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格一捂臉:“爹,你打我幹啥?”

    呂青峰怒發衝冠:“我打你,我還想殺了你呢。告訴我,為啥成親這麽多天,不跟荷花……睡覺?”

    薑格一愣,立刻意識到莉莉跑進工廠去跟爹鬧了,莉莉那娘們就這樣,心裏藏不住事兒,有點事兒就滿大街喧嚷,估計自己不跟荷花上炕的事兒,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薑格說:“爹,對不起,我一時轉不過這個彎兒來,因為荷花……畢竟不是石榴。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嗎?”

    呂青峰一瞪眼:“石榴個屁!迂腐,糊塗,荷花不是石榴咋了?石榴跟荷花哪兒不一樣?還不都是女人?身上的零件一個不缺。夜裏吹熄燈鑽進被窩誰還看得見誰啊?就是一頭豬你也分不出公母,告訴你小子,馬上跟荷花把事兒給辦了,我還等著抱孫子呢,到年底如果荷花懷不上,你就是我張家的千古罪人,你就給我滾出青崖村,以後不準迴來,你沒我這個爹,我也沒你這個兒子。”

    呂青峰是真的生氣了,他深深理解兒子,因為呂青峰也年輕過,戀愛過,香草死了以後,呂青峰的心裏也很難過,那種牽腸掛肚的感覺一直襲擾著他的心。

    石榴死了以後薑格也是這樣。

    可是人誰能不死?愛情就是緣分,人的緣分是很短暫的,隻有那麽短短的幾十年,關鍵是珍惜,珍惜了就問心無愧。

    呂青峰覺得自己對得起香草,香草雖然命不長,可是青峰一直在盡力給她幸福,香草死在他懷裏的時候,是滿足的,也是無悔的。

    薑格說:“你不是我爹,你是魔王,你是軍閥,你專製,獨裁,強製我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當初你隻是讓我娶了她,我可沒答應你陪她睡覺,反正我不睡,誰幫我娶的,誰去睡?”

    呂青峰一聽差點暈了過去,氣得渾身哆嗦顫抖不已,罵道:“你個癟犢子胡說八道個啥?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找抽呢!”說著脫下了鞋,劈頭蓋臉衝兒子砸了過去。

    薑格扭頭就跑,呂青峰在後邊緊追不放,在院子裏繞著椿樹轉圈圈,爺倆打在一處。街坊鄰居來了一院子,勸了好久也勸不住。

    薑格最終沒有經受住父親老拳的蹂躪,隻有委曲求全了。

    娶媳婦不是做買賣,這東西不能退貨,既然娶了人家,那麽跟媳婦睡覺就是男人義不容辭的責任。折騰了一天,晚上他還是乖乖的迴到了洞房裏。

    薑格走進房間的時候,荷花已經躺下了,衣服就搭在床頭的衣櫃上,聽到他進來沒有做聲,女人的身子顫抖了一下,紅紅的被子一起一伏。

    這被子是新的,豔紅的質地上繡滿了精巧的花朵和蝴蝶。花朵不計時令地開著,美麗出一種漠然。

    薑格聽到荷花的唿吸很不均勻,卻沒有理她,拉起被子鑽進了被窩。

    他非常艱難的脫掉了衣服,溜進被窩,跟平時一樣,拿被子蒙住頭開始打唿嚕,活脫脫像個千年僵屍。

    兩個人整夜都不說話,一個臉朝東,一個臉朝西。女人淒楚的歎息聲徹夜不停。

    後半夜,薑格睡不著了,身體漸漸抖動起來,骨骼的碰撞聲聽上去像是連綿的悶雷。

    他知道自己在思念石榴的同時,也是對荷花的殘忍,荷花是無辜的。女人不應該跟著他受苦,她應該得到一個女人應該擁有的一切。

    心裏不知道是啥滋味,又害怕又緊張,他無法在這樣無所不在的誘惑中保持他以往的沉著與鎮定。

    女人的身子火炭一樣燙燒,烘烤著他的脊背,幾乎將他焚燒成灰燼,薑格覺得自己的身體在一瞬間融化了。

    罷罷罷,不如趕緊跟荷花生個兒子,有了兒子以後,荷花就放心了,爹跟娘也就知足了,完成生兒育女的曆史使命,我就可以重返青崖山,以後再也不下來。

    想到這兒,薑格不由分說,伸手撤掉了身上的睡衣,然後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進了荷花的被窩,撤掉了女人的如罩和蕾絲,抱住了荷花香酥玉軟的身子。

    荷花在那一刻忽然覺得天晴了,一種無法言喻的舒暢蕩漾在心頭,一縷新鮮的陽光透過屋頂照射下來,映在身上火辣辣的疼,心房也跟著舒暢起來,差一點就熱淚盈眶了,對丈夫的忽然轉變感到受寵若驚。

    荷花變得放縱起來,也大膽起來,一下子就融進了薑格的懷裏,抱著男人又親又吻。

    薑格也不甘示弱,抱著荷花又親又摟,荷花的心就開始像微風輕撫水麵一樣波動,身體瞬間燥熱無比,一股巨大的衝力從小腹湧起,一個勁的往上頂,最後積壓在胸膛內,漲得難受,仿佛積壓了許多年岩漿的火山,很快就會噴發出來。

    十七年了,她終於嚐到了男人愛撫的滋味,這種感覺綿遠悠長,迴味無窮,她仿佛一隻等了薑格17年,這身子就是為他準備的。

    薑格的手摸在女人的身上,激起女人身體的一陣陣潮漲,他從荷花的上身向下撫摩,手掌掠過女人的皮膚,肚子。

    撫摩了一會兒,他終於把荷花緊緊納在懷裏,翻身躍了上去,去親女人的臉,啃女人的脖子。

    荷花根本招架不住這突如其來暴風驟雨般的襲擊,在薑格的懷裏輕輕顫抖,不住呻吟。

    可是就在最後一刻,薑格卻氣餒了。

    盡管他竭力跟荷花配合,可還是不能把荷花當做石榴,根本燃不起那種激烈的欲望。

    他的手觸電一樣把荷花的手拉開了,將所有的動作停止了,五秒鍾以後,長歎一聲,猶如一座轟然傾倒的鐵塔,慢慢躺在了被子上。

    他覺得這是對石榴的背叛,向前一步,對石榴的背叛就增加一分,怎麽也邁不出這一步。

    荷花不甘失敗,再次翻起身撲向了薑格,嘴唇一遍一遍吻過丈夫胡子拉碴的臉,聲音是呢喃也是唿喚:“薑格哥哥,給俺吧,……快……俺……想要……實在受不了啦。”

    剛剛被挑起的欲火好像要把她渾身的血肉即刻焚毀,猛然高漲的怒濤一下子將她扔上了激情的風口浪尖,如果再不發泄一下,她覺得自己全身的血管立刻就會爆裂。

    撫摸了一會兒薑格還是沒有反應,那雙大手緊緊護住,不讓她跨越雷池一步。

    荷花的心再一次碎了,幸幸返迴了自己的被窩,靜靜的夜晚傳來女人一陣陣傷心的嗚咽聲。

    薑格說:“荷花,對不起,我做不到,做不到啊,你不是……石榴。”

    荷花哭了,這一夜女人不斷的綴泣,一點辦法也沒有,懊惱,羞愧,欲望,一起糾結,掙紮不已。

    接下來的幾天,薑格還是沒有碰荷花。

    莉莉對閨女的事情十分的關心,每天都會過來一趟,把閨女關在門裏詢問,荷花不說話,隻是哭。

    莉莉氣的火冒鑽天,指著閨女罵道:“哭,就知道哭,連個男人也擺不平,你還有臉哭?活著幹啥?死了算了。”

    荷花說:“要你管,他嫌俺長哩不像石榴,不挨俺身子,那有啥辦法?我這就死給你看!”荷花說著就要衝出去,把莉莉嚇一跳。

    莉莉上去拉住了荷花的胳膊,趕緊滿臉賠笑:“閨女,別,娘這不是替你著急嗎?你死了娘咋辦?我可就你這麽一個閨女,我幫你想辦法,別死啊別死。”

    荷花幾乎崩潰了,她真的想死,得不到薑格的靈魂,隻得到一個軀殼有啥用?還不是痛苦一輩子?

    “娘,都到這種境地了,還有啥辦法?”

    莉莉苦思冥想,最後一拍大腿說:“有了,把他灌醉,他不能動彈了,你就爬上他的身子,把他奸了,生米煮成熟飯,由不得他不妥協。”

    荷花吃了一驚,問:“娘,你的意思是,要俺……霸王硬上弓?”

    莉莉隱隱一笑:“對頭,男人都這樣,你跟他睡一次,他就有了責任心,以後想放也放不下你,聽娘的話,奸了他。”

    荷花問:“怎麽……”

    莉莉說:“看我的,我有辦法,你隻管脫光衣服上炕等著,晚上就行動。”

    莉莉就在荷花的耳朵邊低語了幾聲,這麽辦如此,如此這麽辦,母女倆定下了好計策,荷花撲哧就笑了:“娘,你真有辦法,這事一定能成。”

    第二天,莉莉的男人吳仁義提著兩瓶酒走進了呂青峰的家。說要跟呂青峰喝兩盅、兩親家見麵分外的高興,呂青峰就讓玉芬炒倆菜,跟吳仁義喝上了。

    老丈人登門到訪,做女婿的當然要陪著坐了。薑格抹不開麵子,就給爹和丈杆子倒酒。

    吳仁義拉著薑格的胳膊說:“薑格,坐,坐下喝兩盅。”

    薑格就推辭說:“爹,您坐您的,自古父子不同桌,叔侄不對飲,你跟俺爹喝酒,我隻有倒酒的份兒,沒有坐下的份兒。”

    吳仁義一伸大拇指說:“好孩子,果然懂規矩,我吳仁義沒看錯人。薑格必定有出息。但現在是九十年代了,沒那麽多規矩。”

    呂青峰也一瞪眼,說:“讓你坐你就坐,那來那麽多臭規矩?坐!”

    爹老子一瞪眼,薑格就嚇得屁滾尿流,隻好乖乖坐下了。

    莉莉已經跟呂青峰定下巧計,就是要把薑格給灌醉,灌醉以後拉進荷花的房間,讓荷花看著辦。

    薑格不知是計,隻好坐下了,吳仁義就一杯一杯勸薑格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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