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那麽不小心?疼不疼?”現在的薑格顧不得埋怨荷花,隻是有點心疼。

    撕拉一聲,薑格把衣服撕破,幫荷花抱住了傷口。

    荷花搖搖頭,莞爾一笑:“看到你,就不疼了。”

    “那你還能不能走路?”

    荷花說:“俺試試。”她站起來走了一步,剛剛邁出一步,腳下一酸,又撲倒在薑格的懷裏:“哎呀,好疼,薑格哥,俺不能走路了。”

    薑格說:“那我背你吧。你上來。”

    薑格哈下腰,抱住了荷花的屁股,女孩子輕輕一躍,跳上了他的後背,竟然嘻嘻笑了。

    薑格問:“你笑什麽?”

    荷花說:“薑格哥,你是我的小紅馬,得兒駕,快走,快走,再不走俺就用鞭子抽你屁股。”

    薑格一笑,撒開蹄子就奔跑起來,三隻小狼又蹦又跳,緊緊圍繞著薑格,跟著他一起上了山。

    荷花趴在薑格的後背上,男人的後背很寬闊,也很微暖,一股濃烈的男人雄性汗氣透過衣服輻射到空中,鑽過女孩的鼻孔直入心扉。

    荷花覺得這汗氣很好聞,她都有點醉迷了,希望腳下的路長一點,再長一點,最好沒有盡頭,這樣她就永遠可以趴在薑格的背上不用下來了。

    終於還是走進了山洞。

    這個山洞很寬闊,中間有一塊石頭,上麵鋪了幹草,薑格把荷花放在了幹草上,幹草很厚,跟家裏的被窩一樣暖和。

    薑格點著一團火,火光映紅了男人的臉,這時候荷花才看清楚山洞的布置。

    山洞很大,隻有一個出口,出口也是剛才進來的那個入口,地麵很幹淨,四周的石頭很不平整,威武猙獰,一看就是個天然形成的山洞。

    牆壁上掛著獸皮,有幾張狼皮,也有一張很大的熊皮。

    這個山洞最早住的人是呂青峰,當初呂青峰在山上就是住在這裏,牆上的獸皮是呂青峰跟動物搏鬥的憑證。

    那時候青峰不斷上山,有時候一兩個月都不迴家,他守護著青崖山,也守護著張家埋藏了半個多世紀的那批財寶。

    薑格不願意迴家,青峰也不強求,就讓兒子暫時住在這裏。

    青峰準備把守護青崖山的任務交給薑格了,張家的子孫後代跟傳接力棒一樣,一代一代都在守護著青崖山。

    夜越來越深了,青崖山半夜的風很涼,荷花打起了哆嗦,感到渾身發冷。

    一條狼搖搖尾巴靠了過來,竟然挨著荷花的身子坐下,荷花立刻意識到,這條狼想幫自己取暖。

    剛才如果不是三條小狼,荷花就命喪狼腹了,它們救了自己一命,所以荷花很喜歡它們。她不但不覺得可怕,反而覺得前麵的小家夥們分外的可愛。

    荷花抬起手,摸了摸一隻小狼的後背,然後又摸了另一隻小狼的腦袋,那隻小狼伸出舌頭,輕輕舔了她手背一下,非常的友好,每一條狼都沒有生氣的意思。

    太有意思了,荷花笑了,她感到自己跟狼群混為了一體,輕輕抱住了靠近她的那條小狼,小狼又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臉蛋,滿親昵的樣子。

    荷花的膽子大多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愜意的躺在了幹草上,幹草很軟,跟家裏的土炕一樣舒服,不一會兒的功夫竟然睡著了。

    薑格趁著荷花睡著的功夫,出門打了一隻兔子,迴山洞以後,剝了皮,放在火上燒烤。

    他知道荷花餓了,就出去幫她找吃的。

    這隻兔子剛剛探出窩窩,腦袋還沒有從草叢裏探出來,就被薑格一撲而上,閃電一樣揪住了脖子。

    荷花是被兔子肉的香氣弄醒的,醒來以後,兔肉已經燒好,香氣將整個山洞彌漫。

    薑格看了看荷花咽唾沫的樣子,神秘一笑:“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荷花說了聲:“要!”就一撲而上,奪過薑格手上的兔子肉就啃,大口大口嚼咽起來,吃的滿嘴巴流油,還衝著薑格笑。

    薑格說:“荷花,你到山上來,就為了跟我玩?”

    荷花說:“是啊是啊,放假了,石榴到城裏去了,你也上了山,金生跟小丫整天忙著補課,都不在家,俺一個人悶得慌,整天想你,就上山來找你,沒想到會遇到狼的。”

    薑格說:“你真傻?吃吧,吃完飯睡覺,天亮以後我送你迴去。”

    荷花問:“薑格哥,你迴不迴?你迴俺就迴,你不迴,俺也不迴。”

    薑格說:“我不迴,我把你送到村口,還迴山上來。”

    荷花說:“那俺也不走,俺陪著你,俺不迴家。”

    薑格問:“為啥?”

    “不為啥,就是舍不得你。”

    薑格撲哧笑了,露出一口白牙:“你不怕我吃了你,我做過狼王,可喜歡吃小女孩了。”

    荷花說:“不怕,有本事你就吃啊,俺喜歡你咬俺。”

    薑格就罵她一聲:“傻丫頭。”

    看著荷花吃完,薑格說:“天還早,你睡吧,天亮了我叫你。”

    荷花問:“薑格哥,你睡哪兒?你別走。”

    薑格說:“我不走,就睡你旁邊。”

    荷花說:“薑格哥,你抱著荷花睡,要不然俺睡不著。”

    薑格一愣,卻生不出氣來,荷花現在隻不過是個小女孩,她還沒長大,很多事情不懂。隻好抱著她睡。

    荷花睡覺前有聽故事的習慣,小時候每天晚上睡覺前他娘莉莉都給她講故事,什麽牛郎織女天仙配啊,西門慶和潘金蓮啊,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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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說:“薑格哥,你給俺講故事,要不然荷花還是睡不著。”

    看著荷花嬌羞的臉蛋,天真的樣子,薑格隻好說:“好好,你想聽啥,我講給你聽。”

    荷花說:“我想聽小白兔的故事。”

    還好這個故事薑格聽說過,於是就說:“從前啊,有隻小白兔……”

    荷花立刻捂住了耳朵,說:“不聽,不聽,你說的一點也不好聽。你跟俺娘說的不一樣。”

    薑格說:“你娘是怎麽說的?”

    荷花說:“俺娘說,從前啊,有一隻沒有穿衣服的小白兔……”

    “啊?”薑格差點撲哧笑了,就莉莉大娘那偷人養漢子的勁頭,也能講出啥好故事來?

    可他拗不過荷花,隻好說:“從前啊,有隻沒有穿衣服的小白兔,她躺在被窩裏,等著她的老公迴來……”

    荷花聽著薑格的故事,果然閉上眼睡著了……現在距離天亮還早,天空中一片昏暗,整個大山呈現出一派瑰麗的繽紛景象,金黃的大山化做一片黯淡的幽藍,樹林和岩石的輪廓變得模糊不清,重疊成一片。

    薑格對黑夜是非常敏感的,每天晚上,他的視力跟聽力比白天要敏捷好幾倍。暗夜對他造不成任何威脅,他已經習慣了晝伏夜出。習慣了當初做狼的日子。

    薑格自己也睡著了,天亮以後才睜開眼。

    睜開眼的時候,荷花還沒有醒,靠在薑格的身邊睡的正香,女孩俏皮的鼻子,小巧的嘴巴,一對大眼睫毛很長,就像童話裏的銀娃娃,薑格忽然升起一股想親她一口的衝動。

    絕不是齷齪的那種親吻,完全是哥哥對妹妹的那種愛戀。

    他不由自主低下頭,輕輕將嘴唇碰觸在了荷花柔嫩的臉蛋上,隻一下,荷花就醒了。驚訝地叫了一聲:“呀……薑格哥哥,你親人家。”

    薑格羞得臉蛋立刻紅了,趕緊解釋:“我……我,沒親到呢。”

    荷花說:“你胡說,你就是親人家,把人家臉蛋都弄濕了。娘說女孩子不能隨便被人親的,一親就會……有孩子。”

    薑格說:“沒那麽嚴重吧?”

    荷花說:“就是,就是,薑格哥,你現在親了人家,你要負責一輩子啊。”

    “負責?怎麽負責,不就是親一下嗎?”

    “你就是要負責,要不然人家大肚子咋辦?”

    我暈,親一口就會大肚子?沒聽說過。

    盡管薑格竭力辯解,可是荷花好像黏上了他。

    這一口是薑格後悔終生的一口,他為自己這一吻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再後來,荷花真的跟她糾纏了一輩子,薑格終究還是沒能跟石榴在一起,最後娶了荷花,一直到現在。

    薑格隻好說:“好好好,我負責,你說吧,讓我怎麽樣?”

    荷花說:“親了俺,就應該娶俺,萬一俺將來大肚子咋辦?”

    薑格有點想笑,說:“好好,我娶你,行了吧?小姑奶奶,咱們迴家吧。”

    荷花這才笑了。

    天亮以後,兩個人開始迴家,薑格還是背著荷花一步一步下了山。

    薑格力大無窮,背著一個小女孩一點也不影響速度,荷花年糕一樣,黏在薑格的後背上,還把腦袋貼在他的脊梁上,感受著男人身上的溫度。

    荷花問:“薑格哥,你昨天晚上剝兔子,好殘忍。”

    薑格一邊走一邊問:“我咋殘忍了?”

    “你殺了它們也就算了,還要剝它的皮,放在火上烤,它會很疼的。”

    薑格問:“你吃飽沒?”

    荷花說:“吃飽了。”

    “吃飽了還那麽多廢話,我不殘忍,你會餓肚子,餓肚子豈不是更殘忍?大自然就是這樣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如果我們不吃兔子,餓死的就是我們,你不想餓死吧?”

    荷花說:“你剝兔子的樣子像個野人。跟狼一樣。”

    薑格說:“我本來就是個野人,本來就是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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