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從目前來看就是清城快報副總柳銘哲玩的貓膩,他想利用我手中的證據來套現。現在聽你這麽一說,難道這幕後還有更多的交易?”武毅看著仲昭炬說。

    “最簡單的理解是這樣,但是柳銘哲的力量很渺小,根本不足以撼動三三公司這樣一個上政府企業。所以,這背後的博弈才是真正的較量。”仲昭炬說。

    武毅眉頭微蹙,眉心的八字深刻。

    “誰也借題發揮搞三三公司的同時還來陷害我?”武毅問道。

    仲昭炬抬眼看著武毅,目光深邃得讓人可怕。

    “三三公司的汙染和內幕交易都是事實,但是對於這樣一個上司企業,地方都會護犢子。你這麽一攪和,把這種平衡打破了,起因是清城快報挑事兒,真正的原因卻是兩個派係在鬥爭。明白嗎?”仲昭炬喝了一杯茶淡淡道。

    兩個派係?武毅還是一頭霧水。

    他從不參與任何鬥爭,對於這樣的派係之爭根本不懂。

    仲昭炬看他一臉的蒙圈,笑了笑。說:“我知道你不懂,但是以後做事兒要多留個心眼。像這樣挑事兒的新聞,你最好不要碰。”

    “三三公司汙染和內幕交易的事兒是大事兒,隻要刊發了,一定是重磅新聞。是有價值的。”武毅說,“當然,這隻是從新聞的角度考慮,沒有考慮其他任何因素在裏麵。”

    “新聞報道絕不是孤立存在的。”仲昭炬說,“在現行的體製內,新聞報道是為政府服務的,如果不是這個方向,那麽這個新聞就是不應該刊發的。”

    “那就是不按新聞規律辦事兒,完全以你們的意誌為轉移。”武毅說。

    仲昭炬再次笑了笑,看了一眼洛洛。問道:“洛洛,你覺得新聞報道能完全按照新聞規律來辦事兒嗎?”

    洛洛無語,今天不是討論新聞規律的時候,而是如何讓武毅從陷阱裏拔出來的問題。

    “仲叔叔,討論這個問題沒有意義。我明白你的意思,新聞單位是黨的喉舌,這個宗旨是永遠不會變的。但是報道一些負麵的新聞也是必須的,否則監督何在?沒有監督,行業又不自律,這樣下去,發展會背道而馳的。”洛洛說。

    仲昭炬滿意地笑了。

    洛洛卻是成熟了,不經一事不長一智這句話在她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體驗。

    “你說得對,確實需要批評和監督。不過,凡事都是有選擇的,也是有度的。武毅報道的這個事情,選擇的對象錯了,度也沒把握好,再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給利用了,所以事情就變得如此複雜了。”仲昭炬說。

    “現在我想知道的是,你所說的這背後的勢力,他們究竟想把事情搞到什麽程度?”武毅直接問道。

    政府得打那麽多啞謎。

    “清城這派的是想一箭雙雕,沙南那邊是想息事寧人,但不想放過你。”仲昭炬玩味地看著武毅。

    在仲昭炬的眼裏,武毅這麽不懂行業遊戲規則的人,應該讓他吃點兒虧長點兒記性。

    “就是說,兩邊的勢力都想整我?”武毅目光幽深地看著仲昭炬。

    “可以這麽理解。”仲昭炬毫不隱晦。

    武毅的臉色陡然間變冷,情勢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就不信這些人真能弄出什麽幺蛾子來。

    三三公司的汙染和內幕交易證據確鑿,如果三三公司真要玩到底。他可以奉陪。

    今晚的談話到這裏可以結束了。

    武毅擁著洛洛起身,打算離開。

    “這麽快就要走?”仲昭炬顯然不太高興。

    “不早了,我們要迴去休息。”武毅說。

    洛洛看他這樣,也不想留他,隻好跟著點頭道:“仲叔叔,你也早點兒休息。”

    “那你先迴去,我和洛洛有話說。”仲昭炬說道。

    武毅眉頭一擰,直接道:“有什麽話你現在就說,洛洛和我現在是同進同出。”

    仲昭炬的臉色也很不好,目光更是幽暗得讓人有些可怕。

    “洛洛,為什麽不迴雍州來?”仲昭炬問道。

    他希望洛洛迴到雍州,這樣他在這裏的時間會多有很多樂趣。

    “沒必要,雍州這個地方太小,洛洛不會再迴到雍州工作了。”武毅直接說道。

    “我在問她,沒問你。”仲昭炬沒好氣道。滿臉的不高興。

    “仲叔叔,雍州對於我來說有太多不好的迴憶,所以我不想在這裏工作了,選擇了迴到總部。”洛洛說。

    “迴到雍州你能獨擋一麵,這對於你來說是個很好的鍛煉,你不應該放棄這個機會。”仲昭炬道。

    “這個問題不需要再討論了,洛洛現在負責指導清城快報所有地方記者站的業務,比在雍州更能鍛煉她。”武毅挑著眉說,“沒什麽事兒我們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仲昭炬開口,擁著洛洛轉身而去。

    仲昭炬皺著眉頭,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眼裏跳動著一簇簇的火苗。

    老首長交代讓他在南方要多關照這兩個娃娃,可是像武毅這樣孤傲而又自負的人,他真希望武毅能受到教訓。最好離開洛洛!

    他覺得武毅配不上洛洛!

    武毅和洛洛迴到車上,心裏的那股子氣兒還是不順。

    頓了頓,他看向洛洛,醋勁兒十足道:“以後不許單獨見仲昭炬,要見必須有我陪同。”

    洛洛瞬時驚愕道:“文壞蛋,你想限製我的人生自由?我反對!”

    “反對無效!”武毅一把摟過她,咬著她的耳垂道,“仲昭炬不是什麽好人,我討厭他看你的眼神!”

    “我叫他仲叔叔!文壞蛋,你是不是太邪惡了?”洛洛忍著耳後的悸動。用力推開武毅的腦袋。

    真是氣死她了!想哪兒去了?

    “不是我邪惡,是仲昭炬的內心本身就很邪惡——”武毅又咬了一口她的耳垂,“你看不出來,隻能說明你笨——”

    “你才笨!我從小叫他仲叔叔,他看著我長大的,不可能是你說的這樣!絕對不可能!”洛洛捂著自己的耳朵,“不許咬我耳朵……”

    “我就咬——”武毅摟著她的腦袋,“記住我的話,我們不攀仲昭炬的高枝兒,更不需要沾他的半點兒光芒,他對你就是有所企圖……”

    “……”洛洛徹底無語,“文壞蛋,你別這麽沒自信,仲昭炬就是我的長輩,一個親人一樣的長輩……”

    “你把他當親人。他可不這麽想。好了,這點兒上你不用跟我爭,我的直覺絕對不會錯。就這樣,迴家!”

    說著,武毅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洛洛揮起秀拳,想砸他一拳,武毅一把握著她的拳頭,緊緊地攥在掌心裏。

    迴到家,爸爸坐在客廳裏等他們。

    見武毅進來。他向武毅招招手說:“過來,爸爸有話問你。”

    說著,武國群進了書房。

    武毅看了看身後的洛洛,擁著她在她耳邊輕聲道:“寶貝兒,你去洗白白等我——”

    洛洛嬌嗔著瞪了他一眼,用嘴巴做出了一個口型:滾~

    武毅在她臉上啄了一口,這才轉身去了書房。

    “把門關上。”武國群說,臉色很嚴肅。

    武毅聽話地把門關上,來到爸爸跟前,正好,他也有話要問爸爸。

    “坐!”武國群在椅子上坐下來,指著跟前的椅子說。

    這麽正規,貌似還是第一次。

    坐定,武毅看著爸爸,不知道他要說什麽。

    “這次迴來是不是遇到事兒了?”武國群看著武毅道,語氣很平靜,但卻很有張力。

    “沒有——”武毅立馬否認道,這樣的事情,他是不會告訴爸爸的,政府得爸爸擔心。

    “還不說實話?”武國群的語氣陡然提高了八度。威嚴立顯。

    武毅心裏一個咯噔,難道爸爸已經知道他的事情了?

    “真沒有——”他還是不願意讓爸爸知道。

    “你呀——”武國群沉沉歎了口氣,目光幽沉地看著武毅,“事情都這麽大了,居然還瞞著爸爸!”

    “你別聽其他人亂說,我沒事兒。”武毅搓著雙手道。

    小時候他在外麵和大孩子打架,不管遇到多麽強大的對手,他都是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從來不告訴父母。

    “傻兒子,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應該早點兒告訴我啊!”武國群心痛道,“這分明就是有人在算計你!”

    武毅愕然,看來爸爸對這件事情已經十分了解了。

    “你的事情,爸爸很少插手,但是,這件事情,我不得不插手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被人陷害!”武國群目光幽沉地看著窗外,“這段時間,你在雍州好好休息,就當做是給自己放個長假。其他的事情爸爸來處理。”

    武毅無比驚愕地看著爸爸!

    爸爸居然要插手他的事情?他能怎麽插手?

    “爸,你——”

    “武毅,關於我們武家的曆史,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現在,是時候讓你知道了——”

    兩人正說著,門鈴響起。

    父子倆一愣,武毅起身要去開門,卻被武國群給製止了:“你別動,我去。”

    大門打開,門口站在四位全副武裝的警察。

    還沒等武國群開口,領頭的那位拿出證件在武國群眼前一亮:“這是逮撲令,武毅正式被逮捕了!”

    說完,四個人推開武國群,直接走進了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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