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看的清楚,大當家送那小子出門,兩人還有說有笑的。這會那小子獨自一人離開了,看樣子是要迴家,大傻子跟著他呢。”唐健今日沒有出門,林永明派人看著他,他昨夜聽了辛城報訊後,也派人盯著林永明。沒想到早上剛把人派出去沒多久,這會就聽到了林永明和朱強把臂言歡的消息。這殺才,自己和辛城去他家,都不能讓他送出門,一時心中大恨,莫非真要把自己連根拔起,坐穩這內城老大的位置。經過五年時間發酵,海龍幫這個鬆散的聯盟終於出現了真正的裂痕,它的崩潰缺的是有人把這條裂痕撕開。


    “去,叫上幾個弟兄,把姓朱的那小子腿給我打斷了。”唐健狠狠的說到,鐵牛領命出去。


    朱強沒有去城外的物流行,急著迴家等蘇聖平下課商量。尋思著林永明的話,心中想著蘇聖平的法子不知能否起作用。轉過一條街,穿過條巷子就能迴家了,突然前麵出現了七八個手拿木棍的漢子,為首的正是唐健的頭號手下鐵牛。


    朱強連忙上前,說道:“鐵牛兄弟,這麽巧,在這遇上…”話還沒說完,對麵鐵牛一聲打,幾個漢子就朝朱強衝了上來,手中木棍砸了過來。


    麵對突如其來的攻擊,朱強反應很快,一閃身,抓住第一個人揮舞木棍的右手,一個肘擊,那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手中木棍被朱強奪走,橫擋第二個人砸下來的木棍,一招橫掃千軍,正中那人胸前,砰的一聲,那人後退兩步就坐到地上。


    見朱強身手不凡,剩下的幾個人沒有冒然上前,手裏拿著木棍,慢慢朝朱強圍過來,朱強張口問道:“鐵牛,你這是何意?竟敢當街行兇?”


    鐵牛道:“小子,你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今日就讓你知道厲害。”


    朱強道:“我已和你們大當家的說好,為何你還要如此。”


    鐵牛道:“呸,不說這個還沒你的今天。少廢話,弟兄們,打斷他兩條腿。”


    朱強道:“想要斷我兩條腿,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朱家武將世家出身,這幾年一直沒有落下練武,再加上蘇聖平那些陰損實用的招數培訓,對付幾個地痞當然不在話下,閃身、橫檔、突刺、腳踢,就一小會,除了鐵牛,另外幾個都被打得或坐或躺在地上呻吟。雖然如此,無奈對方人多,總要挨幾棍子,朱強駐棍在地,對鐵牛道:“鐵牛,今日之事我不與你計較,其他事情我已和大當家說好,現在給我滾。”朱強打出火氣,見好就收的同時不忘給大當家上眼藥。


    鐵牛挨了幾棍,好在都不是要害,這會正強撐著,聽朱強如此說,嘴裏不服的道:“小子,沒想到還是個練家子,爺爺今日認栽,日後小心夜路,走。”說完就招唿幾個地痞和他一起離去。


    朱強見幾個人相扶著離開了,剛剛遠遠看熱鬧的路人還躲著對他指指點點。


    朱強扔掉木棍,慢慢的往家裏走,轉過街道,正要進入巷子時,大意了,以為鐵牛他們走了就沒危險了,後脖子挨了一棒,立時就暈了。意識裏感覺被人拖了一下,接著就是鑽心的疼,“啊…啊”又暈了過去。辛城扔下手中的木棍,說:“老三的人真不靠譜,說話不算話,扔在這,我們走。”


    蘇聖平今天有些心神不寧,感覺狀態很不好,匆匆在學院吃過午飯,沒去藏書樓看書,就迴家準備詢問朱強今日見林永明的情形。剛走進巷子,就見平常留在家裏的夥計小馬攙著一個大夫模樣的人急匆匆走在前麵,旁邊一個小藥童提著診箱小跑跟著,立時蘇聖平心中一咯噔,莫非是朱音生病了,幾步就趕了上去。問道:“小馬,怎麽了這是?”


    小馬臉帶哭腔,道:“公子,是朱少爺,朱少爺被人打了。”


    蘇聖平手中拳頭一緊,道:“快,這位大夫請跟我來。”說完拎過藥童的診箱扔給小馬,右手扶著大夫快步往家裏去。


    剛走進朱強的房間,就見到朱強麵色如灰,整個人昏迷不醒,朱音淚流滿麵,另外的夥計大牛急著在那搓手,幾個幫廚的大娘子也是麵帶憂色。


    蘇聖平道:“大夫你快去看看。”朱音見蘇聖平迴來,頓時哇的大聲哭了起來,蘇聖平走過去抱住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著。


    來到床前,見那大夫在細心查看朱強的傷勢,旁邊小馬上來對蘇聖平說到:“公子,朱少爺是在巷子裏被發現的,大牛剛好要出門去采買東西,見朱少爺躺在那動不了,就把朱少爺背迴來,我們先是看了一下,朱少爺身上挨了幾棍子,關鍵是兩條腿都斷了,朱小姐讓我去請的大夫,這位是府城有名的跌打接骨大夫白神醫。”


    小馬剛剛說完,見蘇聖平麵沉入水,就退到一旁,蘇聖平叫過來大牛,說:“大牛,你說說你看到了什麽。”大牛是鐵錘的堂弟,為人如鐵錘一般憨厚,蘇聖平不敢問的複雜,隻讓他複原當時的場景。


    大牛迴想了一下,道:“我出門上了巷子,就見到前麵有一個人躺在地上,我跑上去一看,才發現是朱少爺,叫了他也叫不醒,我就趕緊把他背迴來了。”


    蘇聖平問:“旁邊沒有什麽東西了?有沒有書信模樣的東西?”


    大牛搖搖頭,道:“沒有。哦對了,有一根木棍。”


    蘇聖平道:“好,你現在去把那根木棍撿迴來。”大牛轉身出去,這邊白神醫已經看過傷勢。


    轉過頭對蘇聖平和朱音道:“不幸中的萬幸。”


    蘇聖平沒空聽他廢話,道:“白神醫,我兄弟傷勢如何?”


    白神醫瞟了蘇聖平一眼,道:“老夫還沒說完,你急什麽急。”


    蘇聖平平複了一下心情,道:“不好意思,白神醫,我心裏著急兄弟傷勢,還請您見諒。”


    白神醫哼了一聲,道:“這位小兄弟身上傷勢沒有什麽大礙,隻是皮肉傷。這兩條腿都斷了,不幸中的萬幸,就是這兩條腿還能接上。”


    蘇聖平鬆了一大口氣,朱音差點癱到地上,蘇聖平趕忙扶住,沒想到,白神醫又開口道:“不過。”


    蘇聖平剛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道:“白神醫,有啥話請您一並說話,小子可受不了驚嚇。”


    白神醫道:“不過接上容易保住難。”


    蘇聖平問道:“這是為何?”


    白神醫道:“他這是被人用硬物從中打斷,萬幸的是沒有傷了經脈,所以接上容易。這保住難呢,是指還想如平常那樣行動自如難,你們看他的腿是從中斷了的,斷骨接骨是容易,可接上腿後他難免會動,特別是夜晚睡覺之時,有時候會不由自主的動彈,這又會移位,仿佛又斷了一次,有些人就忍不住那鑽心的疼,會被折磨致死。可這移位又複接,鐵打的骨頭也經不住這樣折騰。你們懂了嗎?”


    朱音聽到如此,撲通一聲跪到地上,說:“請白神醫救救我哥哥,朱音會永世銘記在心。”


    白神醫像是見識多了這種場麵,伸手扶起朱音,道:“小姑娘你不用如此,醫者父母心,我自然會盡力救治你兄長。隻是後麵的事老夫也無能為力,隻能看這為小兄弟的造化了。”


    蘇聖平在想,能接上,麻煩出在接上後會動這上麵,就問道:“白神醫,請問你沒辦法固定住嗎?夜晚可否讓他喝些湯藥,讓他熟睡?”


    白神醫道:“荒謬,你以為沒人想過這個法子,喝湯藥沒有辦法避免病人自己會動。綁住的話更不可以,綁的越重,動的時候越用力。”


    蘇聖平道:“既然如此,你盡管接骨,他會亂動的問題我來解決。”


    白神醫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小孩,口出狂言,我自會接骨,看你如何固定。先說好了,別最後沒醫好,賴在我身上,壞了我名聲。”蘇聖平心中苦笑,莫非這時候就有醫鬧,搞得大夫都得先給家屬打預防針。


    蘇聖平不理白神醫,轉身對小馬和鐵牛道:“你們兩個馬上到城中各藥店,隻做一件事,買石膏,有多少買多少,讓藥店送到家裏來,價錢翻倍。小音你馬上支錢給他們,多給些,幾位大娘馬上準備灶台生火。”蘇聖平雖然不能接骨,但是用石膏加熱成熟石膏,研磨成粉,再調水成糊狀,就是最簡單的石膏固定骨折傷處的辦法。自己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理科生,這點常識還是知道的,既然白神醫能接骨,隻是無法固定,那就簡單了。


    白神醫聽到蘇聖平要買石膏,沒好氣的說:“小兄弟,石膏主清熱泄火,我診箱裏就有。”


    蘇聖平接口道:“白神醫,少了沒用。”說完見眾人還站在屋子裏,沒好氣的說道:“還不快去。”


    白神醫自顧自在那忙著準備接骨,蘇聖平隻能在旁邊幹看著,隻等石膏買迴,自己才能發揮作用。


    很快陸陸續續就有藥店夥計送石膏過來,蘇聖平立馬指揮廚娘將買來的大量石膏丟到鐵鍋裏幹燒,又讓人拿到石磨上磨碎粉跟水攪成糊,這邊照蘇聖平的話在忙活著,屋子裏白神醫已經動手,隻聽啊的一聲,蘇聖平連忙跑進屋子,隻見朱強汗流如水,原來剛剛左腿已經接上。白神醫正要動手接右腿,朱強這會已經醒了,見蘇聖平進來,有氣無力的說:“唐健襲擊,辛城偷襲。”剛說完,白神醫看了他一眼,抓起棉巾往他嘴裏一塞,就要接右腿,這會朱強沒再叫出聲,直接又暈過去了。


    白神醫拍拍手,道:“接好了。現在是要你固定還是我來固定?”


    蘇聖平道:“我來。”說完就匆匆出門。


    再進門時,手上端著一大木桶成糊狀的熟石膏,後麵小馬手裏捧著兩幅用樹皮做的柱狀模子。進門後,蘇聖平對白神醫道:“白神醫,現在如果輕抬我兄弟的雙腿,沒事吧?”


    白神醫迴答道:“注意不要動了傷處,不要讓傷處使力就沒事。”說完就要看蘇聖平怎麽折騰。


    蘇聖平讓大牛上前,先把朱強左腿輕抬,蘇聖平小心翼翼的套上樹皮模子,待模子中心正好在膝蓋位置時,又讓小馬雙手頂住模子,堵住下麵一端,使模子和朱強左腿間剛好有一個縫隙。然後蘇聖平再將石膏糊往模子裏倒,片刻之後石膏糊又重新凝固成硬塊將雙腿斷骨處牢牢的固定住。白神醫和其他人一樣,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蘇聖平三人又如前一般操作,固定住朱強右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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