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聖平趕到路家的時候,隻有路瑞生在家,路父還未迴來,路瑞生正準備親自去找的,怕蘇聖平來了找不到人,就派出幾個家仆去城中店鋪和父親常去的酒樓尋找。


    蘇聖平和路瑞生幹脆說起了那些教材的事情,滿足一下路瑞生的求知欲。路瑞生當然求之不得,兩人到他書房開始討論。直到夜幕降臨方才等到路父。


    沒想到同來的還有高捷父子,原來路瑞生派出去的家仆都沒找到人,反倒是高父的一個隨從要迴商鋪有事才被高捷派出去的人找到,這才讓高捷找到兩人。


    而之所以路瑞生找不到人,原因則是這兩個老家夥,大白天的去青樓了。沒辦法,昨天花了十幾萬兩銀子買的股份,今天最高價都達到二百三十萬兩,這賺的不是一點半點,由此刺激著兩個老頭雄風大振,不免去那風月場所找小姑娘大戰三百迴合。高捷找來,高父覺得尷尬,路父更覺得掃興。高捷一說是小蘇公子到訪,頓時覺得大驚小怪,可又見高捷臉色鄭重,覺得還是尊重一點好,這才緊趕慢趕的迴路家。見過禮後,也顧不得吃飯,五人就急急忙忙來到路父的書房。


    剛一落座,路父就有點不屑的說到:“小蘇公子,聽聞你有事關我兩家興衰的大事要告知,不知是何事啊?”


    高父亦是一臉輕鬆的說:“小蘇公子可別危言聳聽,最近我和路兄剛剛做了一筆大投資,可不要嚇唬我們啊,年紀大了,經不住嚇。”


    見兩人如此,高捷和路瑞生大急,雖然認識蘇聖平時間不長,可他從沒說過大話,他既然那麽鄭重的說事關兩家興衰,怎麽著也小不了。趕緊向蘇聖平投以抱歉的眼神,各自再勸父親耐心聽蘇聖平怎麽說。


    照蘇聖平的心性,要不是看著高捷和路瑞生的麵上,都懶得理這兩個土財主。但兩人已經被誘進騙局,說不定下一步還會追加投資,到時自己賣掉的股份,搞不好還是他們買去。隻能站起來,朝兩人一躬身,道:“說事關兩家興衰,可能言過其實,但是如若不小心,讓兩家虧掉很多錢財還是可能的。”


    見蘇聖平如此,路父作為地主,也不好太過隨意,隻得正色道:“小蘇公子,還沒說是什麽事呢。”


    蘇聖平看了幾人一眼,最後還是下定決心,道:“我能相信在座四位嗎?尤其是兩位伯父。”


    這兩個老家夥之前是好事被打擾了有火氣,否則怎麽也不會對名揚泉州的小蘇公子那般態度,這會見蘇聖平竟然懷疑他們的人品,頓時有點火冒,紛紛道:“老夫在泉州地麵上混了這麽多年,從來信譽為先,你去打聽打聽”,“老夫世代居住泉州,未曾幹過一件壞事,人品亦是有目共睹。”


    蘇聖平臉色鄭重,還是問到:“兩位伯父,我可以信任你們嗎?”


    蘇聖平又是這樣一問,兩人發現小蘇公子無比堅定的看著他們,對視一眼,路父開口道:“小蘇公子,有何賜教盡管直說,我們老兄弟兩人值得信任。”高父亦是在那拱手。


    蘇聖平心中一笑,早前就問過朱強了,兩家的商鋪和物流行有生意往來,朱強還算熟識,一打聽自然知道兩人的人品夠硬,否則為了自己的大計,哪能隨意相信人,剛剛隻不過是為了營造凝重的氣氛罷了。


    見兩個老頭服軟,蘇聖平道:“我聽說兩位伯父都買了香料島的股份?”


    高父接過話道:“確實如此,難道此事有何不妥?”


    蘇聖平看著兩人,道:“如果我說這是一場騙局呢?”


    四人頓時大驚,高捷和路瑞生雖然不插手家裏生意,可也知道幾十萬兩銀子,雖然不是全部家底,定然也是家裏能湊出的所有流動資金了,這要是一場騙局的話,那還了得。


    兩個老頭知道的更清楚,他們不僅把家裏的流動資金給拿出來了,還借貸了一些錢,這要是一場騙局,那還真事關兩家興衰。可又不相信,如果是騙局,怎麽那麽多人去買,王、辛兩家豈是吃幹飯的,他們兩家買的更多。兩個老頭驚詫過後,還是不信蘇聖平說的話,表示蘇聖平又是在危言聳聽。


    蘇聖平是來救人的,可沒必要向對王少傑那樣,將所有實情告知。見兩人懷疑,隻能說到:“我這空口無憑,兩位伯父自然有所懷疑,但是此中詳情,不能和您二位講清。要知道是不是騙局,其實也很簡單,你們隻要看看股份價格,如今到了二百三十兩,接下來幾日,股份價格不大會漲了,隻會在這個價格左右浮動。然後再有幾天,會有謠言出來,股價就會急劇下降,估計最多會下降到一百五十兩左右才會穩住。你們現在不信沒關係,隻要記得我今日之言,萬不得對外泄露,還有就是哪怕價格降到再低,也不要急著賣出手中股份。當然,到時說不定也賣不掉。如若情況確實如我所說,到時我會讓瑞生和高捷告訴你們怎麽做,隻要按我說的做,不僅不會讓你們吃虧,還能發一筆財。”


    兩位老頭見蘇聖平說的煞有其事,不免有點動搖,隻能點頭稱是,還讓蘇聖平放心,無論如何對外都不會多說。見兩人如此,蘇聖平就告辭離開。


    高捷和路瑞生送蘇聖平出來,一路上氣氛有點凝重,三人都沒說話,兩人既相信蘇聖平不會瞎說,可也相信自己父親經曆商海多年,不是那麽容易受騙,再者蘇聖平一個學生,怎能識破那麽多商場前輩都沒看出的騙局。


    一出門,蘇聖平迴頭對兩人說:“現在不信沒關係,隻要看看後麵會不會出現我說的情況,有什麽情況到時再說。”兩人隻好點頭稱是。書房裏兩位老頭也在討論,最後得出的結論還是看看再說。


    香料島的第一波行情三天就結束了,接下來的五六天時間,股份價格再沒有像最初那樣急劇上漲。可第六天最後的交易時間開始莫名其妙的出現了股份價格下跌,最後價格都下跌到了一股二百兩。據蟲子匯報,賣出的股份都是辛家的那一千股。


    當天下午開始有人討論是不是香料島出了什麽變故,有人提前知道消息,趕緊賣掉手中的股份。當然,還是有不信邪的人,以為這是那些沒有買到股份的人傳謠言,仍然堅定看好香料島的前景。事實上,謠言的製造者乃辛海民和韓秋原,協助者乃蟲子和王大。


    第二天開始交易後,原本價格還小幅上漲到二百零五兩,可是轉眼又開始下跌,王大在接到朱強的指示後,開始賣出股份,兩個時辰的交易時間內,賣出了有一千五百股,價格在二百兩到一百七十兩不等,在王家的帶動下,其他商人也有不少人賣出了手中的股份,大約有兩千股。這些股份大部分被辛家吃進,也有一部分賣給了普通商人。朱強見還沒有達到蘇聖平指示的買進價位,依然沒有行動。


    原本蘇聖平還不知道交易的情況,沒想到一到家門口,就被路高兩個老頭給堵住了。


    見到兩人,蘇聖平心中一笑,兩方勢力共同製造謠言的威力還是很大的,股價的走勢也如蘇聖平所說,路、高兩人終於坐不住了。


    蘇聖平和王少傑是有意為之,辛海民卻是不得不為。為了引更多人進這個騙局,一開始辛海民就不能買太多股份在手,隻能看準時機,再利用謠言、人心,操縱股份價格下跌搜集股份。雖然馬上要大展身腳,而王家還是大量持有股份,這個結果很讓人滿意。反正不管最終王家如何,但按照這個結果繼續下去,他至少能撈到很大一筆錢。


    把兩位老頭子請進家中,朱強已經在那等候了,見是認識的兩位家主,也不覺奇怪,蘇聖平此前已經和他說了這兩家的事。


    路高兩位原本心裏雖然害怕,可又覺得蘇聖平不靠譜,這會見到朱強,頓時心中覺得有救。今天的股份價格已經跌穿他們的成本,原本還賺錢,幾天過去變成虧錢了。心中害怕的同時,終於想起來蘇聖平說的話,這股份價格完全如蘇聖平所說一樣變化。這會見到朱強,心中篤定是朱強跟蘇聖平說了其中的情況,人家朱會長能赤手空拳闖出這麽大家業,本事硬是了得,也就解釋的通了。


    蘇聖平看在兩位同學的份上,不跟兩個老頭計較,聲稱和朱強是異姓兄弟,所以住在一起,然後跟他兩人說了一切都是朱強做主,隻要他們兩個按照朱強所說去做就行。


    朱強知曉情況,知道如今隻是辛海民和胡商在造勢,在打壓股價,讓一些人賣掉買過的股份,好買入收集股份。雖然如此看來好像是辛海民傻,可如前所說,要不不這樣做的話,是不會有足夠的股份在市麵上流通,讓更多人進入這個騙局。


    這其實恰恰是騙局高明和厲害的地方,很多如今賣掉股份的人可能已經賺錢。尤其見股份仍在下跌,一開始還會為自己賣掉股份沾沾自喜,可等到後麵的股份價格又快速往上漲,就又會後悔自己賣掉股份,這個時候就想著去買迴股份。可那個時候,股價已經高的嚇人。現在已經虧錢的更是,見股份價格還在下降,自己開始虧錢了,怕繼續虧下去,會想著趕緊賣掉手中的股份。可沒想到自己剛賣掉股份,價格又升上去了,甚至已經高過最初買的那個價格,屆時捶胸頓足,爭著搶著又去買了。當然,也不排除有人就此不買了,可人性的貪婪,和財富急劇上升的刺激感,會讓大多數人在麵對這種情況的時候失去理智的。


    如今路高兩位就是如此心態,朱強得到蘇聖平暗示,自然把兩位請進自己的書房,一番麵授機宜,才讓兩位老頭心中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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