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四寶哥被砸死,牡丹嫂也守了寡。

    其實牡丹守寡不守寡是一樣的,他男人四寶活著也不能給她什麽。

    大牛在院子裏搭了一個窩棚,平時他睡外麵,牡丹嫂和大寶睡裏麵。

    這是不下雨的時候,萬一老天不作美,外麵下了雨,他就隻能跟牡丹嫂和大寶擠一塊了。

    晚上兩個人一個睡這邊一個睡那邊,彼此聽的到各自的心跳。大牛聽到牡丹的唿吸很不均勻。他也覺得渾身不自在。

    四寶哥臨死的時候一手抓著牡丹,一手抓著他,將兩個人的手牢牢按在一起。四寶的話大牛明白,就是想他娶了牡丹,並且照顧她一輩子。

    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這種行為他趙大牛根本幹不出來,他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他是真的把四寶當哥的,如果對娶了牡丹,他覺得自己禽獸不如。

    所以大牛就把身子側過去,盡量跟牡丹拉遠距離。不去聽她的唿吸聲跟心跳聲。

    大牛進門以後天色還早,他就把院子裏的石頭和瓦片收拾一下,準備壘砌兩間簡易的小屋出來,這樣下雨的時候他跟牡丹就能分開睡了。

    牡丹從帳篷裏出來以後,看著忙忙活活的大牛迷惑不解,斜斜靠在帳篷門上盯著他。

    麵前的男人憨態可掬,健壯有力,單薄的汗衫裏是一身健壯的肌肉,他的肩膀寬廣有力,胸膛也寬廣有力,仿佛一座巍峨高挺的大山。

    水淋淋的汗珠子掛在上麵,太陽一照亮光閃閃,大牛抬手擦一把汗,男人雄性的汗氣撲麵而來,牡丹嫂的心裏就蕩漾了一下,湧出一股熱辣辣的潮漲。

    牡丹問:“大牛,你幹啥呢?”

    大牛衝嫂子酣然一笑:“蓋屋子啊。一個帳篷根本住不下三個人。我壘兩間,你一間,我跟大寶一間。”

    大牛不敢看牡丹,他的眼光不敢跟牡丹的眼光相碰,女人的身材婀娜多姿,站在那裏亭亭玉立,仿佛一朵盛開的牡丹。

    大牛立刻轉移了眼神,覺得熱血狂湧,臉上燙燒。

    牡丹嫂慢慢湊了過來,拿起一條毛巾幫著大牛擦汗,毛巾剛剛碰到大牛的臉,大牛就像被馬蜂蜇了一下,趕緊閃開了。

    牡丹嫂尷尬一笑:“你躲什麽躲?俺還能吃了你?”

    大牛趕緊接過了牡丹手裏的毛巾:“我自己來,自己來。”

    牡丹沒有離開,身子有點扭捏,問:“大牛,你看我這人怎麽樣?”

    大牛說:“挺好,挺好,跟咱娘活著的時候帶我一樣親。”

    牡丹的臉色就布起了一片陰雲,這大牛傻啦吧唧的。

    大牛故意這麽躲閃,就是怕有人說閑話。

    真的不能跟牡丹同住一個帳篷,一天兩天還好,時間長了就該有人說閑話了,農村就是這樣,舌根子底下壓死人。

    牡丹也不含糊,趕緊卷起袖子幫著大牛幹了起來。

    大牛趕緊說:“我來,我來,你不能受累。”

    牡丹撲哧一笑:“俺又不是泥捏的,出點力怕啥?”

    “不行哩,不行哩,我答應過四寶哥,這輩子不能讓你受累。”

    大牛一下奪過了牡丹手裏的鐵鍁,不讓她幹。

    牡丹卻不依不饒,跟大牛搶奪鐵鍁,這麽搶過來搶過去,牡丹一個沒留神,一腳踩在了泥地上,腳底下一滑差點摔倒。

    幸好大牛眼疾手快,趕緊伸出手臂把她抱住了,牡丹嫂一下就倒在了男人的臂彎裏,臉上泛起潮紅一片。

    三天以後兩座石頭房子果然建好了,雖然不夠寬大,裏麵的陳設也比較簡陋,但總算可以遮風擋雨,大牛住進了南邊那間,牡丹領著六歲的大寶住在了北邊那一間。

    大牛這人非常的有想法,他之所以選擇住南屋是因為北麵是上房,嫂子住北屋是對嫂子的尊敬。

    大牛的手藝不錯,房子壘得整整齊齊有角有楞,上麵是三根樹幹做的檁條,茅草鋪頂,為了防止下雨的時候漏水,茅草上又蓋了一層厚厚的黏泥。

    兩間屋子緊緊挨著,中間隻隔著一道牆壁,那道牆壁很薄,他們睡覺的時候彼此可以聽到對方的唿吸,心跳和翻身的動作。

    住進小屋的第一天,牡丹嫂躺在炕上就睡不著了,唿氣忽大忽小很不均勻。

    女人覺得有一雙眼睛死死注視著自己,那雙眼睛是大牛的,眼光裏好像有一團火,烤的她脊背發燒,大腦卻在這一刻異常興奮,睡意全消。

    大牛清晰的身影浮現在眼前,男人還是那麽健壯有力,胡子拉碴的嘴巴裏是兩排整齊的白牙,古銅色的皮膚就像不遠處的青崖山,炯炯有神的大眼讓人想起天上的皓月。

    牡丹嫂感覺心裏惶惶的不行,嗓子也幹得難受,恨不得一腳把牆壁踹個窟窿出來,把大牛從牆那邊拉到牆這邊。

    趙黑龍已經兩個月沒找過她了,趙森林因為一條腿被鋸斷,在家養傷,也沒有找過她。

    自從大牛迴來以後,村裏的那些流氓閑漢都懼怕大牛的拳頭,嚇得都不敢來了,牡丹嫂的夜生活陷入了寂寞難熬中。

    牡丹嫂猶豫了一下,毅然爬上了大牛的土炕。伸手摸他胡子拉碴的臉,張嘴親吻他厚實的嘴唇。

    趙大牛終於被驚醒了,睜開眼嚇了一跳,隻見牡丹趴在自己的旁邊,男人噌得就跳了起來。

    “你……你幹什麽?”

    牡丹嫂臉色潮紅,輕聲說:“大牛,俺難受……非常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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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牛以為牡丹病了,趕緊穿衣服,一邊穿一邊問:“哪兒難受?我去幫你叫郎中。”

    牡丹說:“俺全身都難受,渾身發燙,燒的不行,不信你……你摸摸。”

    “不行不行,你趕緊走趕緊走,讓人看見了像啥話,做人要注意名聲。”

    牡丹一下撲了過來:“名聲算個啥?大牛,四寶死了,不如咱倆就這麽過吧,俺……俺稀罕你。”

    牡丹嫂一個餓虎撲食就要把大牛按倒,大牛往旁邊一躲再一次閃開了,女人雙腳沒站穩,摔倒在地上,哀怵地嚎了一聲。

    大牛趕緊去拉她,沒想到反被她伸手一拉,同樣甩在了地上。

    大牛的心裏又是氣憤又是害怕,氣憤的是牡丹這人水性楊花,對不起四寶。害怕的是三更半夜被人看見,那自己臉麵該往哪兒擱。

    雖然大牛臉紅心跳,感到唿吸加快,可他就是不敢碰她,因為怕對不起死去的四寶。

    大牛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翻身就要衝出屋子,沒想到女人從後麵抱住了他,雙手箍得緊緊的。

    “大牛,俺真的稀罕你,你就可憐可憐俺吧。俺真的忍不住了,俺會死的。”

    這次大牛沒有動,他的眼裏幾乎出淚:“牡丹,做人……要注意自己的名節,我不能對不起四寶,不能幹這些禽獸不如的事情,你放開我。”

    牡丹也哭了,抱著男人的後背不撒手,臉蛋貼在了大牛的後背上:“俺不放,就不放,四寶已經死了,就剩下了你跟俺,俺不跟你過……跟誰過?”

    大牛說:“你放開!”

    牡丹咬著呀牙說:“不放!”

    大牛猛地一晃肩膀,就把牡丹甩脫了,然後頭也不迴地走出了屋子,身影躲進了彌漫的夜幕裏。

    牡丹嫂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她盈盈地哭了,哭了很久很久……

    大牛沒有走遠,而是坐在了門外麵的石墩上。

    他從腰裏解開煙袋,抓出一把煙葉子,將煙葉子按在煙鍋裏,填平壓實,拿出火柴點著,吧嗒抽了一口。

    牡丹嫂的主動讓大牛陷入了糾結。

    大牛確實不能跟牡丹嫂在一起,因為他在外麵已經交了女朋友,是部隊上的一個女兵。

    那女兵是部隊醫院的一個護士,長得很漂亮,名字叫小麗。

    大牛的眼前展開了一片楊花吐穗的麥苗,然後又鋪開了一片金黃燦爛的草地,小麗的身影就出現在麵前。

    他跟小麗戀愛三年了,小麗是個清純的姑娘,不但人長得好,舞跳的也不錯,他是大牛所在師部醫院的一名護士。

    大牛想起了藏區救災的那個夜晚,小麗陪著他的歌聲跳舞,也想起來自己受傷的時候小麗體貼照顧他的情景,還有他送小麗歸隊的那個夜晚。

    那山,那人,那片篝火,那條小溪,那張病床,在他的心裏留下了永遠抹不去的眷戀。

    大牛複原的那一天,小麗把他送出老遠老遠,一直進了火車站。最後囑咐他:“大牛,到家記得給我來信,我會天天想你的。”

    大牛點點頭就上了火車。

    複原的這幾個月,大牛的心裏還在想著小麗。可他不敢給她寫信。

    小麗是城裏人,她爹跟她娘都是市裏的幹部,家裏的條件很好。

    再看看自己,房子沒有,地裏的收成也不好,小麗跟著他,隻能受罪。

    大牛覺得自己不配擁有小麗的愛。小麗應該找個比自己更英俊,家裏條件更好的男人。

    看著漫無天際的星鬥,手裏的煙鍋子閃啊閃,大牛的心裏如潮般的湧動起來。

    他不知道該不該聯係小麗,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排嫂子。

    滿坡的冰雪是7天以後融盡的。

    畢竟現在還不到中秋,氣溫恢複得很快,七天以後,所有的冰雹全部化成了一堆秋泥,將山間的小路弄得泥濘不堪。就連陰冷的北坡,太陽照不到的地方,也全部消融幹淨了。

    再上山的時候,就非常的困難,一不小心就會滑一跤。

    湘靈收拾好了行裝,準備到山外的鄉間中學去報道了。

    暑假已經過了,明天就是開學的日期,孫寡婦發了愁。

    如果湘靈爬山趕到學校的話,200裏的山路是非常難攀爬的,女孩子還小,萬一掉進山澗裏,孫寡婦會痛苦一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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