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慢慢從黑暗後麵走了出來,他抱著花舞,慢慢走到燕太後身邊。

    他蹲了下來,燕太後已經死了。他應該覺得高興。剛才他已經聽到了所有,這些人,這些王兄當年最忠心的臣子們,他們湧向了王兄的寢宮。在昏迷之中,在睡夢之中,王兄永遠也不會覺得痛吧?

    按禮說,燕太後死了,他娘的仇也算報了。

    按禮說,王兄燕王噲死了,再也沒有會和他爭花舞了。

    可是,為什麽他的心裏卻沒有一絲的高興。

    有的隻是茫然,是的,還有一絲絲的悲傷。

    元昊伸出手,把燕太後的睜著的眼睛撫平了。

    她為什麽不閉眼,難道也是在擔心後麵寢宮裏的王兄嗎?

    元昊苦笑了一下,他知道,就是他現在衝過去。也已經晚了,王兄,他注定救不了他。

    元昊懷裏的花舞,剛才並沒有聽懂這些人亂吵亂叫的什麽。而元昊剛才怕她傷心,又偷偷當了她的穴道。所以剛才的一切,她都沒有聽到。

    她的臉上依然是一片平靜。

    元昊盯著這一臉的平靜,他突然覺得,他該作的其實很簡單,那就是讓花舞母子幸福。

    也許這是對他,對花舞,對王兄最好的確結果吧。

    他突然覺得很累,再也不想多看一眼這個皇宮。

    元昊抱著花舞幾個起縱,就消失在燕王宮的深處。

    黑黑的天地深處,寂靜的夜晚叢林,突然出現一陣響亮的馬蹄聲,踏碎了夜,踏碎了膽小的小露珠。

    耳邊是唿唿的風聲,燕奇的騎著他的棗紅馬,懷裏抱著依然昏迷不醒的燕王噲。燕王噲的黑馬上馱著燕王噲的震天弓和冷情劍。

    燕奇的身後緊緊跟隨的是燕王噲身邊的燕王室羽林十二騎。

    身後的黑雲震天動地的響著,是中山王爺派出的鐵騎兵追到了。

    “藍六騎留下斷後。”

    燕奇冷靜的聲音,十二騎有六騎自動脫逃了隊伍,馬站住了,劍拔出來,平靜的臉,沒有一絲的表情。

    藍六騎是燕王室羽林十二騎裏的死士。在最危險的時候,他們就會為他們的王毫不猶豫的獻出生命。

    而剩下的紅六騎,依然會繼續保護著王前行。直到他們所有的人倒下來為止,不然,就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能傷得了他們的王。

    而他們並非精通王軍護衛,而是燕王噲從全國各地召集來的武林異人。而其中的紅六騎,卻是自幼就培養的死士。除非紅六騎全死了,不然,誰也動不了他們的王。

    刀光,劍影,哀嚎,求饒……

    一切都沒有用了。

    死人,到處是死人。

    這些兇猛的騎兵,麵對著燕王室羽林藍六騎,沒有一點兒還手之力。

    所有的人,都倒下了。

    所有的馬都成了死的。

    血流成了河。

    藍六騎藍色的大氅在風裏飄飛,露出暗紅色的裏麵,就像吸飽了血的魔鬼。

    他們的身上是星星點點的血。他們的臉上,是一片冷酷的殺意。

    手中的劍,滴著血。閃著森冷的寒光……

    遠處,又一片黑雲快速的移過來,

    又是新一輪的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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