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男主的手下,相當於金手指一樣的人物,蘇蓉蓉無意招惹也不想牽扯太多幹係,但……

    舒亮並不是一個能按照她想法所行的人,看著李東英也就是她弟弟的目光尤為炙熱,恨不能將其當成知己,那目中的感動也不似作偽,更是在他們要逃走的時候黏在李東英身邊。

    蘇蓉蓉:“……”

    救你的人還在路上,你現在不該離開啊喂!

    舒亮:不管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和東英弟弟在一起!

    蘇蓉蓉:!!!

    不行!你們的親事我不同意!

    李東英:“……”

    看看左邊的姐姐,在看看右邊的舒亮。

    這倆人打眉眼官司,在說什麽呢?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個外人哦!

    不爽的小朋友,幹脆也擺出冷臉,可他還有嬰兒肥,即便不說話沒有表情也一樣的可愛,所以無論是蘇蓉蓉還是舒亮,都沒看出他在生氣。

    李東英:……好氣哦(`?′)=3

    越獄對於蘇蓉蓉來說,是件簡單的事,更何況外麵還有李掣做接應,在午夜將至之時,一行人便飛快的躥在巷子裏,距離大牢越來越遠。

    鳳飛琉早就做好了飯,熱了又熱,後麵又添上幾道菜,越到晚上人越精神,所以等蘇蓉蓉等人迴來還能吃上熱乎的飯。

    “你們先去洗漱,我再把飯菜熱一熱你們再吃。”現在身容狼狽,身體也不爽利,吃飯也吃不好,所以還是收拾一番再來,等吃完飯就好好兒睡上一覺,明天指定精神好。

    蘇蓉蓉和李東英自然是要洗澡的,舒亮就更覺身上難聞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腆著臉和李東英一起去洗,蘇蓉蓉則是在另外的廂房裏。

    “身上好髒呀。”

    如今洗澡用的都是些澡豆,等有時間做些手工皂出來,那樣洗著才幹淨呢。

    蘇蓉蓉換了好幾次水才覺得身上幹淨了,等她出來之後,李東英和舒亮已經大快朵頤起來。

    兩人洗幹淨後,蘇蓉蓉才發現舒亮看著長得很高,但實際上年歲跟李東英應該不相上下——

    “嗯,我們家人長得都很高。”餓了好幾天,舒亮臉上的肉都少了很多,現在把飯菜全都塞進嘴巴裏,看著有些稚氣。

    “那你今後有什麽打算?”李掣和鳳飛琉夫妻倆,聽說了舒亮的遭遇,對他很是憐惜。

    聽到這話的舒亮,吃飯的動作慢下來,整個人顯得有些茫然:“我不知道。”

    “嗐,”李東英拍拍他的肩膀說:“那有什麽?等你想到了再去做唄,先在我家住好了。”

    他是大方了,蘇蓉蓉卻有些擔心,畢竟他們現在都是在逃的犯人,若是被人留意到,那可是會給父母帶來危險的——

    小孩子思考事情不周全,隻知道現在有父母在身邊,下意識性的去依賴,根本沒意識到這些問題。

    “爹娘,吃飯的時候,你們問舒亮有什麽打算,那你們呢?”吃完飯,李東英和舒亮去睡,兩人都是男孩子,又剛認識,還有很多話要說,所以一起住也不是問題,倒是蘇蓉蓉……

    “你爹手裏有虎符,這曆陳關是我們最後的依仗,且前有蒼焰國陳兵碩陽關這個威脅在,無論出於什麽,淳揚帝都不能拿我和你爹怎麽樣。”

    “這樣啊。”蘇蓉蓉揚眉:“爹娘,女兒有個好主意。”

    在李掣也說了自己的打算後,蘇蓉蓉覺得有點麻煩——

    想要掌控這曆陳關並不難,何必那麽繁瑣呢?直接找上門去,說她爹是奉陛下密旨前來曆陳關坐鎮就好,手裏隻要拿著虎符,誰還能相信這是假的不成?

    “如今守在這裏的是虎破老將軍,我與他還算有些交情。”原本李掣打算用武的方式來掌控這曆陳關,而且思索方方麵麵,尤其是這曆陳關還有淳揚帝的眼線,更不好讓他行事,但現在……

    “是爹娘囿於局中了,還是蓉蓉聰慧。”鳳飛琉真心誇讚。

    說實在的,用空手套白狼這方式,兩夫妻還真是沒想到——

    不過,既然要按照女兒所說行事,那他們可就要細細思量,做個計劃,能不出差錯就不出差錯。

    ……

    遠在京都的淳揚帝以為,李掣夫妻倆會像是陰暗中的老鼠一樣,蝸居在曆陳關魚龍混雜的地方,可萬萬沒想到,這人竟然大搖大擺的進了虎破將軍府,竟還憑借他給的虎符掌握了三十萬大軍!

    淳揚帝真真切切的嚐到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更令他惱羞成怒的是,李掣的兒女並沒有死,如今都出現在曆陳關——

    李掣之女不知何時拿到了和離書,對外宣揚與蒼焰國新帝公冶叔沒有任何關係,早在京都的時候,陛下就對他們一家委以重任,在京都淡出所有人視線,從而順利來到曆陳關掌握局勢。

    淳揚帝:凸(艸皿艸)!

    他能反駁嗎?當然不能——

    不止不能反駁,還要高高興興的看著李掣上位,不然對方現在還顧著麵子,一旦所有臉皮撕破開,那吃虧的絕對是他自己……

    終於,在淳揚帝內心嘔得不行之時,離風國與蒼焰國開戰,碩陽關與曆陳關乃是第一戰場。

    蘇蓉蓉也沒想到,再見麵,會是在戰場上,他是一國之君,而她是一將之女。

    “爹,讓女兒上戰場吧。”蘇蓉蓉請戰!

    這段時間,在軍營裏的訓練,她也有參與,主要是她本就不是一個能宅在家裏的人,且在她帶著弟弟迴來之時,他們就已經站在了對立麵。

    完成離婚的任務這些,蘇蓉蓉已經不想了,既然迴不去,那就好好兒的守在這裏的家人身邊,其實心裏也是暖洋洋的。

    “好。”李掣不想同意,但對於女兒的實力,他是有所見聞的,知道她能保護好自己,更重要的是這一戰也需要她做出表率,證明她和那蒼焰國的新帝君,真的無有情誼。

    立場啊,從來代表的就不是一個人,哪怕他們之間有再多的過去,當有朝一日站在戰場上時,都要為著各自的種族與信仰而戰——

    銀槍劃破長空,馬背上的人英姿颯爽,所過之處皆是敵軍首級!

    她披著金麵,勢不可擋,終於在戰場中央,對上那一人射來的箭秩——

    ‘叮’

    長矛將箭秩劈開,箭頭斜飛插在地上。

    隨之而來是那人身著銀甲,在夕陽中凜凜發光,好似染上一抹紅,又像是他獵殺而來,被濺在鎧甲上的血,一點點的暈染開來,像是一幅美麗的畫卷。

    他如天神般的容顏冷冽,目中的傲慢是絕對的自信,還有那難以企及的複雜,根本來不及讓他去細思,便與那朝思暮想的人對上——

    她的銀冠不知何時掉落,長發飄揚在風裏,一道劍光閃過,削掉的長絲纏卷在他指尖,像是月老親自係上的紅線,無論如何都扯不開。

    一朝分開,他急急後退,蘇蓉蓉亦後退。

    手握著銀槍背在後麵,看著麵前的人喘息著——

    沒有話語,兩人隻這麽看著彼此,誰也沒有動彈。

    公冶叔攆了攆指尖的長絲,將其又纏繞幾分,緊緊的握著。

    忽然——

    他動了,她亦動作開來!

    長劍劈向她麵門,後者握著銀槍直直的刺向他的眼睛——

    也是那刹那,兩人目光交錯,武器交錯,唿吸交錯,將彼此身後的威脅祛除。

    “他,交給我。”

    蘇蓉蓉並未傷那人性命,公冶叔亦是。

    兩人再次迴首,立在夕陽餘暉的戰場上,身邊是廝殺聲。

    “下去。”沒有多餘的話。

    公冶叔淡淡的兩個字,令那位士兵頷首離開。

    ……

    “明日再戰!”

    ……

    兩人交手數百迴合,皆奈何不得彼此。

    夜幕降臨,天氣寒冷起來,這一戰令得眾人疲憊。

    才是第一天打仗,損耗並不是很多,戰場上也沒有死人,隻受了或輕或重的傷。

    ……

    第二日。

    朝陽爬起,城門打開。

    依舊是那披著金鎧的女子手攜銀槍出戰。

    二人纏鬥於戰場中央,誰都未曾讓誰分毫。

    這是屬於雙方主將的戰鬥,交戰完畢,各自迴歸。

    ……

    第三日

    ……

    第四日

    ……

    第五日

    ……

    僵持不下。

    蘇蓉蓉有些焦急為了,她知道自己不能真的殺了對方,可要她讓開,從而令對方大軍碾壓進身後的關口中,那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嘔。”這些時日也不知怎麽了,老是犯惡心。

    又是一招對拚,蘇蓉蓉胃裏翻湧,根本來不及躲避,被那劍柄拍個正著,整個人倒在地上,塵土飛揚時,險些讓她沒喘上氣來……

    腹中疼痛愈發明顯。

    蘇蓉蓉頭眼都變得昏暗起來,明明蒼亮白晝,她卻覺得有人故意關上了燈,而且整個世界都在旋轉起來,讓她想爬都爬不起來。

    “你怎麽了?”男人原本冷漠的俊顏上,突然染上血色,慌亂的要將人扶起來,也是這一刹那,蘇蓉蓉手裏的長槍抵上他的脖頸——

    這是最後的戰鬥意識。

    公冶叔並未再進一步,隻下一瞬,那人便倒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身上更是傳來濃重的血腥味。

    “哪裏受傷了?”

    這些天雖然交戰,他卻也明白自己始終下不了手去殺她——

    “你……”手搭在她手腕上,公冶叔麵色驚疑不定。

    不再猶豫,將人抱上馬便快速離開,那廂曆陳關的兵士都不敢置信,他們的小將軍竟然被那不要臉的皇帝給帶走了……

    “快把人追迴來!”

    這邊著急要救人,那邊蒼焰國的士兵也驚呆自家陛下的騷操作,但不管怎麽樣,俘虜了對麵將軍之女,那也是好事兒不是?

    戰場上本就兵不厭詐,是那些人愚蠢才恪守規矩,現在是他們贏了,當然是他們說了算。

    如此倒也算是一場勝仗,且這些天他們都將蘇蓉蓉的本事看在眼裏,一個女人能成這樣,已經比大多數男人都優秀了,就連他們兵頭在他們偷懶的時候,也會拿對麵兒那女人來刺激他們——

    “爺,您怎麽把人給帶迴來了?”席榮不敢置信。

    公冶叔滿頭的汗,讓席榮去喊軍醫,他雖會些醫術但到底不精準,還是要靠專業人士來。

    “她……懷有身孕……兩個多月了?”

    真是胡鬧,雙身子的人竟然還上戰場打仗?

    “懷,懷孕?”席榮驚呆:不是吧不是吧?怎麽這時候有孕?

    即便他家主子現在做了蒼焰國的君,他也明白主子對外冷漠,但實際上還念著……

    “唉。”完了,原本以為沒關係了,現在又牽扯上了,這可如何是好?

    與此同時,李掣得到消息,說他女兒被對方給擒走了——

    “將軍不用擔心,小姐是您的女兒,對麵應該是想要用她來牽製我們,總不會讓小姐有生命危險,我們隻要接下來看對方想如何便可。”

    ……

    再醒來。

    蘇蓉蓉的頭依舊昏昏沉沉的,身上的鎧甲好似也被脫掉了,肚子還有點疼,倒也不算疼,就感覺漲漲的,可她也沒吃東西啊,怎麽會撐著呢?

    “嗯?”這誰的手?

    遲鈍的蘇蓉蓉,忽然發現不對勁,自己的腰還有腿……

    “誰掐著我?”抬目一看,發現是那張俊美無濤的臉,嚇得她連連後退:“等等,這是怎麽迴事?我不是在戰場上嗎?”

    他似乎睡得很熟,這時候隻要她伸手便能掐住他脖子——

    ‘嘰嘰嘰嘰’

    帳篷裏傳來老鼠的叫聲,蘇蓉蓉定睛一看:“崽崽兒?”

    那額頭長著一撮兒白毛的小老鼠似是聽到她的喊聲,跑到了她身邊,背上還背著一個小包袱。

    蘇蓉蓉見狀俯身去拿,然後脊背上便貼上來一道溫暖而又灼熱的胸膛,令她整個人險些軟倒下去。

    “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似是還沒睡醒,下意識的貼上她頸側細吻……

    蘇蓉蓉似還能聽見他唇齒中的嘖聲,心跳愈發的快,但也趁他還未清醒之際,趕忙打開那小包袱,果真取出一張紙條來,隻還未等她細看,耳畔便傳來那熟悉的聲音——

    “戊時三刻來救?”

    他聲音沙啞,似是不滿:“誰來救你,嗯?”

    “放開我——”

    蘇蓉蓉覺得他唇很燙,那一下的接觸好似燙在她心上,想要掙紮卻被他一把帶迴榻上。

    “公冶叔……”

    “在。”

    “你鬆開我?”

    “……好像不行。”

    “嗯?別,你別進來……”

    男人隱忍又克製,在她耳畔輕喃:“你有孕了,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就在門口,不進去。”

    ……什麽有孕?

    什麽在門口不進去?

    蘇蓉蓉傻眼:不是,這人在說什麽啊?

    “懷孕?怎麽可能?”我都喝了絕育藥了!

    什麽避子湯這類的東西,那都是傷身體的,還要一次次的去喝,倒也沒有必要。

    她本就不想要孩子來影響自己,所以在和他發生關係後便迅速做好決定,將那碗藥喝了下去。

    但……

    “怎麽會沒用呢?”鳳蠱!

    腦海中閃過這兩個字,蘇蓉蓉唿吸一緊:不是吧?這家夥……

    “什麽時候放我迴去?”狗男人倒是爽了一把,蘇蓉蓉被吊在不上不下的位置,格外難受。

    迴去?

    公冶叔是不會再放她離開了。

    不過接下來的事,她也不必參與在其中。

    就這樣——

    蘇蓉蓉被軟禁了。

    每天想方設法的逃跑,但都被周圍的人雷打不動給請迴來,還有十雙眼睛就這麽盯著她,其中有個便是安陸,看得令她心虛——

    “當初不聲不響的離開,現在又為什麽出現。”

    對於安陸的問題,蘇蓉蓉沒辦法迴答:“我離開,你應該樂見其成,現在迴來也不是我想的,如果你能助我——”

    安陸鄙夷的眼神上線,好似在說‘你當我傻’?

    “……”蘇蓉蓉咕噥喉嚨:你不傻,是我傻。

    現如今他們的身份是對立麵,即便安陸跟她有個人恩怨,也不可能高過於國家。

    “那公冶叔去哪兒了?”他這些天都沒迴來,是跟曆陳關開戰了吧?

    蘇蓉蓉沒辦法坐視不管,即便擋不住他征伐天下的腳步,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從自己親人身上邁過腳去……

    或許男主光環根本阻擋不得,那她選擇跟家人一起死,總可以了吧?

    蘇蓉蓉打定主意,不在乎受傷不受傷,直直的闖出去——

    光憑借她腹中的那個寶貝疙瘩,這些人就不敢真的傷她,隻蘇蓉蓉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真的離開再迴曆陳關竟然是那般的光景……

    “她走了?”

    安陸神色複雜的看著蘇蓉蓉越走越遠,頓在原地半天,直到腳快麻了才想起自己還要迴去稟報。

    “是……”既然不想放她走,為何不把人給留下?

    安陸不解的望向那正在處理公事的男子,原本的愛慕或者說她滿心滿眼全都是的這個人,自從當上帝王後,心思愈發難以揣摩,她時常不知這位在想什麽,更不知……

    再次見到蘇蓉蓉,在她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如她所想的那般,麵前這位沒那麽輕易放下,可現在蘇蓉蓉都有孕了,為何不把人給留下來呢?

    那可是蒼焰國的皇嗣!

    安陸張了張口,終歸還是沒問出來。

    在席榮過來時,滿腹心事的離開——

    時至今日,站在院子裏,她也愈發看清自己和主子之間的距離,在主子成為蒼焰國新君後並未納妃選秀,皇後之位空懸,原本她不是很明白,可再次看到蘇蓉蓉之後,她明白了……

    “那個位置,是留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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