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青峰眼睛裏淨是怒火,問兩個人:“到底怎麽迴事?”

    狗剩就把自己跟小麗上床,惹怒了趙磊,趙磊拿著刀子跟自己拚命,小霞為了保護他,甘願替男人擋了一刀子,原原本本告訴了呂青峰。

    把呂青峰氣的怒發衝冠,猛地掄起巴掌,一耳瓜子打在了趙磊的臉上,另一巴掌打在了狗剩的臉上。

    “啪!啪!”

    “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你們兩個瞎折騰個鳥啊!!”呂青峰一巴掌把趙磊扇出去七八步遠,把狗剩打得順著嘴巴向下淌血。

    下麵一腳,踢在了狗剩的肚子上,狗剩的身體就滑出去老遠,撞在了橋臂上。

    如果不是橋臂擋著,狗剩也被青峰踹江裏去了。

    呂青峰嘴唇哆嗦,指著小舅子的鼻子放聲大罵:“你個混蛋!就是不讓人省心,小霞……多好的姑娘啊,就這麽活活被你糟蹋了……你良心何忍?良心何安啊?

    這麽好的女孩不知道珍惜,你他媽的還出去找女人?

    找女人也就算了?該打!

    不戴套也就算了,竟然搞出了孩子,該打!

    搞出孩子也就算了!你還不負責任,更該打!

    現在搞出了人命,這屁股我怎麽幫你擦?你怎麽對得起小霞?”

    呂青峰怒火衝天,小舅子從前就沒少給他惹禍,總是呂青峰幫著他擦屁股。

    打架,欠人家錢,這些都不是事兒,呂青峰可以一手包攬,可是今天弄出了人命。一發不可收拾,不打他就沒有天理了。

    姐夫揍小舅子,向來就沒有什麽道理可言,想揍你就揍你。

    狗剩差點給呂青峰跪下,上去抱住了青峰的大腿,痛不欲生:“姐夫,我錯啦,真的錯了?饒命啊,你幫我把小霞找迴來,我一定對她好,隻要她沒事!”

    呂青峰一閉眼,也想流淚,這個小舅子是他上輩子的冤家,上輩子就欠他的。沒辦法。

    青峰緩和了一下口氣,說:“你起來,這件事不能讓咱娘知道,老人家年紀大了,受不了打擊,知道嗎?”

    “我知道……”

    呂青峰一下子甩掉了西裝,衝長江招招手:“長江,下河,救人!!”

    從始至終長江站旁邊就沒有說話,他能說什麽?小霞是自己侄女。狗剩也是他看著長大的。

    呂青峰已經教訓了他,自己更不好意思說什麽了。

    長江也脫下了西裝,跟著呂青峰直奔下遊,撲通就跳進了河裏,順著河水開始摸索。

    大家找啊找,從上午一直找到天黑,又從天黑找到天明,整整找了三四天的時間,也沒有找到小霞的下落。

    他們順著河水,一直向下遊找了30多裏,女孩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雖然已經打春,可河水還是冰冷徹骨,呂青峰跟長江的嘴唇都凍青了。

    第五天以後,所有的搜救工作完全停止,小霞從此以後在人間蒸發……

    其實小霞並沒有死,從橋下摔下來的時候,被山石劃破了臉,肚子上被捅一刀,掉進江裏就昏迷了。

    小霞的身體被衝出去50裏,才被人發現,是一個山下的老農救了她。

    再後來,小霞醒了過來,她對猴子也心灰意冷了。

    女人一怒之下,到大城市整了容,改變了原來的樣子,徹底變成了一個美女,她跟狗剩再次相遇的時候,狗剩已經完全認不出她了。

    兩個人的感情重新開始,當然,這是後話了。

    從此以後,狗剩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中,這才知道,做人應該擔當。

    趙磊坐牢了,過失殺人,被判入獄十年。他為自己的魯莽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小麗是這件事唯一的受害者,一個月以後女人的肚子開始蠢蠢欲動。用手在腹部摸了摸,已經能明顯感覺到孩子的存在。

    她不知道該咋辦?是把孩子打掉,還是給孩子找個父親?

    明知道孩子的父親是狗剩,可小麗的心裏已經有了陰影,根本不可能跟狗剩成親。

    呂青峰跟長江離開以後,狗剩沒有離開學校,他已經洗心革麵。

    小霞的死確定了他的人生目標,他想好好學醫,將來做個好醫生,跟姐夫大寶一樣,施藥救人。

    狗剩變得沉默寡言,整天木呐呐的,一直在想著小霞對她的好。

    這天,狗剩正在宿舍整理功課,忽然手機響了,手機是學習班一個女生打來的,名字叫小鳳。

    因為手機開的是震動,在口袋裏一震,晃得狗剩差點陽痿。

    小鳳是小麗的好姐妹,跟小麗住一塊,女人的聲音非常的驚恐,說:“狗剩,你過來一下吧,小麗……小麗自殺了。”

    “啊?”狗剩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他吃了一驚,急急忙忙奔向了小麗的住處。

    小麗不住女生宿舍,而是在附近租了一個民房,跟小鳳在一塊。

    下了車以後,狗剩飛一樣竄上了樓,剛剛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撲鼻的血腥。

    小鳳傻站在地上手足無措,像鵪鶉一樣瑟瑟發抖。

    其實小麗在割腕之前已經跟小鳳打過電話,告訴她,自己已經活夠了,因為她是個罪人,不但害的趙磊坐牢,而且還害死了小霞。

    惹下這麽大的禍,她良心這輩子都不會安生,還不如以死謝罪。

    小鳳接到電話以後就往宿舍跑,進門的時候小麗已經隔斷了手腕,鮮血流了一屋子。

    女人就這德行,沒事的時候嘰嘰喳喳跟個麻雀一樣煩人,一旦遇到點事隻知道哭鼻子,連包紮傷口都忘了,更別說撥打120叫救護車了。

    小麗的身體靠在馬桶上一動不動,穿著一件白白的羊毛衫,雙眼緊閉麵色蒼白,嘴唇都青了,旁邊放著一把水果刀,左手腕上有一條深深的傷口,鮮血橫流,地上已經是紅紅的一片。

    女人的樣子依然美麗,楚楚動人,狗剩瘋了一樣撲過去:“小麗,你咋了?”趕緊給女孩子包紮傷口。

    刀口好深,已經劃過了手腕上的肌肉,看見了白白的骨頭叉子。

    狗剩一邊幫著小麗包紮傷口,一邊衝著小鳳喊:“愣著幹啥?打電話,叫救護車!快啊。”

    說完以後,狗剩抱起小麗就走,衝下了樓。

    女人已經昏迷,腦袋跟手臂耷拉了下去,渾身沒有一點力氣。

    狗剩抱著小麗,焦急地等待著救護車的到來,女人的身體軟綿綿的,躺在他懷裏就像隻溫順的貓。

    小麗真的很美,臉色雪一樣嫩白,閉上眼的時候睫毛很長,可以覆蓋到臉頰,手臂柔軟無骨,大腿也柔軟無骨。

    女人的腰很細,吞個杏核都有人認為她是懷孕了。她的肚子已經微微鼓起。

    狗剩抱著小麗,忍不住想高歌一曲:“我看見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亞拉鎖,那就是青藏高原……”

    雖然他覺得這樣是對小麗的褻瀆,可腦子裏就是忍不住這樣想。

    救護車是十分鍾以後趕來的,狗剩抱著小麗上了出租車。趕到醫院以後,女人被推進了救護室。狗剩在外麵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一個多小時以後,救護室的門打開了,護士急急忙忙說,不好,病人失血過多,需要馬上輸血,可是醫院血庫裏同類型號的血不多了。怎麽辦?

    狗剩一聽,立刻伸出了胳膊,道:“抽我的,快呀,我的血腥跟小麗的血型一樣。”

    狗剩知道,小麗的血腥跟自己的血腥是一樣的。恨不得護士按上潛水泵,把自己的血全部抽給小麗。

    護士幫著狗剩驗了血腥,打針管子開始抽血,當鮮血輸入到小麗身體的時候,狗剩就想,小麗,現在你身上有我的血了,肚子裏也有了我的骨肉,早晚你還不是我的人?

    又過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小麗終於被推出了病房。女人還是一副憔悴的樣子,但是臉色好了很多。

    狗剩坐在小麗的床邊一直沒離開,就那麽等啊等,現在他意識到了一個男人的責任。

    小麗是下午醒過來的,臉色緩和了很多,沒有說話,隻是嚶嚶的哭,狗剩不知道該怎麽勸她。

    猴子說:“小麗,你別哭了,都怪我,我對不起你,對不起趙磊,更加對不起小霞。

    我已經失去了生命中最美好的女人,不能再看著你墮落下去,你打也好,罵也好,一切隨你。”

    狗剩抓著小麗的手,一個勁的往自己臉上抽,但是小麗卻把手蜷縮了迴來:“狗剩你別這樣,不怪你,都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才對。小霞是我害死的,趙磊是我害的他坐牢的。我不但害了趙磊,害了小霞,也害了你。”

    狗剩說:“不是,都是我不好,我花心,那天就不該欺負你,這是老天對我的報應,我姐夫呂青峰說的好,人啊,種的是什麽,收獲的就必然是什麽,種下的是惡因,收獲的必然是惡果。

    我作孽了,所以老天就用小霞的死來懲罰我。”

    狗剩忽然覺得自己悟道了,明白了很多事,他也覺得自己漸漸長大了。

    聽到狗剩這麽說,小麗哭的更大聲了。

    狗剩一直沒走,在醫院照顧著小麗,跟照顧自己老娘一樣,直到小麗出院。

    出院的這天,小麗說:“狗剩,你走吧,我沒事了。”

    狗剩問:“那你以後有啥打算?孩子咋辦?”

    小麗說:“不知道,我想把孩子生下來,自己養大,他畢竟是一條命。”

    狗剩說:“要不……你把孩子打掉吧?我不在乎,這樣對你不公平,以後找男人也是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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