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孟虹,莊玉臉色由緊轉鬆,片刻之後一笑道:


    “師弟,我也正是為那金蟬靈血而來,絕沒有威脅你的意思。”


    “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可好。”


    孟虹凝著眼,看向莊玉全是警惕之色,好一會兒,他才點了點頭。


    兩人坐下後,莊玉提起紫壺,先給孟虹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紫虎蜂頭靈酒。


    隨後,舉起玉杯,敬孟虹喝了下去。


    一口喝下後,靈酒熾熱刺痛之下,就見孟虹一呲牙,握拳狠狠捶了下木桌,開口說道:


    “我就不該相信那兩人。”


    “他們怎能如此不守承諾,隨意外傳密事,豈不是要置我於死地。”


    聽此,莊玉頗為高深地安慰道:


    “師弟大可放心,這天地間,除了我之外,已沒有第三個人,再知道這件事了。”


    “那兩人,永遠也不會再開口。”


    “師弟可懂我的意思?”


    聽到這話,孟虹又是雙眼一緊,臉色震驚地看向了莊玉。


    輕描淡寫地一笑,莊玉迴道:


    “師弟,我可以認為,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之人了嗎?”


    “我知道了你的事,你也知道了我的事。”


    “我知道你有什麽,你也知道我來求什麽。”


    說著,莊玉便是又倒下了兩杯靈酒。


    這一次,不等莊玉端杯起敬,孟虹便是自行端杯,又是一口喝了下去。


    隨後,他看向莊玉道:


    “難道師兄,也準備修煉佛門煉體之術?”


    一點頭,莊玉迴道:


    “是有此意,所以我需要金蟬靈血。”


    “並且還需要很多,甚至需要很多年。”


    “想和師弟達成天作共贏之合。”


    “師弟,可否給師兄說說,這金蟬靈血價值幾何啊?”


    手握住酒杯,孟虹的神色,馬上就顯得多了一絲活躍。


    很快地,他就臉露一笑,開口說道:


    “不瞞師兄,這金蟬靈血,我確實可以弄到。”


    “但也隻能弄到很少的份量,並且風險極大。”


    “一旦被人發現,縱使我是孟虯老祖的後嗣,也免不了被抽魂分骨,喂食靈獸啊。”


    “所以,還是請師兄先說一說,你想要多少,又能給我什麽價。”


    說完之後,孟虹便自行倒了一杯酒,拿起玉杯,往木椅後一靠,坐等莊玉出牌。


    隻見,莊玉凝神想著,心中快速算著自己的所需,以及能出的靈石費用。


    也有七八息後,他輕聲迴道:


    “金蟬之血,以滴來算。”


    “我每年需要十二滴,每年可付給師弟一萬靈石。”


    “師弟覺得怎麽樣?”


    聽到莊玉這話,孟虹臉上一驚,沒想到莊玉竟是如此大戶。


    輪到他,他也拿著那玉杯,凝眉想了起來。


    也是七八息後,開口迴道:


    “一年十二滴,師兄可是好大的口氣。”


    “若取如此多的靈血,恐會折損那頭金蟬的修為。”


    “這樣太容易被宗門發現了,每年十滴,便是極限了。”


    “至於靈石嘛?嗬嗬...”


    “師兄可知那三滴靈血,碧遊宮那兩人出了多少靈石。”


    聽此,莊玉凝神看向孟虹,坐等他的價碼。


    隻見,孟虹臉露得意道:


    “僅那三滴靈血,他們便出了八千靈石。”


    “師兄,那頭金蟬,可是從極西禪心寺來的佛門聖蟲,在東林修仙界絕對獨此一份。”


    “除我這裏,師兄再想弄到,隻怕就得親自去極西禪心寺了。”


    聽到這話,莊玉眉頭皺了起來,心中想著:


    “每年十滴金蟬血,雖不到十二滴,但也能滿足修煉下三昧真火需要了。”


    “就是這要價,三滴八千靈石,十滴豈不是就要兩萬五千靈石了,這可這太貴了。”


    “我一年煉丹,才得兩萬靈石不到,還不夠買著金蟬血的。”


    隻見,莊玉一抬頭,便迴說道:


    “師弟,此物雖好,但也隻可用於佛門煉體之術。”


    “你也要考慮到,在我東林修仙界,能用到的修士也是不多。”


    “除我之外,隻怕師弟也很難再找到,第二個需要並誠心來買之人。”


    “並且,我可不是要一年兩年,而是連續要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


    “師弟,每年十滴金蟬血,就一萬三千靈石可好?”


    聽莊玉之話,孟虹又是一驚,沒想到莊玉竟然能要這麽多年。


    隻見,他搓了搓手,眼神中已有些許激動。


    似乎平複了下之後,迴說道:


    “師兄,這個,如果這事成了,你拿靈石得靈血。”


    “我雖然能得靈石,但我可還擔著性命之憂。”


    “且不說被宗門發現後的懲罰,就是我取那金蟬靈血時,一個不小心,若那金蟬醒過來,隻怕我會瞬間被無上佛力帶入輪迴。”


    “師兄,我看這樣吧,您也別再迴價了,我多讓一些,就每年十滴靈血,兩萬靈石可好?”


    聽此,莊玉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直接迴話。


    而是提起紫壺,又給孟虹和自己倒下了靈酒。


    兩人隨後喝了一杯,接著喝了一杯。


    幾杯之後,莊玉一邊倒著酒,一邊說了起來:


    “師弟,我大老遠從青陽山跑過來,如果你這般市儈貪利,可就太不講道友情誼了。”


    “當初在碧遊宮天月棋,你初試敗下陣來,我本想著當晚就去看你,但又怕你麵子上掛不住,所在才在第二日差遣了碧遊宮弟子,給你送去了丹藥。”


    “後來劍塚山試煉後,你也來拜訪與我。”


    “我們之間,也算是相見恨晚、意氣相投了。”


    “迴宗之後,我便是想著要來你這裏看一看,再續兄弟之情。”


    “前不久,又無意間得知,師弟你這裏有金蟬靈血。”


    “我當時便激動非常,心想此事有師弟在,定是能為為兄考慮周全的。”


    “在我那洞府,我坐了都不到一天,便趕到師弟你這裏來了。”


    ......


    ...


    這一通話,讓莊玉說得天花亂墜,足足說了一刻功夫。


    孟虹本就開始酒氣上頭,竟是直接被莊玉說懵了,甚至於他把自己說得也有些迷糊。


    隨後,兩人就開始圍繞兩人之間的道友之情,靈獸穀和青陽宗的宗門之情、靈獸穀青陽宗和東林其他三派的仇怨,同時也沒有脫離金蟬靈血這個主題,湊著靈酒聊了起來。


    足足聊了兩個時辰,直到把兩壺紫虎蜂頭靈酒全部喝完,兩人才定了下來。


    兩人定下,以後每年,孟虹給莊玉提供十滴金蟬靈血,莊玉付給孟虹一萬五千靈石,並再加上五瓶上品黃廷丹。


    每年交易的時間,定在了每年七月初一的晚上。


    而交易的地點,定在了靈獸穀和青陽山之間的橫丘山山頂。


    並且,孟虹還當即拿出了,賣給何褚、武青後,剩下的七滴金蟬靈血。


    這七滴靈血,竟是隻要了莊玉九千靈石,由頭是第一次交易,莊玉遠道而來,還贈送了五瓶上品黃廷丹。


    定下之後,已是深夜,莊玉便在那木樓中休息了。


    到了第二天清早,就向孟虹告辭離開了靈獸穀。


    而在莊玉離開後不久,孟虹便孤身一人,到了那小山穀的深處。


    在一個不起眼的洞口處,他走了進去。


    沿著一條向下的石梯甬道,足足走了一刻功夫,孟虹到了洞底的深處。


    在那洞底,有一扇圓拱石門,門中空空如也,周圍也看不出任何靈力波動。


    站在那門附近,孟虹拿出了一塊金色玉牌。


    連打幾個法訣後,就見一縷金色靈光,從玉牌中飛向了圓拱石門。


    緊接著,那圓拱石門中,便閃耀起了一層如水波般的金色光幕,一扇傳送之門被打開了。


    孟虹走進了那扇門中,身形旋即不見。


    隻見,在那不知地下多深的一處秘境中,有一座上千丈方圓的地下大殿。


    那大殿四周黑暗,而在大殿正中,確實金光輝煌一片。


    在大殿的正中,地下和正頂,有兩個相互對稱的,足有百丈方圓的金光佛門陣法法印。


    一隻十餘丈長的通體金黃六翼金蟬,正趴在那下方的金光陣印正中,身體微微蠕動,六翼微微震顫,像是正處在休眠之中。


    這金蟬,正是一頭金丹期的佛門金蟬。


    孟虹躡手躡腳地,左顧右看地從大殿東側,朝那金蟬走去。


    到了其身下後,在上胸部的一條蟬腿根部,他拿出了一把三寸長的黃色法刃,


    隨後,就見那雙手顫抖地,舉起那法刃,在那金蟬身上劃了一刀。


    隻見,一個寸餘長傷口破開,一滴豆粒大小的金光靈血,滴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那金蟬碩大的身軀,猛地一抽搐,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醒來。


    那孟虹已是雙腿打顫,強忍著內心恐懼,用一個金色玉瓶,接住了那滴金蟬靈血。


    隨後,他就快步跑開,又跑迴了大殿東側,消失在了一扇圓形拱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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