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湖畔。


    單英神色恭敬的立在一個老嫗身側。


    這個老嫗身著道袍,銀發如雪,挽成一個髻綁在頭頂。


    老嫗麵容看起來四五十歲,不算很蒼老,但她的一雙眸子,卻深沉無比,仿佛是曆經了世事滄桑,世態炎涼。


    她的手上還托了把拂塵,白色拂塵絲線垂落,宛如根根雪白的青絲,與她頭上的白發交相輝映。


    “師祖,您覺得他會來嗎?”


    老嫗是峨眉派的一位老祖,壽兩百歲,見她一言不發,眼神似乎有些空洞,單英便問道,開口打破沉靜。


    單英問的是楊凡會不會來,她和老嫗來到這裏,就是因為得知泰國降頭王要在今天與楊凡約戰,好奇之下方才前來觀戰。


    而老嫗之所以來到這裏,也是因為楊凡的原因,她對這個年輕人很有些興趣,再加上功行不得寸進,是以想要下山來雲遊一番。


    楊凡的事老嫗知道得不多,但從單英嘴裏得知,這個年輕人很不簡單,以不到三十的年紀,就有可能達到了修道第三境,絕對的驚才絕豔。


    對於這等天才人物,老嫗免不了想要見識一番。


    當然,對於他和泰國降頭王的約戰,老嫗其實並不是很看好,降頭王雖說是她的後輩,但據說其已經打破天人之隔,踏入了天人境。


    而天人境也就是華國修煉界所謂的武道抱丹,又或者是修道真君,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修道第三境修為能比的。


    至於傳言的楊凡是武道宗師或者修道真君,老嫗完全嗤之以鼻,真以為宗師和真君是那般好成就的?


    便是她,如今也不過凝出了二花,堪勘步入了人仙之境,而這已經耗費了她近百年功夫,她突破天人境界也是在八十歲之時。


    所以在老嫗看來,今天若是楊凡不來赴約還好,來了的話,絕對在降頭王手底下走不過兩招。


    老嫗很不看好楊凡。


    而在另一邊,武當派的瞿山河,太極門的張清陽,還有八卦宗的黃公紹和形意門的郉宗權四人站在一起。


    他們此來的目的都差不多,是為了觀看泰國降頭王與楊凡的比鬥,同時監督降頭王,畢竟對方不是華國人,且身具一身邪術,誰知道會不會危害到華國民眾?


    在他們四人身邊,曲州尚武館的梁禹城,揚武會館的館主齊秋白,還有古俞,以及海州武道世家楊家的楊鼎天也都站在這裏。


    他們四人則主要是前來觀戰的,特別是古俞,對楊凡特別好奇,早就想見識一下對方的手段,看看他是不是真像梁禹城說的那樣修為高深無比。


    安監會的四人和梁禹城四人隔著一道線站著,明顯分成了兩個小團體,涇渭分明,但因著大家又都是武道界的人,倒也看不出有什麽對立。


    甚至還透著幾分親近,就聽瞿山河說道:“梁館主,齊館主,古俞師傅,楊世兄,久仰了。”


    “瞿師傅,張師傅,幾位師傅,久仰。”


    “久仰,久仰。”


    梁禹城,齊秋白,古俞都朝瞿山河四人拱手道。


    “久仰。”


    楊鼎天也朝瞿山河幾人拱拱手,點頭致意。


    瞿山河四人是安監會的人,隸屬國家武者監察部門,權力極大,楊家雖然是武道世家,但得罪什麽人都不要得罪他們。


    對於這點,楊鼎天看得還是很清楚的。


    “客氣,客氣,哈哈,楊世兄,怎麽不見楊家家主到來?”


    瞿山河拱手笑問道。


    海州楊家也與他們武當派有些瓜葛,楊家曾經的武道宗師楊錄禪,修習的就是武當太極法門,與武當派可以說是同氣連枝,他們的關係向來也很好。


    聽瞿山河問起這個問題,楊鼎天臉色就是一變,有些苦澀的道:“家主身體不便,還望瞿師兄海涵。”


    “哦?怎麽迴事?生病了?”


    楊宗磐是半步宗師高手,修為至少比他高了半個等級,瞿山河大為驚訝的問道,又很奇怪,以楊家主的修為,應該不會那麽輕易得病吧?


    “這個……說來話長。”


    楊鼎天說道,神色有些難看,但見瞿山河似乎很在意的樣子,他接著又說道:“家主的腿被廢了,如今正在醫院治療,如無意外,這輩子估計再難站起來了。”


    楊鼎天麵露苦笑,將楊宗磐的情況徐徐道了出來。


    瞿山河卻是眉眼一凝,凝重的望著楊鼎天,楊宗磐的事他還真不清楚,於是問他究竟是怎麽迴事。


    張清陽,黃公紹,郉宗權也都看著他,楊鼎天苦笑一聲道:“還不是因為那個楊凡,是他把家主的腿打斷了,粉碎性骨折。”


    “難道是和海州羅家的事有關?”


    梁禹城突然插嘴道。


    齊秋白和古俞都看了梁禹城一眼,羅家的事這兩天傳得沸沸揚揚的,聽說是被楊凡滅門了,難道說楊宗磐也被牽連了?


    “楊家主是被楊凡傷的?”


    瞿山河眉頭一蹙,羅家的事他還真不是特別清楚,似乎有一股力量人為封鎖了消息,就連安監會都不是十分清楚,若真是楊凡做的,那還真就有些麻煩了。


    “不是他還是誰?反正……唉,家主說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也不打算追究,瞿師兄你就別問了。”


    楊鼎天說道,苦笑不已。


    他們楊家何時淪落到有仇也不能報的地步了!


    每每想到家主的話,楊鼎天就有種灰心喪氣的感覺。


    但是又由不得他不遵從,畢竟家主已經發下話來,即便楊家所有人都很氣憤,也無濟於事了。


    不過,他要是不蠢的話,今天就不應該來,否則,必然死無葬生之地。


    楊鼎天又心裏狠狠暗道。


    對於楊凡,楊鼎天無疑是痛恨的,可以說恨不得啖其血肉,生吞其骨,將其生吞活剝,若不是因為他,家主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躺在醫院形同死人,落寞的樣子讓幾乎每一個楊家人都哀痛不已。


    要知道楊宗磐家主可是楊家第二個有生之年有希望進階宗師境的高手,然而這個希望卻被楊凡生生打碎了,讓楊家之人無不恨之入骨。


    希望他能來吧,最好能死在降頭王手中,這樣的話,也算楊家大仇得報了。


    楊鼎天心道,這一刻眼神冰冷。


    “這小子可真能惹事。”


    楊鼎天在這裏祈禱楊凡死無葬生之地,郉宗權在一旁卻又突然說道。


    “怎麽,郉宗權,你又有意見?”


    黃公紹笑著道。


    郉宗權摸摸下巴道:“我能有什麽意見?他自己找死怪得了誰?人啊,越是愛鬧騰,就越死得快。”


    郉宗權對楊凡十分不屑,就算你是宗師又如何?還能厲害得過降頭王去?


    反正他是看明白了,這個姓楊的小子,就不是個安分的主,也活該他丟掉小命,招惹了降頭王。


    “那也不見得吧?”


    張清陽皺皺劍眉,雖然這次他是真的不看好楊凡,但是再怎麽說都是華國人,一筆寫不出兩個姓氏,沒理由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吧。


    張清陽對郉宗權的態度很不滿,瞿山河和黃公紹也狠狠瞪了他一眼,就算是仇人,這個時候也不應該說這種話,大家同為炎黃子孫,此時更應該齊心協力,共禦外敵才對,然而你怎麽能這麽說呢!


    瞿山河和黃公紹兩人同樣對郉宗權的話很是不滿。


    “怎麽不見得?你不會以為他真是降頭王的對手吧?”


    郉宗權嗤笑一聲,就算姓楊的小子真是宗師或者真君,但降頭王成名已久,據說早就突破宗師境了,又豈是區區一個年輕小子能相比的?


    郉宗權感覺張清陽相當可笑。


    “哼,夏蟲不可語冰,老子懶得理睬你們。”


    見瞿山河和黃公紹也不滿的望著他,郉宗權頓時冷哼一聲,索性別過臉去,不再說話了。


    梁禹城,齊秋白,古俞三人相視一眼,一陣無言,看來這安監會也不是鐵板一塊啊。


    “降頭王來了!……”


    就在郉宗權和瞿山河三人鬧矛盾的時候,就見遠處一道黑色的人影踩在水麵,如一道驚鴻般,踏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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