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嘉來到記憶中的公用電話營業所。


    從口袋裏,翻出媽媽所在疆省的電話號碼。


    這是媽媽寫信迴來留下的號碼。


    上輩子岑嘉打過,能打通。


    “嘟……嘟……嘟……”


    響了三聲,電話被接起,那邊的婦女用不熟練的普通話問著:“您好,您找誰?”


    “阿姨,您好,我找和田棉花貿易公司的李玲,我是她的女兒。”


    “李玲?好的,我去叫人,半個小時後再打過來。”


    岑嘉應聲,掛了電話,不過一分鍾不到,收了她一塊。


    還好帶了五塊錢。


    爺爺給的兩塊錢根本不夠打的。


    岑嘉坐在一邊的凳子上,數著時鍾上的分針轉動著,等待著。


    熙熙攘攘的環境裏,岑嘉的思緒飄到了前世。


    還記得那次電話,是在秋天,岑天華就在岑嘉的身後,他沒有說話,父女倆開著免提。


    電話裏媽媽的聲音帶著驚喜,顯然她很高興岑嘉能主動給她打電話。


    媽媽的聲音,到現在岑嘉還能記得,是那麽的年輕,充滿活力,一點病容都沒有。


    ……


    岑蓉帶著女兒和小妹岑芸迴到家裏,已經是九點多鍾,家裏的包子賣光了,父母正忙碌著收攤子。


    岑芸一到家,就找岑蓉要錢:“姐,把嘉嘉的錢袋子給我,她可是答應要給我買磁帶的,不然我可沒功夫陪她去。”


    岑蓉放下自行車:“你多大的人了,一天到晚就買些沒用的東西,多少錢?”


    嘴裏說著,手上已經誠實的拿了十塊給岑芸。


    岑芸瞬間喜笑顏開:“十塊也差不多了,謝謝姐,我去補覺。”


    岑芸揣著錢,蹦去了後院。


    岑家租的店麵做生意,後麵的小院用來暫住。


    岑芸大部分時候是住在後院的,隻偶爾和岑嘉一樣跟著父母睡在店裏。


    岑蓉進了門,羅玉芬已經瞧見她了。


    羅玉芬張開懷抱,抱起奔向她的翹翹:“哎喲,我的心肝寶,慢點跑。”


    “媽,你怎麽由著嘉嘉胡鬧啊,才多大的人啊,就在外麵拋頭露麵做生意。”岑蓉坐下,張開嘴抱怨道。


    羅玉芬朝外張望:“嘉嘉沒跟你們迴來?”


    “她去給她那個媽打電話了,那種拋夫棄女的賤人,也不知道有什麽好惦記的。”岑蓉表情不屑。


    羅玉芬歎氣:“我再怎麽對她好,也隔了一輩,畢竟那頭是親媽,嘉嘉也大了,想娘是正常,這事怪你爸,讓她去打電話的,依著我的脾氣,別說打電話了,那個死女人要來看嘉嘉,我也是不同意的。”


    岑蓉了然:“爸那個人最心軟,什麽都依著嘉嘉,媽你也寵她,養得她小小年紀就心大了,我看她是有樣學樣,學她那個媽做起生意來了。”


    “大蓉,你別這麽說你侄女,她媽不好,是她媽的事,嘉嘉是個懂事的,她掙錢也是想讓我和你爸好過點。”羅玉芬聽著大女兒不住的說孫女壞話,心裏不是滋味,趕緊幫著孫女說好話:“將來嘉嘉工作的事,還要你這個當大姑的幫著張羅呢。”


    “她是個有主意的,怕是以後都用不上我。”岑蓉哼道:“你想那些也太早了,我看啊,找個後媽幫著管管她的性子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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