,飛到空中,將殯儀館蓋好。

    另外一隻小紙人手裏,被蘇蓉蓉塞了一個剪紙做的大刀,在那些小紙人忙活的時候,它也沒閑著,揮起大刀就遁入地下進行切割——

    土地分離。

    幾乎同一時間,五個小紙人各就各位,等做完後,就衝蘇蓉蓉發了個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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