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就是薑格,有仇就報,而且立刻就報,你給我一刀,我抬手就是一劍,禮尚往來互不拖欠。

    石榴還在生氣,說:“你還不還?不還我以後都不再理你。”

    薑格一看石榴生氣了,就過去親她,抱住石榴的腦袋吧唧吧唧就是兩口:“石榴,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證,隻此一迴,下不為例,我怎麽能忍心看著你挨餓呢?”

    石榴再一次抱著薑格哭了,抱著他的脖子也一個勁的親:“薑格,要不咱迴吧,家裏多好啊,有爹,有娘,從來都不為吃的發愁,咱們倆這樣,啥時候是個頭啊?”

    薑格說:“不能迴家,爹知道了會殺了我,我說過會讓你幸福,就一定會給你幸福。”

    兩個人徹夜抱在一起,相互偎依,一直沒分開,直到天明。

    呂青峰是十天以後找到薑格和石榴的。

    其實呂青峰已經通知了猴子,讓猴子撒出去人馬,在整個k市來迴的掃蕩,最後猴子的小弟終於發現了薑格跟石榴的下落。

    呂青峰趕到的時候,薑格跟石榴在橋洞裏抱著正在親熱,兩個人撕纏在一起。

    薑格喘著粗氣,石榴也喘著粗氣,他們正在拚命運動。

    呂青峰挑開橋洞的門簾子進去的時候,首先弄了個大紅臉。低著頭灰溜溜又走了出來。

    他站在橋洞的外麵,衝著橋洞子喊:“你個兔崽子!給我馬溜溜滾出來!”

    爹老子一聲大喝,把薑格嚇得幾乎陽痿。趕緊穿衣服,抓起石榴的小褲就往脖子上套,嚇得都摸不著南北了。

    石榴也嚇得麵色蒼白,慌慌張張找衣服穿。

    薑格衣衫不整,提著褲子走出了橋洞,低眉耷眼喊了聲:“爹……你來了。”

    呂青峰二話不說,猛然揮起巴掌,一個耳刮子就扇了過來,把薑格打得,滴溜溜在地上轉了三四個圈。

    身子站定以後,老大一會兒沒分出東南西北來,一閃一閃亮晶晶,滿眼都是小星星。

    薑格感到爹是用手背反彈過來的,一雙長滿老繭的手很有力氣,堅硬的手指關節咯得他的腮幫子生疼。

    但是他大氣也不敢出,撲通就給爹跪了下去,就像一隻馴服的狗,渾身都哆嗦起來。

    薑格這輩子就沒怕過誰,不知道為啥,每次見到呂青峰,都會從心裏生出一股畏懼。

    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畏懼,就跟老鼠看到貓一樣,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他也弄不清這股天生的畏懼來自哪裏。

    呂青峰眼含熱淚,哆哆嗦嗦抬手指著兒子,都說不出話了:“兔崽子!你個畜生啊!簡直禽獸不如,你大逆不道,還把你娘氣出了心髒病,我留著你幹啥?早知道這樣,生下來的那天就該把你填進尿盆裏淹死……”

    呂青峰怒發衝冠,巴掌掄起來,一下下打在兒子的臉上,下麵一腳,一腳就把薑格踢出去老遠。

    薑格爬起來以後,還是規規矩矩跪好,跟個鵪鶉一樣。

    石榴一下子從橋洞裏跑了出去,上去抱住了呂青峰的大腿:“別打了,不怪薑格,不怪薑格啊,怪俺,是俺勾搭他的,要打,你就打俺吧。”

    呂青峰舉起巴掌,但是巴掌沒落下去,石榴有天大的錯,這巴掌也不該他來打。

    石榴不要臉,他還要臉呢。

    呂青峰罵了聲:“滾!”一腳也把石榴踢出去老遠。石榴又撲了過來,這次攔在了薑格的前麵,不讓呂青峰碰他。

    看著他們恩愛的樣子,呂青峰心裏那個難受啊。揪心的疼,真不知道該怎麽安排這兩個活寶。

    薑格眼神慌亂,不敢看爹的臉,除了顫抖還是顫抖。

    呂青峰說:“兒子,你是我呂青峰的種,這輩子我就沒尿過誰。你是第一個,第一個啊,你犯下了彌天的大錯,你讓我怎麽辦?怎麽辦啊?傷天害理,傷天害理啊,你個不知廉恥的畜生!”

    爹老子一通大罵,這時候薑格竟然撲哧笑了,他跪直了身體,說:“我怎麽就不知廉恥了?我跟石榴是自由戀愛,現在的婚姻是自由的!”

    “自由個屁!”呂青峰怒吼一聲。

    薑格一聽,忽悠站了起來:“我怎麽了?那也比你強?”

    呂青峰一愣,沒想到這小子還敢跟自己強嘴:“我咋了?”

    “你咋了你知道,試問,當年你娶玉芬阿姨的時候,明知道她是李慶林的媳婦,還霸占了她?這算不算搶親?你娶我娘的時候,可是把我娘從趙森林的被窩裏搶出來的,這算不算不義?你娶了玉芬阿姨,娶了我娘,然後又在城裏包養了小草姑姑,你三妻四妾,算不算對我娘和玉芬阿姨的背叛?你光知道教訓我,咋不看看你自己?”

    “你!”呂青峰無語了,立時僵在哪裏,是啊?自己憑什麽教育薑格?孩子說的對,是他呂青峰不齒在先。這就叫老子英雄兒好漢,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上梁不正下梁歪。

    這才叫親爺倆。

    呂青峰苦苦笑了,抬手指了指兒子,真的無話可說了。

    這時候,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大家竊竊私語,都不知道發生了啥事。

    路人們異樣的眼光,差點羞得呂青峰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的語氣緩和了下來,說:“薑格,我跟你娘,還有玉芬阿姨和小草姑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有苦衷的。”

    薑格說:“你有苦衷,那誰沒有苦衷?我做了12年的狼王,過慣了狼的生活,你為啥偏要把我訓練成人?我招你惹你了?我從前缺少母愛,缺少父愛,天下沒有人像石榴對我這麽好的。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這輩子我們都不會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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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格一邊說,一邊扶起了旁邊的石榴,把女人抱在懷裏,生怕她飛了一樣。

    石榴眼淚漣漣,祈求地說:“你就成全俺跟薑格吧,俺一輩子也忘不掉你跟姐姐的大恩大德。求你了。”

    石榴一邊說,一邊給呂青峰磕頭,腦袋碰在地上棒棒作響。

    呂青峰心軟了,趕緊把石榴攙扶起來,心如刀割:“石榴,我不能看著你們一錯再錯,兩個老人知道你們這樣,還不氣死?這是不孝。”

    石榴說:“姐夫,求求你照顧爹跟娘,俺跟薑格以後不能床前盡孝了。以後是生,是死,是貧窮還是富裕,俺都跟著薑格,不離不棄。”

    眾目睽睽,呂青峰的臉上真的掛不住了,好像自己一時間成了拆散人家苦命鴛鴦的罪人。他連忙拉起了石榴:“石榴,你別這樣,起來再說。”

    “你不放過薑格,俺就是不起”。石榴還跟姐夫杠上了。

    呂青峰被弄得沒辦法,最後一跺腳:“你們給我滾!滾得遠遠的,以後不能迴到青崖村,要不然我就打斷你們的腿,滾滾滾!”

    石榴一看姐夫不再追究,拉住薑格就走,剛剛走出幾步,呂青峰又喝住了他們:“站住!”

    石榴一凜,扭轉了身,問:“呂青峰,你想反悔?”

    呂青峰沒說話,反而從懷裏掏出一疊票子,塞進了薑格的口袋裏。

    在分別的最後一刻,呂青峰隻能盡這點心,他知道事實已經不能挽迴,隻好給他們一點錢,怕他們挨餓。

    呂青峰頭也不迴的走了,他的背影很滄桑,好像老了很多。

    爹還不到40歲啊,頭上竟然忝了幾根白頭發,薑格看著父親遠去的背影,他的心裏酸酸的。撲通又給呂青峰跪了下去,衝著父親的身影磕了三個頭。

    然後站起來拉著石榴的手就走了,這一走,兩年以後才迴來。

    再迴來的時候,薑格的身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成為了k市首屈一指的黑道大亨。

    放走了薑格,呂青峰現在的心情不但沒難過,反而舒暢了不少。

    他已經盡力了,做人父親的,隻能告訴孩子什麽路可以走,什麽路不可以走,他非跟你擰著幹,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隨他去吧,以後捅出什麽簍子,大不了老子挺身幫他堵上。沒辦法,誰讓兒女是爹娘上輩子的冤家?

    呂青峰也是個沒心沒肺的主兒,所以迴家的路上,他坐在汽車的駕駛座上,挺直了腰板,還哼起了十八摸。

    呂青峰越唱越高興,一個沒留神,咣當,汽車撞電線杆子上了……但他仍然沒生氣,背著手走出了車,先給拖車公司打了個電話,然後就開11路奔向了小草的住處。

    小草的住處應該是呂青峰的第二個家,青峰每次來城裏,都要在小草哪兒住幾天。跟小草纏綿幾夜。

    最近的小草生意如日中天,餐具廠連番的盈利,小小的工廠已經不能滿足她的需求了。

    她想把生意做得更大,跟呂青峰計劃進軍鋼鐵業。說白了就是自己開軋鋼廠。

    呂青峰正好要跟小草商討下一步的計劃,一個多月沒到小草哪兒去,怪想她的。

    呂青峰拿出鑰匙,打開了小草家的房門,屋子裏一塵不染。小草沒在家。

    呂青峰就想跟小草開個玩笑,嚇嚇她,他們兩個經常這樣玩,相互逗對方開心。

    兩口子在一塊時間長了,確實沒意思,要搞出不同的花樣,來尋求刺激。

    躲在哪兒好呢?最後青峰一眼瞅準了沙發底下,就躲在這下麵,小草一進家,我就從天而降,豈不嚇得她渾身一顫?

    呂青峰滋溜就鑽進了沙發底下,哪知道剛剛鑽進去,外麵的房門就響了,傳出來鑰匙捅進門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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