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輝煌有點激動,點點頭說:“好,很好,做得對,不愧是我呂輝煌的種!”

    “爹,這麽說你不怪我?”青峰問。

    “你做的對,我怪你做什麽?兒子,你是條漢子,做男人就應該這樣,是自己的東西就不能放手。”

    呂輝煌覺得兒子終於長大了,其實現在他已經退居了二線,將所有的農活兒跟守護青崖山的責任放心的交給了兒子呂青峰管理,他相信青峰會比他幹的更好。

    呂青峰說:“爹,香草肚子大了,你說咋辦?不能再把她送迴狼窩裏去,我想把她娶了。”

    呂輝煌一瞪眼:“你放屁!你娶了香草,那玉芬咋辦?你以為小孩子過家家呢?”

    “我沒辦法,香草要死要活的,非跟著我不可,我也舍不得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香草被逼死吧?”

    呂輝煌無語了,想了想問:“這事你跟玉芬說過沒?”

    “說了,玉芬不在乎,說她做大,香草做小。”

    我暈,呂輝煌搖搖頭開始苦笑,這他娘的叫什麽事?難道玉芬就不吃醋?現在的孩子們真夠開放的。

    按說三妻四妾在從前不算個事,哪個有錢人家不娶幾房老婆?可現在是新社會,誰敢娶二房?

    幸好新的政策沒有波及到青崖村,青崖村與世隔絕,屬於三不管地區,就是上麵想管也管不到。這裏山高皇帝遠,公糧都交不上去,隻能任其自生自滅。

    呂輝煌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看香草,最後一跺腳說道:“好,抱迴來就抱迴來了,大不了給你再添一房媳婦,老子豁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呂輝煌一改昨日的滿麵愁容,變得精神煥發起來,他胸有成竹屁顛屁顛的走進了趙黑龍家的門。

    看到躺在炕上養傷的趙黑龍,呂輝煌當頭就說:“黑龍兄弟,香草迴不來了,我決定讓青峰娶了她,你說吧,想要多少錢?”

    呂輝煌的話在趙黑龍的意料之中,趙黑龍昨天晚上抱著大麵瓜盤算了一夜,早已想好了心裏價位,非把呂輝煌要的傾家蕩產不可。

    要嘛拿錢,要嘛把香草送迴來。

    趙黑龍說:“太輝哥,我也不訛你,青峰搶走了香草,還把我打傷了,森林需要再娶新媳婦,我要養傷,這醫藥費加上誤工費,最少這個數。”

    趙黑龍立刻伸出三根手指頭在呂輝煌的眼前晃了晃,那意思,少三百塊免談。

    那個年代,300塊可是五個壯勞力一年的工分,趙黑龍的意思,是讓呂輝煌知難而退。拿不出錢,不愁你不把香草送迴來。

    沒想到呂輝煌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反而嘿嘿一笑抓住了趙黑龍的手,說:“你要的少了,我出兩根條子,價值最少2000塊,從此以後張李兩家的恩怨一筆勾銷,香草是娶是嫁,跟趙家再無瓜葛……”

    呂輝煌把手伸進了褲腰裏,掏出一個手絹,那手絹裏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些什麽東西,

    他把手絹放在八仙桌子上,慢慢解開,整個屋子立刻打了一道厲閃,是兩根黃澄澄的金條,閃閃發亮耀人的眼目。

    這兩根金條的價值至少在兩千塊以上,幾乎是趙黑龍全家20年的工分。

    趙黑龍和大麵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瞪大了眼,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娘的,這是金子啊,幾輩子沒見過這東西了。

    早聽說呂青堂死的時候,為兒子呂輝煌留下了一座金山,從前趙黑龍還不相信,今天見到了貨真價實的金條,他立刻就傻了。

    看來趙家有寶藏的事情是真的。

    大麵瓜一下就把金子抱在了懷裏,跟趙黑龍一起激動地淚流滿麵。

    就這樣,呂輝煌花了兩根條子,買迴了香草的自由,因為不能觸犯婚姻法,所以呂青峰並沒有娶香草做老婆,不過還是在擺了席麵,風風光光的讓她進了家門。當天晚上呂青峰就跟香草圓了房……

    這一年的春天來的比較早,還沒到清明漫山遍野的花兒就開了,白皚皚的像雪,紅彤彤的像火,黃澄澄的像金,空氣中鼓動著花香的味道。

    貓兒也比往年的發情期來的更早,叫聲淒厲哀婉,響徹夜空。

    外麵夜深人靜,月朗星稀,草尖尖上掛滿了露珠,月光透過小窗灑了進來,溶溶泄泄地裝了一屋子。

    呂青峰輾轉反側渾身燥熱,怎麽也睡不著。

    一個月的時間,香草身上的傷已經徹底養好,躺在男人廣闊無垠的懷裏,兩個人貓兒一樣慵懶。

    他們再一次陷進了濃情蜜意裏……

    一曲終畢,一男一女開始喘氣,香草說:“青峰哥,現在咱倆終於在一塊了,就跟做夢一樣,俺都不相信這是真的。”

    呂青峰說:“真的,比珍珠還真,我懷裏是實實在在的你,你懷裏是實實在在的我。”

    “青峰哥,你會不會稀罕俺一輩子?”

    青峰說:“會,我不但稀罕你,也稀罕我們的孩子,還有玉芬,一輩子,加上下輩子,再加上下下輩子。”

    “青峰哥……你真好。”香草把腦袋靠在了丈夫的肩膀上,渾身就鼓脹起來,她的心裏非常的踏實,天塌下來也不怕,因為有個男人會為她把天扛起來。

    呂青峰閉著眼,聽得很舒服:“香草,放心,我會一輩子對你好,我要給你和玉芬一個女人應有的幸福,我要為你,為玉芬,為咱們的孩子修一條路,一直修出大山去,燈大路修通,我就帶你們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外麵的世界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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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好了路,然後呢?”香草縮在青峰的懷裏問。

    “然後我就開工廠,做老板,讓你和玉芬穿金戴銀,喝酒撈肉,過上富足的生活。你們的幸福,就是我呂青峰的幸福。”

    香草含著淚說:“俺等著,等著這一天,俺也想看看外麵的世界。”

    這一夜,兩個人在裏麵忙活,可嚇壞了青峰娘呂何氏,她趴在窗戶根下幾乎一夜沒睡。

    她心裏尋思著,不管為了孩子還是為了玉芬,都得讓香草單獨有個住處。

    就這樣,第二天呂何氏就為香草收拾好了被窩,讓兒媳婦搬進了呂家的祠堂裏。

    呂家的祠堂已經有差不多40多年的曆史了。

    當初呂輝煌隨著父親隱居青崖山的時候,呂家是大富戶,那時候富人家是流行修祠堂的。

    所謂的祠堂就是家廟,逢年過節的時候用來祭拜祖先用的。

    這種家廟隻有富人能修得起,窮人是修不起的,也就是呂輝煌家才有能力修家廟。

    這座家廟修建在青崖村的村南,依山傍水,當初非常的宏偉,雕梁畫棟,神龕上擺滿了呂家幾代祖先的靈位。

    可惜運動的時候家廟被砸了,裏麵祖先的靈牌也被一把火燒了個幹淨。雖然荒廢了很久,但總算是呂家的老房子。

    呂何氏把家廟裏外打掃了一遍,貼上了嶄新的窗戶紙,又找人壘砌了院牆,安裝了房門,一座新宅院就算建好了,十分的堅固。香草住進去以後感到很舒適。

    為了讓香草把孩子順利生下來,呂何氏親自擔任了護工,為兒媳婦端茶送水,下廚做飯,照顧得很體貼。

    香草搬進來的第一天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這裏比呂家的祖屋清淨多了,而且打開窗戶就可以看到不遠處的青崖山,空氣清新。

    呂何氏非常不好意思,羞愧地說:“孩子,委屈你了,讓你住在這兒太簡陋了,等你生完孩子以後咱再迴家。”

    香草卻笑笑說:“娘,遮風擋雨的比俺娘家強多了,以後俺就不走了,就住這兒吧,這裏就是俺的家,那邊就靠著玉芬姐了。以後青峰願意來,俺歡迎,不願意來,俺也不責怪。俺……等他。”

    香草說的是實話,呂家祠堂雖然破敗,但是十分的堅固,全部是石頭砌成,上麵的大梁和瓦片堅固耐用,能抵抗百年不遇的大地震。

    當初祖公公呂青堂修建的時候,耗費了巨資,比呂家的祖屋還費心思,也異常的華麗,你找遍青崖村,也找不到比呂家祠堂更加堅固耐用的房子了。

    看到香草這麽懂事,呂何氏的眼角濕濕的,感歎兒子的幸運,娶了兩個溫良賢淑貌美如花的媳婦,真是祖宗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從此以後呂青峰開始兩頭跑,初一,初三,初五,逢單日子的時候住香草這邊,初二,初四,初六,逢雙日子的時候住玉芬那邊,每個月的十五休息一天,忙得不可開交。

    為了怕香草孤單,也為了怕村裏流氓閑漢趁虛而入,呂青峰把自己的獵狗黑炭一並拉進了祠堂裏,為香草作伴。

    呂青峰的這條狗不是一般的狗,是一條純種的藏獒,獅子一樣,兇猛異常,也通人性,對主人非常的忠誠。

    三年前,呂輝煌去過一次大漠,在返迴家的路邊,撿起了骨瘦如柴餓得半死的黑炭。

    那時候黑炭瘦得皮包骨頭奄奄一息,眼睛都睜不開了,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眼看性命不保。

    呂輝煌知道,這條小狗因為生病,被主人遺棄了,就上去抱住了它。

    呂輝煌可是相狗的行家,一眼就看出這東西非常的厲害,它不應該叫做狗,應該叫做獒。

    獒狗的職責就是逮狼,維護村子和牛羊的安全。

    這可是個好東西,一旦救活簡直可以震撼整座青崖山。隻要獒狗仰頭一吼,十裏地之內的狼全都會嚇得屎尿齊流,渾身戰栗。

    呂輝煌從大漠迴來的時候,就把黑炭拉迴家,並且找白先生醫治,白先生一副藥下去,黑炭就康複了,變得龍精虎猛,非常的有精神。

    再後來黑炭慢慢長大,跟呂青峰成了最好的朋友,呂青峰每天喂它,並且訓練它翻身撲咬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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