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丁道人的“喪事”,整整持續了一個月,連莊玉的二叔和韓大戶,都帶著老漁台的人來吊唁了一番。


    喪事一結束,莊玉馬上組織動工,將內院的大坑改建成了一個小湖。


    從山頂引山泉水灌入,水深十丈,取名為“巨劍湖”。


    同時,他讓五位師弟師妹都搬進了內院中居住,將中院整個空了出來。


    隨後不久,莊玉主持了六丁觀七年來的第一次大規模收徒,廣告周邊各州府,選根骨優者三十六人為二代弟子,以開啟六丁觀的武道傳承。


    在被一群少男少女叫了十多天“大師伯”後,莊玉離開了六丁觀,將其認真托付給了陳升五人。


    迴到老漁台後,莊玉也不再到小山頂上打坐練功了,而是整日陪伴在母親左右。


    一到晚上,便會拿出那塊令牌,來迴揣測。


    六丁道人極為看重的六丁神火,藍衣青年手中的金色小劍,都在莊玉心中揮之不去。


    還有那個一直藏在了家中的紫色小袋,莊玉幾次試著打開,都不得法門。一想到紅衣少女拿到那藍色小袋,說裏麵的築基丹還在,還有大量靈石時的喜悅表情,莊玉就覺得這紫色小袋中一定也有重要的寶物。


    越是想不明白,就越感到神往。


    藍衣青年說讓莊玉十月初一前,到雲州廣源當鋪找柳息公,而此時已經進入了七月中旬,莊玉必須馬上拿定主意了。


    最終,莊玉覺得,無論怎樣,自己也要去一趟。


    一日晚飯之後,莊玉到了二弟和弟媳的小院,在門外喊了聲二弟的名字。


    二弟很快就出來了,手裏還拿著近兩個月的賬本,他以為莊玉要查看這些。


    不想,莊玉直接把他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兩人進了房間後,莊玉也沒有說話,拉開了房間東南角的一塊地板,一個向下的石梯顯露了出來。


    二弟驚地張大了嘴,跟在莊玉身後,走了下去。


    兩人下去後,莊玉點上了裏麵的油燈,忽地一下,二弟拽住了莊玉的胳膊,很是受驚。


    隻見,那密室之中,一排排的全是四通的立櫃,而那些立櫃上,整齊地排放著一盤又一盤的現銀真金。


    燈光映射之下,分外亮眼。


    “二弟,這裏麵有白銀八萬六千兩,黃金一萬兩千兩,以後這些,就由你來保管了。” 莊玉道。


    “大哥,這...”二弟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你聽好,以後你要孝養母親,勤儉持家,綿長治業。”


    “我要出一趟遠門,可能幾個月就迴來,也可能幾年,也可能...”


    “大哥,你要去哪兒,我陪你去。”


    “不不,我要去的地方,前路未知,福禍未定,隻能我自己去。”


    “我離開後,如果母親問起,就說我出外遠遊,不日便會迴來。”


    “三妹的婚事,你也要好生操辦,這裏的財物,要有三成給她做嫁妝。”


    “以後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多和二叔商量,遇到解決不了的難事,去六丁觀找陳升和李虎,他們會幫你。”


    “明天一早我就走。”


    ……


    第二天,七月十七,天未亮,莊玉便收拾妥當了。


    一身黑色勁裝,一頂武人鬥笠,一把精致鋼劍,還有一個裝了些衣物細軟的包袱。


    那個紫色袋子,被莊玉藏進了上衣中。


    打開門後,看到二弟正在外麵等著自己。


    八年前,莊玉離家去虎林鎮時,沒有讓母親送。而這一次,他讓二弟陪自己翻過了那小山丘,直到再也看不到自家宅院和老漁台的身影。


    讓二弟迴家,莊玉自己上路了。


    一路上,他走得不快,也許是想把這片丘陵山林記在自己心底。


    等到了那間土廟前,莊玉又走進去看了看,還是塌了一半的廟頂,還是少了上半身的神像。


    依稀還記得,八年前在廟中的那個晚上,遇到的那銀發少女和肥胖狸花貓,還記得銀發少女老氣橫秋的那句話:


    “沒眼力勁的傻小子,白瞎了這身傻福了。”


    嘴角不經意地笑了笑,莊玉離開了那土廟。


    等到虎林鎮時,已經是黃昏時分了,莊玉沒有進鎮子,也不打算再去六丁觀中過夜。


    直接繞到了鎮子西頭,租了一輛馬車便準備上路。


    剛付完路資,正要上車時,看到東林生藥鋪的吳掌櫃,正從一輛馬車上下來。


    兩人都看到了彼此。


    “兄弟要出遠門?”


    “嗯,出一趟遠門。”


    “何時再迴來?”


    “不好說。”


    吳掌櫃點了點頭,隨後極正式地向莊玉鞠躬作揖道:


    “青山依舊,幾度夕陽,寰合六宇,明月同鄉。”


    莊玉也馬上恭敬迴禮。


    夕陽古道,莊玉坐上了西行的馬車。


    ……


    虎林鎮是萊州最東邊的鎮子,萊州又在徐國的東南部。


    而那雲州,位於徐國的最北部,和北麵的曹國交界。從虎林鎮到雲州府,路途遙遠,正常情況下,也得需要六十日才可抵達。


    莊玉動身時已是七月十七,如果路上再遇到些意外,還是很有可能會耽誤十月初一期限的。


    七月間萊州一帶還很熱,地方又靠海,雨水很是頻繁。


    莊玉租乘的那輛小馬車,整整用了七天時間才趕到萊州府城,路上走了四天,停車避雨了三天。


    到了萊州城後,莊玉也就沒有再多耽擱。


    中午進的城,在街頭胡亂吃了幾口,以路人的身份,去看了看自家的幾個鋪子,生意還都不錯。


    到了下午,便又租了一輛馬車,匆匆上路了。


    並且,這一次租的是雙駕大馬車,一位車夫,兩匹駿馬。車廂也足夠大,可以在裏麵躺下休息。


    馬車出了萊州城之後,便在徐國官道上飛馳了起來。


    五天之後,進入了澤州地界。澤州境內河湖交錯,莊玉又不斷地換車乘舟。


    如此舟車勞頓之下,一直到了八月十五日,莊玉才抵達了徐國皇都武陽城。


    武陽城背靠武陽雄山,南臨文廣大河,既是皇都,也是徐國最大的水陸交通要衝,南來北往的商貿極為繁興,人口富有百萬。


    遙看著武陽城,莊玉心中也不禁感歎,如果能在這裏成為一方公候,也真的算不枉此生了。


    跟在一個駱駝商隊後麵,莊玉從西門進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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