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隱約覺得奇怪,祁時予這小子平時也沒這麽信任她。


    她忽略掉祁時予渴求的目光,徑直向外麵走去,“小孩子不要問那麽多。”


    很明顯,秦挽抗拒提起這件事。


    祁時予不死心的跟上來,他就知道秦挽不喜歡別人不斷提醒她是精神病。


    所以他繼續開口問,“那姐姐方麵為什麽進精神病院…”


    秦挽煩了。


    她猛地停下了腳步。雖然不知道祁時予是不是真的情商低,但她還是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那雙黑沉沉的眸子直盯著祁時予,“有些事情我不樂意說,你就不該再問了。”


    祁時予沉默了,半晌才開口:“抱歉,姐姐。”


    他的聲音悶悶的,似乎是真的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不禮貌。


    秦挽什麽也沒說,快步走出了墓園。


    迴到車上,兩人都沒再說話,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秦挽窩在座椅裏,單手撐著下巴看向車窗外。被祁時予這麽一提,她的思緒又迴到了六歲那年。


    剛被關進精神病院的那段時間,她極力向所有人解釋自己沒有精神病,隻不過沒有一個人信。


    秦挽煩悶的揉揉頭發,到現在她也不知道怎麽去解釋自己不是精神病。


    …


    在他們離開後,一輛車緩緩停在墓園外。緊接著,一個手捧一束雛菊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如果秦挽在場,一定能認得出這人。


    蕭霽林看了眼熟悉的墓園,又低頭整理了下衣服,這才走進去。


    偌大的墓園裏到處都是墓碑,他輕車熟路的繞來繞去,隨後在其中一處墓碑前停下。


    墓碑上貼著一張女孩生前的照片,溫柔恬靜的臉龐上還帶著青春氣息,看向鏡頭的眼睛中帶著淺淺的笑意。


    女孩的五官與秦挽極其相似,但兩人的風格又完全不同。這個女孩氣質溫婉、美麗但不張揚,而秦挽更偏向於一眼驚豔的大美人。


    但這也影響不了,兩人確實有幾分相似。


    蕭霽林輕輕的把手裏的雛菊放下,看向女孩照片的目光多了些溫柔。


    “星星,”他低聲呢喃著,又像是在跟誰說話一般,“哥哥來看你了。”


    “這麽久沒來,不知道你有沒有怪哥哥。”


    說著,他的神情溫柔,已經能想到少女嗔怪他的模樣了。


    隨後他自言自語道,“不要生哥哥的氣,哥哥把欺負你的人都給抓了。這樣你在下麵,也能安心一點了。”


    思緒又迴到了五年前的那個雨夜,全身是血的女孩躺在他懷裏,明明很疼了,卻還是一直在安慰他。


    蕭霽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覺心頭悶悶的。他扯動著嘴角,勉強擠出一抹笑。繼續說著,“最近哥哥遇到了個女孩,跟你長的好像。如果你還在,現在也跟她一樣大了。”


    腦海中又浮現出秦挽那張臉,蕭霽林下意識皺眉,“但她沒有你這樣溫柔,脾氣也不好,這一點倒不像你。”


    所以,他一直都很清楚。星星是星星,秦挽是秦挽。隻不過就算這樣,他還是忍不住想對秦挽好。


    情緒一時間湧上心頭,蕭霽林抹了一把臉,麵上還是那副高冷禁欲的模樣。


    他很快又轉移了話題,自顧自的聊起了最近發生的事。照片上的女孩還是那副溫柔的模樣,安靜的看著他。


    就這樣,蕭霽林一直在墓園裏呆到了天黑,直到看著頭頂的天色漸暗,他才站起身。


    整理了下有些皺的衣角,蕭霽林又恢複了往常一樣冷漠疏離的神情。他最後深深的看了眼墓碑,轉身離開了這裏。


    第二天,秦挽照常去工地搬磚。


    包工頭一見是她,愣了下,臉上很快露出了又驚又喜的神色,“怎麽這幾天都沒來,還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秦挽依舊戴著口罩,漂亮的眼睛掃了包工頭一眼,“前幾天有事。”


    “行。”包工頭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朝秦挽擺擺手,“去忙吧。”


    秦挽從包工頭的房間中出來,一路上察覺到好幾個工人偷瞄她。


    因為前段時間張振忠和胡運開的事情,他們已經不敢再輕易騷擾這個女孩了。


    秦挽聽到了幾句流言,大致意思是說她在警局有人,可不能輕易招惹。


    秦挽:…


    一上午的時間,秦挽依舊和往常一樣,一直在沉默的搬運東西。


    直到休息期間,工地外麵突然來了輛黑色的邁巴赫,一瞬間便引起了工人們的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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