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我把兒子養這麽大,讓他呂青峰撿了現成的?這太便宜他了。

    可是不答應這些條件,小丫堅決不嫁。孫老四沒辦法,隻好答應了這些要求。

    呂青峰嫁閨女了,這個消息不脛而走,轟動了青崖山五個村子的村民。整條街的人都過來幫忙。

    呂青峰跟上次為金生娶媳婦一樣,宴席擺下了幾十桌,綿綿延延,一直從村頭擺到村尾。還殺了兩頭大豬。

    成親的這天,小丫煥然一新,穿著嶄新的新娘妝,憨子也英姿颯爽,穿上了嶄新的新郎裝。

    拜天地的時候,往哪兒一站,男的英俊女的漂亮,果真是天生的一對。

    呂青峰心裏感慨萬千,心說:“報應啊,當初自己的兒子金生,搶走了孫老四的兒媳婦甜妞,讓憨子打了光棍,可老天又把自己女兒配給了憨子,讓孫老四白白撿了一個兒媳婦,真是冤冤相報何時了。”

    現在的呂青峰兒女雙全,家裏有錢,富甲一方,可以說已經到了人生富貴的頂端。

    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呂青峰很滿意,可惜自己還單著呢,不愁吃,不愁穿,啥時候能再娶個媳婦就好了。

    小丫跟憨子開始拜天地,大寶扯著嗓子喊:“婚禮舉行第一項,向天地致敬。”

    小丫跟憨子就跪下,衝著老天爺磕頭。

    “婚禮進行第二項,向爺爺奶奶,父母親磕頭。”

    小丫就拉著憨子,衝著呂青峰,呂何氏和呂青峰磕頭。

    “婚禮進行第三項,夫妻交拜,送進洞房……鳴炮!”

    劈裏啪啦的炮聲炸響了起來,院子裏濃煙滾滾,喜氣一片,憨子就把小丫拉近了洞房。

    小丫跟憨子成親的第一天,感到窘迫的不是小丫,而是憨子。

    憨子跟個木乃伊一樣,坐在床邊一動不動,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做夢。

    怎麽好端端的,把呂青峰的閨女給娶了呢?不是老天爺忽悠俺吧?憨子使勁在自己胳膊上咬了一口,還蠻疼的,看來不是做夢。

    小丫說:“憨子,”

    憨子迴答:“哎。”

    小丫說:“拿秤杆子,挑開俺的蓋頭,從此以後俺就是你的媳婦了,敢不敢?”

    憨子說:“敢!”他就拿過旁邊紅綢纏絲的秤杆子,挑開了小丫的紅蓋頭。

    女人俏麗紅潤的臉蛋呈現在眼前,仙女一樣看著他,憨子再一次木訥了。

    看著媳婦好看的樣貌,憨子渾身的血液就沸騰起來。

    嫂子甜妞在屋子裏為小丫掃炕,還是老一套:“掃掃被子邊兒,兒子大了好做官,掃掃枕頭,兒子大了上錦州,掃掃脊梁多收高粱……”

    一群孩子在外頭嘻嘻哈哈的看,甜妞就罵聲:“去去去,沒見過你爹跟你娘結婚啊?一邊玩去。”

    甜妞抓起一把花生跟棗子,隔著窗戶撒了出去,孩子們就一哄而上一陣亂搶,就像一群撲食的小雞。

    甜妞掃炕完畢就離開了,屋子裏隻剩下小丫跟憨子兩個人。

    小丫的臉上整天看不到笑容,到現在為止,她終於有點後悔了,覺得自己一時魯莽,玩的有點過火。

    她是不喜歡憨子的。跟他結婚,就是為了對金峰的報複。

    可為什麽心裏沒有那種報複的暢快,反而有種自欺欺人的憂傷呢?

    看看天色不早,小丫說:“憨子哥,睡覺吧。”

    小丫就躺下了,沒有脫衣服,將被子蓋在了身上。臉朝裏,給憨子調了個冷屁股。

    憨子沒生氣,他覺得小丫可能是害羞。坐在床邊有點犯蒙,睡覺呢?還是不睡覺呢?

    睡覺吧,床上沒地方,小丫一個人就撲通了一炕,不睡吧,小丫又不理他。

    憨子就那麽傻傻坐著,看著屋頂發呆。

    過了好一會兒,小丫終於扭過了頭,問:“你咋不睡?”

    憨子說:“你一個人把床沾滿了,俺咋睡?”

    小丫這才看清楚,席夢思太小了,自己喜歡挺被子,平時獨占一張床,所以就隨意撲通。

    現在是兩口子了,床要兩個人躺,他就往旁邊挪挪,給憨子騰出了一點地方。

    憨子慢慢躺下,心裏又慌又亂。

    他明白新婚夜意味著什麽,就是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睡覺。

    雖然憨子已經跟甜妞做了四年的夫妻,可是他沒有碰過女人,手都沒拉過。

    從前沒有那種欲望,是生理條件不允許。

    但是經過大寶的手術以後,憨子已經恢複了正常的生理功能,有了哪方麵的渴求。

    嶄新的武器啊,找不到用武之地。

    該怎麽提出跟小丫睡覺呢?小丫可練過,真把她按倒,她還不揍我?

    憨子一邊想,一邊心裏突突跳。

    胸中的欲火又像壓抑了億萬年的火山,岩漿在山體裏奔騰,流淌,真想立刻衝破地表,爆發出來。

    他的身體開始顫抖,手腳也有點哆嗦,腦海裏浮想聯翩。

    女人的體香鑽進鼻孔,直衝大腦,激發著他的神經,這時候能睡得著,那就不是人了。

    憨子翻過來,再翻過去,在床上來迴的打滾,身上跟生了虱子一樣。

    小丫又不是憨子,小丫經曆過高等的教育,是大學生,哪方麵的事兒當然懂了。

    憨子來迴的翻騰,她就知道憨子想幹什麽……

    其實她也想,20多了,還沒有嚐過男人的滋味,那種欲望跟渴求一直壓抑著她。

    她一直想把自己的身子給金峰,可是金峰跟他分手了。不得已隻有嫁給憨子。

    他不喜歡憨子,可是生理的欲望同樣在激發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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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平時自己一個人,也就不想了,可明明看著一個男人在身邊,不想那個事,她辦不到。

    憨子不但不傻,而且非常的英俊,又知道疼女人。聽嫂子說,憨子經過手術以後,比原裝的還好。小丫的心裏就生出一種激動。

    女孩的臉蛋開始羞澀,唿吸也急促起來,她當然想男人先主動,那有女人先主動的?

    可是憨子翻過來,翻過去一陣以後,卻不翻騰了,竟然打起了唿嚕,唿嚕聲震天,吵得小丫睡不著。

    不如自己撲上去?哎呀,太丟人了,俺的臉皮薄。小丫心裏不住地思索著,爭鬥著。

    就這麽三折騰,兩折騰,天亮了,外麵的公雞開始打鳴。

    小丫的心裏茫然若失,覺得自己失去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兩個人整夜沒脫衣服,都是合衣而臥。

    小丫起床了,到洗澡間洗臉梳頭,同時唿喚憨子起床。

    憨子睜開惺忪的雙眼,揉了揉,又躺了迴去,小丫就跟拖死豬一樣,開始拉他,說:“你起不起,不起我就打屁股了哈?”

    憨子說:“天還早,再睡一會兒嘛。”

    小丫說:“你怎麽這麽懶?爹已經上班走了,嫂子跟哥也走了。”

    憨子說:“這麽早起床幹啥?咱倆剛結婚,爹說,蜜月的時候可以睡懶覺的。”

    小丫一下抄起了笤帚疙瘩,在憨子屁股上啪嗒就是一下,說:“我不管,你在你家隨便,到俺家,你就不能懶,起床,我教你識字。”

    憨子沒上過學,認識的字兒不多,媳婦教他認字,他就隻好起來了,洗了臉,坐在了桌子前麵,覺得百般無聊。

    昨天夜裏沒有碰到小丫,可惜了,都說新婚之夜日啊日,可是該咋日,俺卻不知道。

    小丫是非常有心計的,女人就這樣,一旦走過婚姻的殿堂,她對男人的那種忠誠就很難再背判,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這是女人的天性,也是千百年來中國所有婦女的天性,道德和倫理不允許她們背叛,當然,潘金蓮哪一類的除外。

    既然嫁給了憨子,就應該培養他,讓他有知識,有文化,將來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呂家的家業早晚是她和金生的,自己男人不懂得經商,不懂得開公司,那怎麽能行?

    小丫就開始教會憨子認字,蠻像個老師。

    可憨子不聽,眼珠一動不動,看著小丫的臉蛋發呆,好想上去親一口。

    小丫感到了羞澀,說:“你看什麽看,沒見過啊?”

    憨子說:“媳婦,你真漂亮。”

    小丫臉蛋一紅:“你才知道啊?”

    憨子說:“其實那天相親,我沒看清楚你的臉。”

    小丫撲哧笑了:“沒看清楚你就敢娶我?不怕我臉上有麻子啊?”

    憨子說:“不怕,有麻子你也是我媳婦,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小丫被憨子的可愛逗笑了,這時候覺得憨子比金峰可愛的多。

    開始的時候她隻是對金峰的報複,隨便找個男人嫁了算了,就連教會憨子認字,也是在跟金峰賭氣。

    可是她不知不覺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很快就被憨子的老實和博大的胸懷融化了。

    這一天,小丫一共教了憨子十個生字,可憨子兩個都沒有記住。小丫有點失望。

    半夜,又開始睡覺了,小丫洗了澡,又穿上了衣服,上了炕,還是跟憨子背對著背。

    兩個人都不說話,這時候小丫才明白什麽叫咫尺天涯,從前認為古人牽強造句而已,今天在她身上,是個真實的寫照。

    她心裏一個勁的罵,膽小鬼,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在你旁邊,你就不心動?啥材料製成的?不會是下麵沒治好,生理不管用吧,這種事還要人家女孩子主動?

    憨子還是和衣而臥,聽著小丫急促的唿吸聲,他翻騰了一陣,又睡著了。

    以後的整整十天,憨子都沒有碰小丫一下,結婚十天,小丫還是***,憨子還是處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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