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俊也不是什麽都不懂,麵對錦衣衛的存在,他天然的會感覺到危機感。


    大小姐不見,連帶著錦衣衛的降臨,讓他產生了大小姐可能被錦衣衛抓走的嫌疑。


    因為外界勢力不明,光是靠著九州鏢局那幫粗漢子,是不可能有結果的,與其跟著耽誤時間,不如自己想辦法。


    至於那一千兩銀子,黃俊是故意留下的,萬一小姐找到了,恐怕還得找九州鏢局的人來護衛。


    不是為了別的,單以江湖人來說,能夠有虎元帥這身手的幾乎沒有多少,至於一路上九州鏢局其他人的表現,也都遠超一般鏢局的水準,這才是黃俊故意交好劉鐵柱的原因。


    “前輩,事已至此,不知道您老人家有什麽高招?”


    老翁繼續躺了迴去,屋子裏瞬間變得靜悄悄的,隻有火爐子裏的火滋滋燃燒著。黃俊看著老翁也不敢多言,靜靜的等待著。


    過了沒有多久,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從外麵走了進來。


    “爺爺,我來啦!”進了門小姑娘看到黃俊的存在,臉色立馬一變,捂著嘴巴道:“爺爺,家裏有客人你怎麽不說啊?”


    老翁笑著道:“是汐兒啊,過來。”


    東方文汐朝著老翁調皮的做了個鬼臉,說道:“爺爺,你都不告訴我家裏來客人了,我才不過去呢!”


    黃俊看著爺孫兩在這吵,頓時便懵了,說話不是,不說話也不是,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了。


    老翁頓時板著臉道:“汐兒,又調皮了不是,這是爺爺一個故人之後,此次來是找爺爺辦事的,你不得胡鬧!”


    “哼,”東方文汐不高興的掉過頭道:“本來我爹讓我給你帶飯的,這下子我不高興了,飯你自己吃吧!”


    老翁咳嗽了兩聲,從椅子上起了身,擺出和剛才簡直是兩個態度的樣子道:“汐汐啊,是爺爺不對,爺爺不好,你留下等會兒陪爺爺吃飯好不好?”


    “不好,你剛才對我那麽兇,我要迴去找爹去。”


    “你爹有什麽好找的,留下陪爺爺,爺爺給你買好吃的。”


    “好吃的?那我還要好看的衣服!”東方文汐小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好,好,汐汐要什麽,爺爺都給買!”


    站在一邊的黃俊感覺自己會活不長,這前輩應該是個大人物,自己見了他這麽卑微的一幕,真的不會被打死嗎?


    哄好了小孫女,老翁似乎才注意到黃俊,看著孫女在外間擺弄飯菜,他才開口道:“老夫已經退出江湖好幾十年了,說句實話,你家那個老太君當年還混著的時候,我就已經金盆洗手了。”


    “本來這江湖事我已經不管了,但是那老太婆把你指引到我這,以我們當年的交情,你這忙我自然還是得幫的。”


    “這些年,我的勢力基本移交給我兒子管理,江湖上一些三教九流也給我麵子,能查到多少老夫保證不了,但能夠告訴你的是,這件事能出全力,老夫絕不摟著勁。”


    聽個開頭,黃俊的心已經涼了半截,可聽到後麵的話,頓時臉色狂喜,立馬抱拳行禮道:“多謝前輩!”


    “還吃不吃飯了,再不吃飯,我可走了哦!”東方文汐擺好了桌子,瞪著眼睛氣鼓鼓的道。


    老翁聽到孫女的話,頓時換了個麵孔,一臉討好的笑著道:“讓我們汐汐等急了,爺爺錯了,爺爺錯了,這就來,這就來。”


    一連好幾個重字句,老翁說完之後才又換了一副嚴肅的麵孔對著黃俊道:“來者是客,你也來遲一點吧!”


    ……


    說句實在的,如果有選擇的話,秦尚下次絕對不和女生走遠門,太難伺候了,走路說腳疼,身體受不了,坐馬車,一會兒說晃,一會兒又說顛簸的受不了,臨時吃個飯,又說餅子太幹,難以下咽。


    可以的話,秦尚真想給這主仆兩一個耳刮子,大姐,我們是逃命,又不是去旅遊,你們是想把自己命搭上還是咋滴?


    黃鶯看著麵前臉色不斷變幻的秦尚,立馬放下手裏的熱粥,問道:“你心裏是不是在編排我們?”


    秦尚連忙搖頭,說道:“我在考慮我們明天怎麽走,這附近的山坡高大,遮掩度太高,十有八九會有賊人出沒,我們要想安全的走過那裏,必定要有對策才行。”


    “什麽對策?”黃鶯順著嘴問道。


    秦尚都快瘋了,一想到黃鶯之前的睿智,現在真想拿頭撞牆,大小姐你之前不是這樣的啊?


    見對方不說話,黃鶯剛想追問,卻忽然間反應了過來,是啊,人家在想對策,自己還問是什麽對策。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根本沒等對方迴答,黃鶯便放下碗筷走開了。


    “小姐,你吃了這麽一點就吃飽了嗎?”知畫看著碗裏還剩下一半的粥水問道。


    黃鶯則是迴道:“我去如廁!”


    “哦,”知畫點點頭,雙眼緊盯著鍋裏漸漸泡開的餅,馬上就可以吃了。


    是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吃點東西,三人接著趕路。


    有著馬車確實方便的多了,最起碼比走路要暖和多了,馬車的體積對於成年人來說不大,但對於還是孩子的他們來說卻是剛剛好。


    之前在歸安縣的時候,不光置辦了鍋碗瓢盆之外,其它家當也置辦了不少,其中最多的是衣服被褥。


    躲在馬車裏麵的兩個丫頭,幾乎是睡在了被海裏,被一大片的被褥給埋在了裏麵。


    趕車的秦尚,裏一層,外一層,身上也裹了嚴嚴實實。


    就連脖子上也圍了個不倫不類的東西,僅僅露出個眼睛在外麵。


    趕馬車畢竟不像是走路,走路身上能產生火氣,以秦尚的抵抗力自然不成問題,可趕馬車又產生不了熱氣,還得經受寒風的侵襲,不要說暖和了,身上有點熱乎氣就給你吹走了。


    等再往前走,秦尚突然間發現路麵不對了,四麵的高地好像比之前要高了很多,而且地麵也更難走了。


    正當秦尚疑惑的時候,迎麵走來了幾個長相奇怪的家夥。


    頭發顏色各異,眼睛珠子顏色也和中原人大不一樣,一個個灰頭土臉的,看起來好像吃了很多的苦,樣子和乞丐有的一拚。


    秦尚有些詫異,這可是內陸,怎麽會有外國人?


    一般來說這些家夥是基本不會上岸的,因為做生意在海上做就可以了,上岸了他們不一定賺的比海上賺的多。


    況且還是在這種窮鄉僻壤,誰做生意會跑到這麽窮的地方來?


    秦尚一連串的疑問沒有人能解答,馬車裏的黃鶯主仆似乎也察覺到外麵的聲響,便齊齊伸出頭來看。


    當看到佛郎機人時,知畫便叫喚道:“小姐,有妖怪,好嚇人的妖怪。”


    黃鶯白了她一眼,道:“平素就知道吃,這是佛郎機人,不是什麽妖怪。”


    “佛郎機?佛郎機人是什麽?”知畫眼睛裏充斥著濃濃的不解。


    “就是大明以外的人。”黃鶯講了一句,便將眼睛看著那幾個佛郎機人。


    不愧是大家族的姑娘,佛郎機人都認識,秦尚心裏想道,福建那地方臨近海域,估計佛郎機人還是很常見的。


    前方的佛郎機人似乎也看到了這輛馬車,頓時一個個的全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齊齊的朝這邊大唿。


    他們嘴裏念叨著的那些,秦尚聽了個大概,沒想到他們說的東西竟然是後世令無數學子都頭疼的英語,不過那些佛郎機人估計也沒想到秦尚能聽懂英語。


    他們喊得那些大概意思是:有馬賊,搶了他們的貨物,幫幫我們。


    看著這些佛郎機人,秦尚覺得很有意思,心裏同時升起了其他的想法,要知道在鄭和下西洋之後,寶船圖紙被一把火燒光,大明從此就基本上與海洋無緣了。


    海船的發展已經到了瓶頸,與大明相反的是,此時的歐洲可是在發生劇變,y國的戰船可是從沒有停止過發展,幸好當時秦尚比較喜歡船隻發展的曆史,知道現在y國擁有的戰船可是殺傷力很強的。


    一想到這裏,秦尚便動起了歪腦筋,他現在最缺的是什麽?戰船。


    一支可以武裝自己的戰船,為了戰船的事情他都快煩惱死了,工學院的技術根本突破不了核心的一些東西,不然也不會讓他這個首領親自下場找戰船。


    “excuse me!”秦尚一出口,便是標準的eg。


    這頓時驚呆了對麵的佛郎機人,他們看著秦尚就好像看到了上帝一樣的震驚。


    “哦,上帝啊,你竟然會說eg。”


    秦尚微微一笑,露出最人畜無害的表情道:“是啊,這一定是上帝的旨意,我遇到你們,並且給予你們幫助,如果不是上帝,你們根本不會遇到一個懂eg的人來幫助你們。”


    這些佛郎機人,頓時一個個雙手在胸口畫十,一個個口讚上帝。


    “小姐,他們是在說鳥語嗎?”知畫表示完全沒有聽懂,臉色呆呆的。


    黃鶯此時臉色不太對,看著秦尚和對麵的佛郎機人交流,她的心裏湧現出一股不安之意,至於知畫的話,她根本無暇顧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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