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莊玉忽地眉眼一凝。


    “金丹期妖丹?”心中快速想著,第一個浮現在心中的景象,便是這金丹期妖丹,乃是煉製金胎丹的四種主藥之一,並且是最為貴重最為難得的一種。


    但很快地,莊玉的眉眼便往下一鬆,看向賈純說道:


    “金丹期妖丹,就你?”


    “你可真是本性難改,到這時還鬼話連篇。”


    說著,莊玉提起了丹田靈力,壓在賈純頭上的月金輪,頓時變得赤紅熾熱。


    賈純又馬上驚恐抬手,慌忙地急切道:


    “師兄、師兄,不是我身上有,是這葬劍穀韋家有。”


    “小弟這次前來,正是為了取這妖丹。”


    “不然請師兄試想一下,像我這樣的人,怎麽會以身犯險,跟著那群蠢貨,前來阻攔你們。”


    聽到這話,莊玉停了下來,心中暗自思量,像賈純這種虛偽之徒,確實不像是能為宗門賣力之人。


    他今夜來到這裏,應該是還有什麽事。


    側頭看向賈純,莊玉眼色冷厲,壓著聲音道:


    “你說說看。”


    賈純頓時如釋重負,幹咽了一口,便說了起來:


    “師兄,韋逸之那個混蛋,今日逃到我們西宗之後,先去找了宗務總管韓施道,將《禦神蕩魔劍訣》獻給了亦琪老祖,亦琪老祖樂意收留他和葬劍穀韋氏。”


    “隨後他又去了柳羽山,求見了劍九通師伯。”


    “那廝說,他們葬劍穀族內積澱豐厚,其中最為珍貴者,乃是三顆金丹期妖獸的妖丹。”


    “他當麵給劍師伯下跪,說願將三顆妖丹獻給劍師伯,隻求師伯為他日後在西宗立足,幫襯一二。”


    “劍師伯是我西宗亦琪老祖之下第一人,他老人家的話,在西宗也頗具份量。”


    “並且劍師伯座下,正好有一隻金丹中期妖獸,玉龍毛吼,若能再得到三顆金丹期妖丹,此獸將有很大可能進階金丹後期,成功化形。”


    “我估計韋逸之那廝也是知道這點,才故意去找的劍師伯。”


    “劍師伯也當即答應了下來,小弟正是領了師伯的法旨,來葬劍穀取那三顆妖丹。”


    “來的時候,又正巧趕上雷師叔召集人手來葬劍穀,我便跟著混了進來,不想卻又在此遇到了師兄。”


    說完之後,賈純便低下了頭,眼神盯在了自己的腰間儲物袋上,像是在糾結拿定什麽主意。


    莊玉眉頭皺起,覺得賈純之話,整體可信,但又覺得哪裏有什麽問題。


    約有兩息後,莊玉開口問道:


    “柳羽山一脈,在你們西宗也屬大脈,劍九通座下築基弟子眾多。”


    “而你屬於太玄湖一脈,是田化雨的弟子。”


    “劍九通為何會派你來葬劍穀,難道他手下沒人了嗎?”


    似乎提前想到莊玉會問這點,賈純很快就答道:


    “師兄,小弟平日交往頗廣,對劍師伯也多有孝敬,也頗得他老人家看重。”


    “這次劍師伯派小弟前來,也是為了避嫌,師伯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和韋逸之的交易。”


    “這件事加上師兄,隻有四人知曉。”


    “師兄如若不信,可看一看此物。”


    說著,賈純又抬起了右手。


    隻見在其右手中,懸浮著一塊不大的青色玉牌,而那玉牌上,豎刻著幾個秀字,“青陽宗韋逸之”。


    看到那玉牌,莊玉便是心中一動,自己也有一塊這樣的玉牌,上麵刻著“青陽宗莊玉”,這是東宗築基修士的身份玉牌。


    賈純馬上又補充說道:


    “師兄,這塊玉牌便是韋逸之給了劍師伯,師伯又給了小弟的,小弟可以憑此玉牌進入葬劍穀。”


    “隻要師兄這次放過小弟,再不計前嫌,小弟便可帶師兄一起進穀,取到那三顆金丹期妖丹後,任贈一顆送給師兄。”


    “師兄覺得如何?”


    說完,賈純便瞪眼看向了莊玉,似乎對自己的話很有信心。


    而莊玉則低下了頭,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該不該相信這賈純。


    賈純則很快又說道:


    “師兄若信不過小弟,小弟可當即立下心魔誓言。”


    聽此,莊玉抬頭看向賈純,雙眼出神地道:


    “若是別人的心魔誓言,我還信得。”


    “你?還是算了。”


    話一說完,就見莊玉猛地打開雙手,六丁神火瞬間從雙手手心齊步衝出。


    快速的三重法訣之後,就見有一個兩尺方圓的圓形法印,在莊玉身前極速成形,正是《煉火術》中的“化火印”。


    火印一成形後,莊玉便伸手向前,隔空把賈純從地上拉了起來。


    不等賈純站穩,便一拳打向火印,那火印猛地衝向了賈純,沒入了賈純的前胸之中。


    隨後,莊玉就收起了三刃火矛和月金輪,而賈純則趕緊摸向了自己的前胸,他隻感到有一股詭異的火靈力,隱蔽進了自己全身的經脈之中,還有一種很難將其拔出的感覺。


    看著賈純,莊玉臉上一笑道:


    “別找了,那是我以靈火之力,打出的化火印。”


    “如果你不老實,我會以此印,把你直接煉掉,就像宮武屠那樣,一點碎末也不留下。”


    聽到莊玉的話,賈純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顫。


    莊玉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件黃衣道袍,將身上的青衣道袍換了下來。


    這道袍是西宗的樣式,還是在不久前,他計劃自行前往西宗探查時準備的。


    穿好黃衣道袍後,他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張青玉虎頭麵具,戴在了自己臉上。


    這張虎頭麵具,還是當年他經常去散人山坊市為周茹煉丹時,偶爾也會去坊市的搖光院拍賣行看一看,特意買的一張具有隱息功效的麵具,已很多年不再戴了。


    看著莊玉換下道袍,又戴上了麵具,站在一旁的賈純,竟忍不住臉上一笑。


    莊玉一轉身,賈純馬上便繃住了。


    隨後,賈純就放出了自己的黑玉飛舟,對著莊玉恭敬道:


    “師兄,請。”


    看了賈純一眼,莊玉便身形一動,站到了飛舟的後側。


    賈純也隨即上了飛舟,站在前麵,催動飛舟便衝天而起。


    在漆黑的夜色之中,飛舟升入高空之後,向東北方向看,隱隱能看到有三三兩兩的鬥法波動,但都已分開相距很遠。


    賈純駕馭著飛舟,先往西飛,隨後又往南再向東,繞了很大的一圈,才飛向了葬劍穀的西南部。


    當飛舟靠近葬劍穀時,罩在深穀上空的護穀大陣,也逐步變得清晰了起來。


    這座大陣的靈力法幕,通體為青藍之色,渾厚的靈力之中,蘊含著充沛的劍靈氣。


    飛舟的距離越近,莊玉就越能感到那法幕上傳出的劍氣,身上皮層隱隱刺痛。


    他體內的火靈力,開始自行運轉,以抵禦這些劍氣。


    莊玉也已感到,這等大陣的強度,以自己的修為,肯定是闖不進去的。


    賈純在前麵,先左右環顧了一番後,就禦舟朝著下方一點落去。


    落地之處,距離大陣法幕隻約有百步。


    待賈純收起飛舟,又自覺地移到莊玉的左側後,莊玉凝神往裏一看,就看到這處法幕的裏側不遠,正有一座陣眼,在為大陣提供靈力。


    隻見,那陣眼處是一個丈餘高的寬大方台,方台的正中,正懸浮著一柄黑色靈劍。


    那靈劍上,滿是藍色的符紋,鋒利的劍頭之上,正有一股藍色靈力,直衝上方法幕。


    而在那方台上,在黑色靈劍的周圍,還盤坐著九名身著藍袍的煉氣期修士。


    這九人,都在向中間的黑色靈劍,注入自己的靈力,看起來頗為專注。


    賈純輕輕抬起手指,向著大陣法幕一彈,就見一支玄黑水箭,擊打在了法幕上。


    擊打之處,瞬間就傳來了層層的震動,靈力漣漪一圈圈擴展開來,但大陣本身看起來仍是極穩。


    感受到此擊打之後,裏側方台上的九人,都一下看了過來。


    隨後,九人中就有三人起身,朝著兩人的方位,縱身躍下了方台,站在了和兩人對立的法幕內側。


    這三人中,中間一人最為年長,須發皆白,修為也最高,有煉氣十三層的修為。


    莊玉一看到那人,麵具之下的神情卻是一愣,此人竟然是韋燕書。


    莊玉的心中,頓時就浮現出了,當年和他,還有萬敏幾人,一起跟著聶嵐在黑潭島,大戰雙頭惡蛟時的場景。


    也浮現出了,自己第一次去找曲蓉師妹時,韋燕書從曲蓉的湖邊院子中出來,看到自己時的緊張場景。


    而這韋燕書,目光謹慎地打量著兩人,看起來並沒有認出莊玉。


    約有三息後,韋燕書躬身朝著莊玉和賈純一拜,起身後說道:


    “在下葬劍穀韋燕書,正在此攜幾位族內子侄,主持大陣的一處陣眼。”


    “敢問西宗兩位前輩,此時駕臨我葬劍穀,所為何事?”


    韋燕書的語氣,聽起來不卑不亢,感覺他對“西宗兩位前輩”,有些不冷不熱。


    而站在莊玉身旁的賈純,則直接一揮袖袍,對著裏麵說道:


    “我們兩人所來之事,你還沒資格聽。”


    “你馬上去把韋若雲叫來,耽誤了時辰,拿你是問。”


    說完,賈純又一揮袖袍,就側過了身去,不再看裏麵一眼,也不再說一句話。


    而莊玉還是帶著虎頭麵具,一動不動地向裏站著。


    法幕裏麵的韋燕書三人,麵麵相覷地互相看了看。


    似考慮下之後,韋燕書向右側頭,對右側稍年輕些的煉氣修士交待了幾句。


    隨後,那名煉氣修士便轉身放出了一匹黃風駒,縱身騎上之後,就朝著大陣內部衝了進去。


    等了約有半刻功夫,就見那大陣法幕裏麵,有三人快速禦劍飛來。


    三人落在了方台的西側,隨後就快步走了過來,韋燕書等人馬上讓開了地方,並躬身下拜。


    隻見這三人,看上去都在花甲之齡,身上都著紫袍,都是築基修士。


    中間的一名清瘦男修,修為最高,有築基後期修為,左右的一男一女,均有築基初期修為。


    這三人看了看莊玉和賈純後,很快便一起拱手輕拜。


    隨後,中間那男修開口道:


    “在下葬劍穀韋家家主,韋若雲,這兩位是我韋家長老,韋若均、韋若梅。”


    “敢問兩位師弟,該如何稱唿,是否外麵戰局焦灼,需要我等出穀相助。”


    聽此,賈純轉過了身來,又是一揮袖袍,開口迴道:


    “在下西宗太玄湖賈純,這位是我西宗陰燭穀,莊青虎師兄。”


    “此刻我雷千鶴師叔,正率領我西宗眾多同輩,激戰東宗一眾蠢貨,如驅羊打狗,你等不必外出。”


    “我二人脫離戰團前來,隻因你家那韋逸之,托付了我二人一件要事,特來緊急相辦。”


    “這是韋逸之的宗門玉牌。”


    說著,賈純便取出了韋逸之的那塊玉牌,靈力一運,便將玉牌送向了法幕。


    而韋逸之的那塊玉牌,在碰到法幕之後,竟是沒有受到任何阻隔,便衝了進去。


    裏麵的韋若雲,接到玉牌後,認真翻看了一遍,隨後就朝著左右點了點頭。


    接著,他便從腰間取下了一塊藍色玉牌,快速朝那玉牌打了一個劍氣法訣,那玉牌上便有一股靈力射向了大陣法幕,法幕上隨即就開了一扇圓拱小門。


    那缺口小門一現,賈純馬上看向莊玉,向著莊玉恭敬道:


    “師兄,您先請!”


    莊玉微一點頭,便抬腳走了過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莊老邪修仙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桑間濮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桑間濮上並收藏莊老邪修仙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