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一計,因為元昊從當時燕王噲的口氣裏就知道,他要是不死,燕王噲就永遠也不會放心。他就會永遠猜疑。元昊不能讓花舞一生生活在猜疑中,所以為了她的幸福,他隻能選擇消失。

    可是當他頭撞牆壁的時候,就已經暗含著一口真氣。他那樣子,讓任何人看了都是死了。因為他太了解燕王噲,知道燕王噲心頭仍有一絲兄弟情誼,一定不會破壞他的屍體,所以他才走了這一招險棋。

    他的屍體被送到王府後,燕風一看就明白了。

    在燕風的護理下,他在第二天夜晚就活了過來。當然,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出了燕國都城。而燕國正在舉行他的盛大葬禮,躺在那華麗的棺材裏的,不是他,是一個長的很像他的下人。

    可是,他錯了。

    他沒有想到,後來會發生這麽多的事。而王兄居然沒有給花舞幸福。

    燕太後居然還要下旨處死花舞。

    他沒的選擇,他隻能選擇,再一次來到王宮。

    在來之前,他就知道了中山王叔謀反的事。可是,他已經不想管這些了。如果燕王噲,他死於這次政變,那也是他的命。

    他隻想帶走花舞,帶她遠遠的走開,到美麗的並國雪山上去,在那裏,他會和花舞過著平靜的生活。

    這也是他隻來死牢,而不去管前麵喊殺震天的原因。

    花舞不知道這些。

    她隻是緊緊的靠在元昊的身邊。

    這個她從來也沒有愛過,以後也不會愛上的男人,他卻總是會在她最危險的時候,來到她身邊的男人,這是上天的安排。

    她注定了這一生隻能欠他,永遠欠他。

    “走,快點。”

    歐陽看了一眼元昊,在這暗淡的燈光裏,他已經認出了白布蒙麵下的這個人。如果他沒有認錯,這個人,就是六王爺。已經死去的六王爺。

    他此時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出現在這裏,會不會影響中山王爺的計劃。

    不管怎麽說,這位六王爺,他也是先皇最愛的王子。如果當年不是燕太後計劃,繼位之爭的該是這兩個人,先皇最愛的兩個女人,一個就是中山王爺的娘,一個就是這位六王爺元昊的娘。而這位六王爺按禮更應該是王位繼承人。畢竟中山王爺是先皇的弟弟。在禮製上又輸著這六王爺元昊一步。

    似乎看懂了歐陽的目光,元昊抱著花舞,一轉身,向外飛去,

    “我來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帶走她。”歐陽聽了元昊的這句話,心裏放下一塊大石頭。

    隻要這位六王爺不參與這次王宮政變,那麽,他們王爺就一定是勝利者。

    “走,雲裳,伯伯帶你走。”

    歐陽一伸手,也抱起冷衣,向外飛去。

    兩個人影,一黑一白,向著後宮飛去。今夜,注定是一個血腥之夜。後宮,應該是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抓住她,不要讓她跑了。”

    “斬妖後,誅假王,還燕天下!”

    喊聲震天,沒有一個地方是一片淨土。

    到處是血,到處是死去的人。

    撲,從暗影裏又撲出一個宮人,撞上了元昊的劍尖。立即元昊的白衣上又盛開了幾朵紅梅。

    歐陽更是出手狠毒,劍劍帶血,招招斃命。

    從死牢到後宮景陽宮,他已經不知殺死了多少人。

    他就是要殺死這些王宮裏的人,把他們全斬殺,讓中山王爺能夠更順利的進入後宮。

    血,溫熱的血濺了花舞一身。

    天啊,他醒過來了嗎?燕王噲,他真的被那個叫作唐天機的怪老頭治好了嗎?

    一定是的,花舞躲在元昊的身後想著。一定是燕王噲醒過來了。一定是燕王噲已經發現了元昊的到來。要不然,怎麽可能有這麽多的衛兵在擋著她們呢?

    “昊哥哥,你走吧。把我放下來。”

    花舞小聲的叫著元昊。

    如果燕王噲已經醒過來了,他已經平安了,她也放心了。她不能再連累元昊。她要在燕王噲沒有發現元昊的身份之前,讓元昊走。相信,他既然醒了,他一定不會讓燕太後殺了自己。就是不為自己,也會為她肚子裏的孩子。畢竟這個孩子也是他的,不是嗎?

    天真的花舞以為此時,擋住他們的衛兵是燕王噲派來的人。

    “快點,不然,他會殺死你的。”

    元昊看著花舞緊張的小臉,笑了,花舞她的心裏,也是很在意他的,不是嗎?

    “放心,他殺不了我,永遠也殺不了我了。”

    元昊說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前麵月亮門外停著的黃龍鳳傘,那被眾兵將圍著的黃龍鳳傘,一定就是燕王噲和燕太後了。

    元昊也認得出來,圍住他們的身著紅衣的衛兵正是中山王府的親兵。

    中山王爺這一戰,是勢在必得的。看來,他的王兄燕王噲真的是大勢已去了。

    白衣的元昊站在暗影裏,他沒有動,而他身邊的守兵也沒有再攻擊他。因為所有的兵都看到了走在他前麵的歐陽。

    中山王府裏的衛兵不會不認識歐陽。一看到歐陽大將軍抱著一個身穿囚衣的女子。而後麵一身白衣的元昊也抱著身穿囚衣的花舞。士兵們以為是自己人,也就不再去攻擊元昊。這樣倒落得元昊自在。

    元昊已經看到了前麵隨著衛兵走進來的黑衣黑甲的中山王爺。這位他最年青的王叔,此時正意氣風發的走過來。

    元昊不想看這些,也不想過問這些。他抱著花舞,就想轉身離去。

    這時候,他聽到了一個聲音,一個悲傷淒婉的聲音。這個聲音,讓他停住了腳步。

    這是燕太後的聲音,這聲音一度也是元昊的噩夢。

    就是因為燕太後,元昊的母親才在這深宮裏備受折磨,正是因為燕太後,元昊的母親才不能和先皇平淡的相愛。正因為燕太後,元昊的母親才離開燕國,遠去犬戎

    燕太後,這個當年,在後宮,一點兒也容不得先皇近親近任何妃子的王後。

    如今她也老了,她什麽都想到了。她唯一沒有想到的,可能就是今天這樣的局麵了吧。

    元昊不再走了,他緊緊的摟住花舞,把她攬在自己懷裏,靜靜的站在黑暗裏。

    花舞因為眼瞎,什麽也看不出來,當然不會知道眼前的形勢,隻是聽憑元昊摟著,站在一邊。

    “老東西,你沒有想過你也會有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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