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咣”一聲被重新帶上,突兀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像一道不滿的警示迴蕩在不算寬敞的私人車庫。

    程意臨著另一側車門,頭沒有意識地垂在右側。

    傅遙幹脆坐了進來,挪到他邊上,伸手穿過他的脖頸小心翼翼地將他的身姿扶正一些。

    程意皺了皺眉,他是有些喝醉,可也不是醉的完全不省人事。隻是身體和意識都變得不由自主,像弗朗明戈樂聲下的腳步,輕飄飄慢悠悠。他感到有隻手搭在他的頸上,那冰涼的溫度叫他縮了一下,不適地扭了扭頭。另一隻手隨即跟了上來,從另一邊抄過他的腰環著。

    他推了一下,眼皮像掉進深海一樣往下沉。

    “困”他說的話也輕飄飄。

    “進去睡,車裏不舒服。”說話這人還在他腰上使勁,想將他從半夢半醒之喚起。程意胸中不爽利,隻覺得有人在攪他清淨,眯著眼睛就要將這罪魁禍首看清。

    像隔著層扯也扯不清的紗,他在紗後看見傅遙放大的臉,應激性地慌張起來。“我要睡覺,很困。”他揮開傅遙環著他的胳膊,懊惱酒精誤人。車把像在夜裏失了蹤,他扭著身越摸越著急。

    “現在知道困了。”傅遙挨近他,左手按在程意摸索車把的手上,五指嵌進他手指的縫隙,像海草緊繞穿行的人群,讓對方得不到喘息的契機。

    他整個人貼了過去,程意被逼到了角落。後座的空間狹窄,傅遙仗著程意喝了酒又處在劣勢的位置,抓著他的手摟上自己的腰。

    “知道困了為什麽不迴家,怕我?還是不想見我?”他說話的聲音很好聽,輕輕柔柔,像是摟著戀人在留聲機裏翩翩起舞,還有月光做伴。

    程意的眼皮還在打架,他逼著自己在半眯和閉眼之間對抗掙紮。他殘存的清醒在腦中自我懺悔,倘若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篤定不會俗套地借酒消愁。

    借酒消愁愁更愁可真是一個萬年不變的定理。

    “酒好喝嗎?都讓你舍不得迴家。我也來嚐嚐。”傅遙是個歪曲事實的實幹家,他說的嚐嚐顯然不是指在此時此刻搖著紅酒杯對酒當歌。

    右手不知何時又摸到程意的脖頸,像著了魔下了蠱,貪戀地捏了捏。傅遙在他脖子後的手一使勁,扣著他的腦袋吻了下來。

    程意的右手被他牢牢拽在腰上,空著的左手被無力地卡在兩人緊貼的身體中間。被迫縮在角度讓雙腿都無法掙紮伸縮抬放。他像砧板上待宰的小魚,奮力地甩動腦袋以擺脫傅遙調情似的親吻。

    傅遙幾次的親吻都落了空。這叫他有些受傷,但他轉瞬又被無名的嫉妒掌控,無法控製地想到程意對著別人巧笑嫣兮的模樣。

    那些場景憑空出現在他的腦海,像幻影一樣,似真似假,他在幻影裏氣得發抖,隻覺得妒忌的火焰燒到了他的五髒六肺,他想,就算在火海裏粉身碎骨也不能放開程意的手。他斬斷了自己出逃的生路,無路可退。

    程意已精疲力盡,他太陽穴突突直跳,頭疼欲裂。昏昏沉沉的空檔還要阻擋傅遙的侵略。他沙啞地喊了一聲,“傅遙,你不要逼我!我們……我們這算…什麽”他喝了很多的酒,每杯都不一樣。胃裏翻江倒海,不是想吐,是一種生理性催生的厭惡。

    如同被推到懸崖之巔,往下是雲海茫茫深不見底,側身是險峰料峭岌岌可危。傅遙踩著碎石塊親吻他,說如果推開就一頭跌進這深淵萬丈。

    他害怕極了,這是他的弟弟,從前他愛著疼著,哪裏舍得讓他受苦受傷。可他料準了他的心軟,逼著他在痛苦邊緣苟延殘喘,他快要瘋了。這場較量,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傅遙恨極了這副神情,程意眼裏的質問灼傷了他。他哪裏比不上那些他愛過的女人,就連酒吧的鶯鶯燕燕都也許能獲得他多情燦爛的一笑。

    他明明這麽愛他,恨不得掏心掏肺,恨不得把自己掏空了給他。他隻不過想得到他的擁抱,他的親吻,想分享他的憂愁,他的喜悅。

    “你不是知道,為什麽還要問我。你總是有辦法叫人傷心”他的手指移到程意的下巴,力氣大到在上頭留了淺淺的指印。

    程意疼得臉色發白。傅遙咬住他的下唇啃了起來,程意眉頭擰得更深,隻感覺對方輾轉後的舌頭洪水猛獸般衝了進來,在口腔裏肆意掀起腥風血雨。

    他發出斷斷續續“嗚嗚”的哀嚎,舌頭被卷的發麻,傅遙慢悠悠掃過他的敏感地帶又急切掉了個頭往他**處頂撞。

    嘴巴被迫大張著承受來自傅遙的侵略,**的唾液沿著舌頭的分離從唇邊淌落。

    比起走投無路的承受更可怕的是來自深處被撩撥的快感。程意推搡的手無力地垂在了一邊,他在縱容自己的棄甲投戈中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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